幾乎可以用高曉松老師的那句“人生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來概括《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了,網友吐槽“一言不合就背詩”。
可是,我就是喜歡聽吳秀波念詩啊。
去國懷鄉。——范仲淹《岳陽樓記》
“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初中時閱讀并背誦全文的《岳陽樓記》,慚愧啊,到現在記得的只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此心安處是吾鄉。——蘇東坡《定風波》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客居海外的老頭講出“此心安處是吾鄉”這一句,少了那種爛大街的雞湯味兒,倒有點滄桑酸澀。老頭去世的時候,老太說“人在哪兒,家在哪兒。人不在了,家在心里。”
去家千里兮,生無所歸而死無以為墳。——蘇軾《屈原廟賦》
“從前是,父母在,不遠行,現在是,兒孫在,父母不遠行。”我想起在兒子的城市去世的舅舅,我媽那時候說,“你舅舅回不了家了。”他從此永遠留在了兒子的城市。去家千里,最怕最怕,是不能落葉歸根。
云中誰寄錦書來。——李清照《一剪梅》
“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不管寫信這種事兒是否為了文藝而文藝,李易安的詞是美的。在這個提筆忘字的年代,在這個不秒回就要拉黑的年代,偏偏要以最慢的方式,來一場柏拉圖式的相戀。矯情吧,如果有人陪你矯情,那就做一些矯情到骨子里的事啊。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劉禹錫《竹枝詞九首》
他說,“深愛太傷人了,毫無保留的把心放出去,就害怕有一天得自己療傷。”仿佛是這樣,世道無常,人心難測,愛情便難以全心全意,孤注一擲。所以有時候會疑惑,愛到最后,最好的結局是相濡以沫,還是相忘于江湖?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
她說,“可是要是不試,又怎么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最對的呢。”仿佛是這樣,明明兩手空空,但有一腔孤勇,總覺得能絕處逢生。一個人就是千軍萬馬,只管往前,不留退路。哪怕最后黃沙枯骨,沒有馬革裹尸,好歹是,做了自己的英雄。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辛棄疾《鷓鴣天》
人生無離別,不知恩愛重。如果不是眼下忍著離恨相思之苦,想必也不會真的相信白頭偕老這回事。換句話說,因為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理想,因為有“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期許,才會生出那么多怨憤與痛苦。求不得是恨,已失去是悔。
渴不飲盜泉水,熱不息惡木蔭。——陸機《猛虎行》
老頭責怪Daniel的欺騙時,在拒絕他的紙條上寫下了“渴不飲盜泉水,熱不息惡木蔭”。這話說的就是欲望面前的清醒自律,誘惑面前的不為所動。不由想起了吳秀波在《離婚律師》里對“我執”和“欲望”的那一番話。老爺子你該去和池海東談一談。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蘇軾《定風波》
蘇東坡貌似是詩人里面心理最健康的吧,當官時為民做主,不貪權附勢,被貶了能自得其樂,不郁郁寡歡。雖命途多舛,顛沛流離,但人家心大呀,走哪吃哪,琢磨出不少美食。
這里還是套用波叔那套“我執”理論,把欲望縮小,小到比禁錮你的籠子還小,你就自由了。放下包袱,輕裝上陣。浩瀚天地,竹杖芒鞋,任你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