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任素汐,是中戲05導表班的,畢業十年一直在演話劇,這基本上算是我演的第一部電影。我沒有什么履歷,也沒有拍影視劇的資歷,我演完這部電影之后還是會回去演舞臺劇的”。在一次媒體群訪中,演員任素汐這樣自我介紹。幾句大白話,老實得像是頭一回參加面試的學生。
她主演的電影《驢得水》公映到第四天,她的微博粉絲數從1萬漲到了3萬。在這個靠數據說話的年代,這個粉絲量還遠夠不上“紅”的標準。不過,似乎就快了。但如果她真的紅了,我們卻有點舍不得。
每演一部戲,那部戲就成了她的代表作。奔著她的名字去劇場,錯不了。很多人都負責任地預測過,這姑娘會紅。編劇史航說,任素汐是“珍稀動物”。《驢得水》的導演周申說,任素汐是他在話劇舞臺上能看到的最好的演員。任素汐卻一度排斥“小劇場女王”的說法。后來也釋然了,“你能接受別人說你不好,為什么不能接受別人說你好呢”,她清醒得很,“再多人說我演得好,我也知道我哪兒不好”。
話劇舞臺這十年,只想做到真。如果用一個字形容任素汐,大概只能是“真”了。
生活中她也是這么自自然然,沒藏沒掖。閑聊幾句,就拿你不當外人。這么個直來直去的人,讓見多識廣的記者們都不禁感慨:“女神你這么可愛我都舍不得你紅了,當明星好苦的。”她回說:“所以不當明星啊,當演員就行了”。
對她來說,就算因為電影《驢得水》而被更多人關注,在哪兒不是生活呢?生活中是生活,舞臺上也是生活。她描述在話劇舞臺的那十年,每天的生活就是排練場、劇場、家。“‘真’就是對我最高的評價,這是我向往得到的結果,在舞臺上和在生活中一樣的自在,這就太好了”。
《驢得水》中的女教師“張一曼”,于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四年前,導演把戲的大綱交給她,她就開始把自己一點點填進戲里。那些金句頻出的臺詞,大部分也都出自她本人。
很難想象張一曼這個“史上最純情的蕩婦”不是任素汐來演。她天真著性感,她性感著浪漫,她穿著高開叉旗袍搖曳多姿的身影,她彎彎的卷發。在那場剝蒜的戲里,她坐在風和日麗的戶外,唱著《我要你》,把剝出來的蒜皮兒往空中一拋,她的同事、愛慕她已久的裴魁山立馬就醉了。
在排練場上,連導演周申也不知道任素汐當時在想什么,怎么有了這個神來之筆。只是這么輕輕地一拋,那一刻,許多人也和裴魁山一樣,對這個女孩動了心。她就那么活在角色里,血肉相連,也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任素汐,哪些是張一曼。
至今沒敢讓家人看《驢得水》
“真”也是最難的。演這個戲,她寫了一本“張一曼日記”。那些清晰的“記憶”,記述了張一曼的過往。在《驢得水》的后半段,張一曼遭到背叛。她狠狠地抽自己耳光,每一下,都像抽在觀者的心上。這么日復一日地演著,任素汐也在每次謝幕之后,到劇場門口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回到家關燈躺下,關于張一曼的前世記憶仍不可抑制地涌上心頭。演員不過是個職業,何苦呢。她明白,憑自己的技術,假模假式當成上下班,也能演。“但是我干的是這個,我對自己的要求是這個,就是有傷害,也要去接受”。到現在她也沒敢讓家人看《驢得水》,“我媽如果看了這個會瘋”。
對于電影,她沒有更大的野心。她依然表白,“還是更喜歡話劇”,但電影也有電影的好,“能把真摯的情感留在銀幕上”。演完了電影,她還會回去演話劇,不久之后,她還要回到舞臺上,繼續演“張一曼”。
《驢得水》的那四年,一晃而過。她和她的朋友們把這個故事從舞臺上帶到了銀幕上。她的世界好像只在一方舞臺上,一起演戲的同事就是那些人,話劇圈的觀眾也就是那些人。“我沒有私人時間,我也沒有別的愛好,都在排練場完成了”。很多人會記住她,因為《驢得水》。但這并不妨礙任素汐繼續做她自己,繼續自如地活在當下,活在她生活過的每個角色里。
電影《驢得水》上映前夕,不明真相的網友刻薄她,“后臺一定很硬”。她大方地回應:“No No No。不要因為我跟我們的電影拜拜,我們電影很好看……”
采訪中,她也時常被問到顏值問題。對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女演員來說,沒有顏值,憑什么演女主角,這是商業電影的邏輯。有時她也會偷偷希望自己美一點,“美一點就能給人物加分了啊。可人家說你美說你丑,說完人家就去吃爆米花了,誰管你。反正我一直也不是靠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