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漣漪，這只是藝名兒。說起來，在這幻雪樓里，也沒有人用真名，除了樓主，月筱筱，她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很美，不過總以男裝示人，大家都以為她是男子，只有我知道，她不是。只是，我總見到她溫潤如玉的樣子，像極了當初我愛的那個人，那個要跟我同舟共濟的男子，他叫南宮怨，怨恨的怨，這個名字，還是源于他的母親，古鴻羽。
01
古鴻羽，當年在青都大地上可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女劍客，為人瀟灑不羈，行俠仗義，只是直到二十歲都不曾嫁人，有人說，她長得太丑，所以沒人敢娶，也有人說，她長得太美，故而沒人敢娶，還有人說，她武功太高，一般的男子，沒人愿意娶一個比自己還要強的女子為妻，……諸如此類，眾說紛紜。
可在她二十五歲這年，忽然就消失了，有人說她被仇家追殺，死于非命，這個可能性很大，大奸大惡之人，往往也很有權勢，所以人們最相信這個說法，也有人說，古鴻羽，嫁人了，相夫教子，過得不錯。
沒有人只知道，是真，是假。
三年后，她帶著一個孩子，出現在了菁華山莊，莊主湯千殤攜夫人云憐把她迎入山莊，莊主，就是我爹，莊主夫人，就是我娘，而古鴻羽，是我娘兒時的玩伴，我娘讓我喚她羽姨。他們來到山莊的時候，我剛一歲半，剛學會說話，口齒不清楚的我總是喊成“羽衣”，她卻笑笑抱起我，指著那兩歲多一點兒卻跟我一般高的小娃娃說，“卿卿，叫哥哥。”
“噢？鍋鍋？”我歪著頭，伸手指了指那個站在地上明明沒我高卻裝的大人一般的小人很是疑惑。當然，這些我都不記得，只是后來，南宮怨對我說的，我總是忽略掉他語氣中的調笑，權當是他在懷念。因為他跟我說，他看見我第一眼，就記得我那傻傻的笑，軟軟糯糯的，看著就讓人想疼惜。
我漸漸長大，知道了南宮，這是青都大陸上最尊貴的姓氏，皇族的姓氏，我的羽姨，雖然小時候和我娘關系不錯，后來卻因為她行俠仗義，丟了一家人的性命，為了報仇，潛入皇宮，卻被當時的皇帝南宮錯看上，納為妃，強迫自己忘卻家仇的羽姨生下了南宮元的時候，本打算就這么過下去，可是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皇帝和新得的寵妃保證：“愛妃放心，朕是天子，怎可為了一個草莽女子而廢掉后宮？不過是因為不想她出去為禍江湖罷了，朕要一統天下，江湖越亂，對朕越有利，只是她殺了那些壞人，朕怎么去做一個明君？你且安心，過幾日，待她老實了，朕就殺了她。”
“皇上，你說話要算話哦？”那個女子柔美一笑，沖著南宮錯撒嬌。
“那當然，你可別忘了，她的家人都是朕殺的，自然不會留一個禍患在身邊。朕不殺她，只是現在還沒有厭倦罷了。”
接下來的話，她都聽不清了，連夜帶著南宮元離開皇宮，改元為怨。他們在我菁華山莊的事情，只有我們山莊的頂尖人物才知道，算是絕密了。十年來相安無事，使得爹娘很是放松，本來我爹是想給羽姨尋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的，可是羽姨害怕自己的行蹤泄露，也是心里還沒放下那南宮錯吧，只是沉默。每次羽姨沉默的時候，我注意到我二叔湯文斌的眼光便也暗了下來，我看的都有些心疼。
02
對了，我的名字，是湯卿卿，我爹取的，說是可以做大名，也可以當乳名，喊起來又好聽，我娘無法，只得依了他。我自出生長到豆蔻年華，除去一歲多那年莊子上來了羽姨和怨哥哥之外，偶爾跟娘走走親戚，爹的族親不多，只有二叔一個了，我們在這避世的山莊，生活的環境倒也平順的奇特。
我和怨哥哥一起長大，我們一起學習琴棋書畫，一起習武，只是女工什么的，是我自己獨自跟著繡娘學的，除了學習針線，我整日跟在他身后，他還是一直是那一襲墨衣，從未變過，只是他的笑，卻溫潤如玉，很暖，我喜歡看他笑，“怨哥哥，你還是多笑笑，這樣好看。”那是那年七夕，他十三歲生日，我編了一個花環送給他，他說，“雖然沒什么用處，但也是你的一片心意，哥哥我就收下了。”他對我一笑，晃花了我的眼。
之后他蹲下來，背起我，穿過山莊的一片花叢，來到一個小水潭，“卿卿，你沒發現這里吧？我也是三歲那年的時候娘生日的時候發現的呢。”
“啊？三歲，你那么早發現，現在卻告訴我？”我很是不高興，撅著嘴，以眼神控訴他。他看我生氣，便抱起我，讓我看的遠一些，我看見小水潭的另一邊，長了許多曼珠沙華，很是歡喜，便不計較他這么晚才告訴我了，跳下去急急忙忙的跑去看那妖艷的花去了。
不過他還在我背后說著原因，“那一日，娘的生日，白日里湯伯伯和湯伯母給娘慶祝，二叔也送了娘禮物，可是，娘回到屋子里，卻不是那么高興，我偷偷的端了自己親手煮的一碗面去找了娘，卻見娘拿著一塊古玉在哭，我記得，那是父親，也就是當今皇帝送給她的，我們從皇宮出來的時候，我娘剛過了生日，那是那一年，她的生日禮物。我知道，娘在想他。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娘，心里難受，就跑了出來，長壽面，放在了門口。后來娘發現了那碗面，一邊吃一邊流淚，我看見她的眼里，閃著的是恨。”
我聽見他在后面絮絮叨叨，倒也慢下了步子，“羽姨是不是要去報仇？可是，按照你的說法，她很想念你父親啊，大人怎么這么糾結，真是麻煩。”
他走上前一步，牽住我的手，“卿卿，這些事情先不想了，咱們去看花。夏末秋初的時候，曼珠沙華是最美的，你喜歡紅色的還是金色的？來，給哥哥說說。”我點點頭，道了聲是，便一心一意的去看那一叢叢花了，當真是很美，沒有葉子，卻一個光桿兒撐起了那么多的細蕊絲，聽說有一個很凄美的故事，便纏著怨哥哥給我講。他被我搖著胳膊沒辦法，便拉我坐在花叢里，指著曼珠沙華，講了起來，
“曼珠沙華有好多名字，也叫彼岸花，幽靈花，黃泉花，忘川。因為她似乎總是開在彼岸，故而多數人知道她開始的時候是叫彼岸花。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涂河邊，開滿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讓人回憶到自己的前世，守護彼岸花的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曼珠，一個是葉妖，沙華。彼岸花花葉同根，卻永不相見.。花妖和葉妖守護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從來沒見過面，因為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而葉子只在花謝時才出現。花妖和葉妖瘋狂的想念著彼此，并被痛苦折磨著，在一年的七月，曼珠沙華偷偷的違背了神的規定見了面。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鮮紅如血。神怪罪了下來，把曼珠沙華打入輪回，并被永遠詛咒，生生世世在人間遭受磨難，不能相遇。從此，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是開放在天國的花。它也是唯一開在黃泉路上的花。曼珠和沙華每一次轉世在黃泉路上聞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發誓再也不分開，卻在下次依舊跌入詛咒的輪回。彼岸花花開彼岸，通向幽冥之獄。破解詛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曼珠沙華，而它就是兩個人的眼淚結成的，并且，要其中一個人所有的血液染紅的那朵曼珠沙華。結局，曼珠和沙華在這一世還是沒能在一起。有的時候，你可以看到盛放的彼岸花，那鮮紅的花朵像一只只對天堂祈禱的手掌，那么虔誠熱烈而又絕望的幸福。這像火一樣的花兒充滿了哀傷卻又燃燒著愛情的忠貞。”
“啊，原來是這么慘的故事。怨哥哥，你說我以后也會遇見這樣凄慘的愛情么？嗚嗚……”聽完故事，我哭的稀里嘩啦，他聽我哭，便攬我在懷里，拍著我，“卿卿放心，怨哥哥一定會守著你的，你放心。”后來，我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見到他的時候還被他笑話，哭著也能睡著。我臉一紅，便跑開了。或許，從那時起，我們的感情就悄悄地變了。
03
那一年，我十二歲，我偷偷的聽見過羽姨跟爹娘提親，我爹娘也答應了，他們很喜歡南宮怨，暫且不論他的身份，說，“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待卿卿也很好，沒有不同意的。”
“多謝姐姐和姐夫了。鴻羽在此拜謝。”然后我便看見羽姨對著爹娘拜了下去，只是被我娘抬了起來，嚴肅的問，“羽兒，你決定了？”
“嗯，決定了，以后，怨兒就拜托了。”感覺到她情緒很低落，我便沒有再聽下去，跑去尋了怨哥哥，略掉了求親，直接告訴他，“我聽到他們的談話了，羽姨說是決定了什么事情……”他沉默了一下，本來看見我跑來帶上笑容的臉，就那么垮了下來。
“怎么了？”我知道羽姨定然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決定了，只是卻是干著急。
“沒事，卿卿，我要去京城一趟，你等我回來。”然后便把我抱在懷里，重新說了一遍，“等我。”便拿起桌上的玉雪劍，飛身離開，我不放心，便也要跟著，卻因為自己練武的時候老不怎么盡心，所以沒能追上，琴棋書畫倒是還好，這一刻，我很是后悔自己當初的憊懶。我只得去找爹娘，“爹，娘，怨哥哥他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了？難道，他知道了？”我爹一句好幾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回答哪一個了。
“我告訴他剛才聽見的話了……”我低著頭，絞了手帕子，不敢看爹娘。
“你這個孩子，哎呀，文斌，快去追。”我爹喊來了二叔，我二叔剛好走過來尋羽姨，知道羽姨要走，便商量對策，他不放心羽姨一個人回去皇宮那么危險的地方，這不，正在商量著什么時候跟上去呢，就被告知南宮怨也走了。這立馬著急的，掠身而出，我看著二叔那出神入化的輕功，甚是驚嘆。
“爹，我也要去。”我嘟著嘴。
“你去什么，既然你剛剛也說了，怨兒讓你等他，那你就等就好了。”我娘也點了點我的腦袋，很是無奈，“抓緊練功吧，你的武藝也太差了。”知道他一定是去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也要幫他，這樣想著，心里頓時生出一股豪氣，便重重的點頭，開始了夜里扎馬步，打拳法，撞木樁，還有水中閉氣，各種訓練，這是我從戲本子里看過的訓練暗衛的方法，說是能很快的提升自己的體能，迅速練成一些武功，便拿來試試，倒也不錯，一個月后，我已經不復當初啼哭的溫柔模樣，收到了怨哥哥的信，“卿卿可愿嫁我為妻，富貴不慕，貧寒不棄，同舟共濟？”
我拿著那封信，在地上直接打起了滾兒，對著天空，輕輕的說了一句，“我愿意。”
開心的笑容，回蕩在那一個小水潭，后來那個小水潭有個名字，還是那次生日后取的，叫元卿湖，怨哥哥取的。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里甜甜的，如今，這里只有我，還有他的信。
04
就在我等他回來娶我的時候，卻在我十五歲的生日那天等來了一大隊的御林軍，領頭的人身穿銀白色的鎧甲，對著我們山莊的大門就呼喊，“來人，圍起來，菁華山莊收留朝廷余孽，現已查實，格殺勿論。”話音還在回蕩，手起刀落，血肉橫飛，守門的大叔已經被砍死，我爹沖著那將軍問，“朝廷余孽？將軍這是何意？”
“何意？”那將軍嗤笑了一聲，“古鴻羽乃是皇帝陛下親自下令絞殺的古飛龍的后代，當初魅惑皇帝，生下小皇子，然而，竟然攜帶小皇子逃跑，害得小皇子與皇帝陛下骨肉分離，該殺，爾等居然收留余孽，還知情不報，該殺，如今小皇子已經認了當朝皇后娘娘為母親，被立為太子，至于那個進宮行刺皇帝陛下的古鴻羽，已經千刀萬剮了，還是小皇子親自監刑。”
“不可能，怎么可能？怨哥哥不會的。”我沖出來，卻聽見這些話，滿眼的不相信，身子搖搖欲墜，卻被我娘抱住，“卿卿，你，不要太難過，娘會和你死在一起，娘會陪著你。”
我看著那將軍，卻見他身后的一位副將嘴角露出陰險的笑容，而說話的那位將軍已經對我爹展開攻勢，奇怪的是我爹幾招就死在了那將軍的大刀下，我娘看見我爹倒下，便發出凄厲的聲音，抱著我，跳下了懸崖。菁華山莊處在絕壁之上，身后便是懸崖，只有一條上山的路，所以，只要有人進攻便可察覺，只是今日，怎的這般容易就被闖上來了？
我掉落的時候，卻見娘沒有半點傷悲，在樹杈處，借了一下懸崖的力量，進入一個山洞，只見那山洞里，有一個白衣女子，她說，“你可以叫我月筱筱。以后，你就跟著我了。”我娘把我交給她，便飛身離開，“娘！”我伸手去抓，卻沒有抓住半點兒衣衫。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我情緒有些不大穩定，想要隨我娘一起上去找我爹的尸首，那女子卻說，“沒事的，你且等著便是。”就一手劈了我的后背，把我打暈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便在幻雪樓了，我有了新的名字，叫漣漪，幻雪樓的頭牌，我每個月只上臺表演一次，所以，千金難求。我曾不止一次問過那總是穿著男裝的月筱筱，“我什么時候能去找我爹娘？我什么時候能去找怨哥哥。”她卻“啪”的一聲甩開扇子，“別急，等你怨哥哥當了皇帝，就會來接你回去和他同舟共濟了。”
“可是，同舟共濟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這樣的，為什么不讓我陪他？”我的臉有些扭曲。
05
“你太弱了。”她翻了一下白眼兒。我氣結，卻也無法反駁，自小沒有怎么出過山莊的我，自是比不過那些大宅門里的女子的，“可是，我會武功。”
“罷了，告訴你吧，你可以叫我姐姐，我是你怨哥哥的姐姐，不過呢，是同父異母，我娘也是被皇帝始亂終棄的，只是我娘自殺了，南宮錯便許我可以隨自己的心行事，不再管我，或許，是他覺得錯待了我娘吧。”她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姐姐？”我眼里閃過一抹好奇，“怪不得你們那么像。”
“那是，不然，哪里去尋這么像的人，來解你的相思呢？你怨哥哥怕你想他想的緊，便求我這個姐姐，扮作男人，讓你睹臉思人。”她揶揄著，然后忽然就正經起來，“你怨哥哥也是怕你在宮里受不住，這里，不會有人查，當時去絞殺你們的大將軍是我的舅舅，自然不會下殺手，只是那個副將，卻是皇后的娘家人，他打算把女兒嫁給你怨哥哥呢，”
“哦，對了，你怨哥哥，現在又被改為南宮元了，這樣才是一國儲君的名字嘛。”
“哦，這樣啊。那，我要等到何時？我能做些什么？”我皺著眉頭。
“嗯，這樣吧，我去問問他的繡娘，你就給他做衣服鞋子好了，等到你們重逢那日，你拿了這些去給他，他定然歡喜，你一個月才表演一次，倒也閑得很，亦可以作畫，我可以拿給他看，目前，老皇帝，就是我父皇，已經快不行了，他現在開始沉迷于煉丹和女人了，身子大不如前，估計你等不了多久了。”
我點點頭，應下。日子如此過了兩年，我已經十七歲，我偶爾會換上男裝，回到菁華山莊，去看一看元卿湖，然后坐在那喝點酒，舞一會兒劍。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不需要登臺，我如同往常一般，到了湖邊，我剛扔下酒壺打算拿劍一舞的時候，卻聽見風聲驟然，我落在一個墨色的懷抱里，正要出手的時候，看見他的臉，“元哥哥，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我來陪你，這菁華山莊，以后就只有我們倆了。”
06
“我爹娘呢？二叔和羽姨呢？”我皺起眉頭。
“爹娘他們喜歡上了一個新的世外桃源，把這一片地方，丟給咱們了。皇位，現在是皇姐在坐，皇姐有那個能力，而且，她已經找到了心愛的人，就是經常去幻雪樓的那個紫衣男子，他本是別國的閑散王爺，看上了她，差點搶回去做男寵。”
“啊？”我睜大了眼睛，那男子我是見過的，倒是神仙一流的人品，唔，好在，皇姐被他的真愛感動了。
“娘并沒有死，只是被二叔帶走了，聽說去了極寒的雪國。娘傳信回來，說是二叔待她極好。”他一字一句的述說，我很是高興。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南宮元，你不是說要同舟共濟么？你一丟下我就是好幾年，我生氣了。”然后便一踩他的腳，掠上了旁邊的樹枝。
“好啊，小丫頭，幾年不見，武功見長啊，看我捉到你，你可別求饒。”他的笑，蕩漾開來，我見到那樹下的曼珠沙華，在風里搖曳，沒有香味，卻醉人。我想起剛剛放在曼珠沙華叢里的酒壺，要折回去，又怕被逮住，很是為難。卻見他素手一揚，把那小湖里的荷花攜取，捏在手上，“卿卿，你可愿，嫁與我？此生不相離。你看，我穿了你給我做的衣衫，一針一線，都是你的心意，我，此生不負。”
我取下了隨身攜帶的玉簫，吹一曲《醉相思》，斜陽黃昏，君與共。
后來的時光里，他常常抱著我在曼珠沙華的花叢里對我細細說著我不知道的事情，羽姨去刺殺皇帝，卻發現皇帝命不久矣，本打算就這樣算了，卻被皇后發現，要賜死，二叔及時出現在天牢，救走了羽姨，只是羽姨身受重傷，只有去極寒之地的雪國去尋雪域笸籮花才能救，所以二叔就帶著娘去了雪國，雪國一直避世，他們也是因緣巧合才到了那里，不過雪域笸籮花卻是一位老者所種，說是此生行醫，沒有徒弟，二叔就留下來做了他的徒弟，羽姨，哦，現在要叫娘了，也和他一起留了下來。
而后皇宮，皇帝駕崩，皇后無子，只有南宮元，登基為帝，皇后強迫他娶自己的侄女兒，就是當日去我們菁華山莊抄家的那位副將的女兒，新婚那天，皇姐的舅舅清剿了那位副將所有的勢力，還朝野清明，南宮元退位，傳位于南宮月筱，離開。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卻知道，他為了我，受了許多苦。
當晚，便尋了那滿池荷花的葉子，花莖，花瓣，還有藕，以及那水中的浮萍。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元哥哥吃著那花瓣炸成的甜點，伸手攬過我，笑瞇瞇的說，“原來，我的卿卿變成了大廚呢。這么多好吃的，我的卿卿想要什么獎勵呀？”
“我什么都不要，你在，就好了。”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溫潤臉龐，鵝黃色薄衫包裹的纖細堪堪迎上去，描畫著他的眉眼，心里，滿滿的都是歡喜。
快意江湖中，一朝入宮門，宮門深似海，情淺少真心，菁華山上見，青梅竹馬親，彼岸花開處，豆蔻俘卿心。
說同舟共濟，卻獨自咽淚，幻雪樓日夜，一針一線織，尺幅鮫綃多，難以寄相思，等待終有日，相見定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