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文|青木
童年那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
十二月冬,在老家度過。熟悉的寒風臘月,大山深處的村莊二十來戶人家,時常有人家把狗拴在臘梅樹下,這樣樸實的秉性大體也因為主人而影響到了狗,連叫聲都溫順不帶攻擊,村莊依舊延續著彝族人家的生活習性。
在冬天就靠一團火延續整個世間的溫情。從早晨到夜晚火一直不歇,火煙也讓整個屋子從房梁帶房柱都是黑漆漆的,就連瓦片也是黑色的。每每在冬天我都念想著有一團火燒著,遠遠望著家的地方總是有股炊煙裊裊飄著,山里人總會有燒不完的樹,烤不完的火。阿太在火炭旁邊往藍布衫里拿出一把生的蠶豆調皮的看著我,然后輕輕在火堆里炮個坑把蠶豆埋進去,我在旁邊咯咯的拍手笑。火光映著她那褐色的布滿皺紋的臉,兩顆門牙已經沒有了,一笑便連嘴都合不上。眼睛彎成一條線,火苗在她深邃的眼里忽閃忽閃跳得老高。烤豆子在火炭里啼嗒啼嗒的響,香味隨著火煙一起吸進鼻子,那便是一種滿足,在童年時期烤豆子和濃濃的火煙就是一種烙印,進入骨髓,使我成年后用何種取暖方式都無法將自己暖起來。
經常坐在火堆旁邊發呆,火光的溫暖讓我有種安全感。山上是有片柏松的,生長的很慢卻很挺拔。祖母說那種木頭只用來作供奉神明的香。提前三個月砍下一顆松柏,讓它干透用小鋸子鋸成小斷而后用到劈成小木條。在用藥草點燃后放上小勺松香粉再架上松柏的小木條。在神明面前誦經與虔誠的磕頭,神明聞到這香會保佑我們平安健康,從小我就對這深信不疑。祖母不認識字,而我上小學后慢慢識字以后就開始教她誦經.抄經文。耳濡目染的對神明一種虔誠的敬仰,就在閣樓上每天早上敲'著木魚念著經,她所會的經不多全靠死記硬背記下來。對于年邁的老人來說,支撐她的動力就是對佛祖的信仰,這種虔誠本事就是一種信仰。冬天祖父會在下面燒火,煙子一直會往閣樓上跑,如果人一離開火熄滅了,就會被熏的睜不開眼,祖母念完經后就會開始大罵祖父,而后兩個人就開始爭吵!祖父會往火堆里刨出紅薯順帶把薯皮剝了給祖母,祖母一邊吃一邊罵,也許是紅薯太燙慢慢的祖母停止了謾罵。言語間開始表達祖父對她的關懷,兩人又開始說說笑笑一起迎接山對面的日出,一起忙碌。
我們都以一種矛盾的方式去質疑對方和肯定自己,而我們之間有所聯系的便是一種自我安撫的能力,告訴自己一切如舊什么都好,安撫別人總會更好。
總會有人消逝如同信仰一般,很少有人會記起這樣的村莊這樣黑漆漆的小房子。在文化信息越加繁榮的時代,這些落后的質樸也如同信仰一起消逝,也沒有人會想要攏個火堆烤烤豆子。劈點木柴聽火燒的呼呼只響不停的加柴,寓意要發財,而更多人喜歡的'只是這個美好的意愿吧。
時常在想等我老了能閑下來,誦經念佛時,山上的那片松柏林還在或者不在……這是一種遺憾也會是一種念想,支持我走出大山又回歸大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