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空還是魚肚白，城市的邊緣聽得見雞鳴狗吠。張曉明無奈地背起書包，走在了上學的路上。
太陽從城市看不見的地平線躍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慵懶的灑向大地，漸漸將整座城市照亮。
學校在城市中心，張曉明需要穿過半個城市的街區，才能抵達學校。這一路，要從凌晨的四五點，走到清晨的七八點。
遠離城市繁華的街道上，零星的路人與他擦肩而過，路人們驚奇的發現，這個穿褪色校服的男孩，走在這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上，寂寥的清晨，獨自一人。
張曉明，高中男生，十六七歲，正是這座城市里最危險的群體。
天已全亮了，十字街頭老劉家的早點攤，張曉明每天會在這里吃上一碗豆漿油條，這才算開始自己嶄新的一天。
“曉明，你又獨自一個人上學，不怕危險嗎？”老劉關切地問道，一面已盛上了一碗滿滿的熱豆漿。
“沒事，大爺，都這么多天了，一點事都沒有。”曉明邊說邊露出一臉稚嫩的微笑，明明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大爺笑了笑，沒有再問，這個話題是這座城市的禁忌，多說無益。
小攤的一邊，兩位客人正輕聲討論著，這個禁忌的話題，他們故意將說話聲壓的很小，生怕會被身旁什么不該聽見的人聽到。
“你聽說沒有，新街那邊又失蹤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學生。”
“又是上學路上落單了，被女妖吃了吧？”
“可不是，聽說最近女妖活動特別頻繁，只不過被獵人組織給封鎖了消息。”
“你說這些獵人有什么用，拿我們納稅人的錢，沒見生活安全多少。”
“可不是，就是最近獵人查的嚴，女妖反倒更放肆了，聽說前兩天雙龍街那邊還死了個女學生。”
“天啊，這女妖怪真是餓壞了，連女學生都不放過了……”
閑聊中的兩個客人好像是注意到了張曉明，相互打了打手勢，不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們也注意到了張曉明，一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男生，一個人吃著早點。
“孩子，膽子很大嘛，一個人上學？”
“對，我一個人上學。”張曉明十分自豪的回應道。。
2
真不知道這上學有什么好，每天起那么早，晚上回去還有那么多作業，搞得我天天睡眠不足。
“報告。”張曉明站在教室門口，故意把音量調到了全班都聽的見的大小。
“張曉明，你怎么又遲到了。”面對遲到的張曉明，正在上課的王老師臉色不太好看。
張曉明沒有管王老師的質問，他徑直朝教室遠端角落，自己座位走去，仿若四下無人一般，既沒有理會老師，也沒有理會周邊的同學。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教室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沒錯，他們是在歡慶遲到的張曉明順利歸來。
“都靜一靜，給我停下來，都在這瞎鼓什么掌。”王老師厲聲呵止了胡鬧的同學，接著用嚴肅的語氣宣布道：“我們繼續上課。”
曉明笑了笑，將頭扭向窗外，他沒有聽課，思緒里盡是他自己的故事。
一個人上學其實只是一個意外，因為家住的遠，沒有人和他同行。在女妖事件頻發后，幾乎已經沒有學生再敢一個人獨自上學放學了，而張曉明卻因為這個意外，從一個學校里的普通屌絲一躍成為了校園里面的英雄人物。
前排的二胖回過頭，悄聲對張曉明說道：“曉明哥，你剛才沒來，那個王老師說，讓你天天嘚瑟，一個人上學放學，說不定已經被女妖抓走了。”
“女妖抓我，省省吧，傳說而已，我才不怕呢。”張曉明得意洋洋的回應道。
“打擾一下，王老師，各位同學，有個事情我要宣布一下。”班主任陳老師走進了教室，背后跟了一個女生，側臉看過去好像長得不錯。王老師會意的點點頭，讓出了講臺。
陳老師繼續宣布道：“給各位同學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李玫……”
全班男生的目光直勾勾的被這李玫拐了過去，十六七歲如花般的少女，她就是一朵正待盛放的玫瑰，若不是被這校服壓制住了幾分艷麗，恐怕早就開到校園的墻外邊去了。
張曉明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玫，她皮膚白皙的像牛奶洗過一樣，身材標志卻不肆意外露，一副成熟中卻又帶著點清純可人的樣子。
“喂，喂，曉明哥，看呆了了你。”二胖的說話聲打斷了曉明的思緒。
張曉明不太高興的回了句：“死胖子，少說兩句，會死啊！”
“李玫，你暫時坐到張曉明的旁邊，那邊有個空位子。”陳老師繼續宣布。
全班同學發出一陣“喔~”的呼聲，男生們羨慕的眼神分分向張曉明投來。
“曉明哥，你有福了，大美女跟你同桌誒。”二胖回頭調侃道。
而張曉明卻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側過高冷的頭顱，故意望向窗外，但腦海里隱不掉的是李玫動人的身影。
“你好，我是李玫。”李玫來到了張曉明的座位旁，悄聲打了個招呼。
張曉明沒有理她，依舊是故作高冷的望著窗外。他其實是在擔心，和李玫這樣的異性近距離交流，他難免會露出一些尷尬的羞澀。
反倒是二胖熱情的回過頭，向李玫主動的介紹起了自己。
3
陳老師繼續宣布這事情，但說到這個事情，她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還是安全問題，最近城市里不太平靜，大家要注意安全，上學和回家的時，按分組結伴同行，千萬不要落單。”
陳老師說起這個話題，張曉明故意坐直了身子，他知道老師要說道自己了。老師一定又是強調讓他注意安全，一個人要小心。張曉明很喜歡老師這樣的囑咐，因為老師越是囑咐，同學們就越是關注自己。
“張曉明，你以后不要一個人上學放學了，新同學李玫就住你家附近的街區，以后你們兩個結伴。”但這次陳老師對張曉明的囑咐，很是讓他意外。
全班同學又發出一陣羨慕的唏噓聲，張曉明反倒一臉不開心的回應道：“陳老師，我不用李玫跟我一起走，我自己可以。”
“張曉明，你裝什么英雄，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李玫來了，正好和你同路。”陳老師的回應很堅決。
一說到裝英雄，張曉明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他不是真英雄，只是裝英雄，但正因為他堅持一個上學放學，全班乃至全校的同學都才對他尊重了起來，換做以前，有誰管他張曉明存在不存在。
面對老師堅決的回應，張曉明繼續懇切道：“陳老師，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用。”
“你用不用，我不管，反正李玫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陳老師這次用的是命令的口氣，但這一次的理由，讓張曉明無法拒絕。
張曉明轉過了高傲的頭顱，不再爭辯。
放學的鈴聲往往是最清脆的。九堂課，八次課間，張曉明居然沒有和身邊的李玫主動說一句話，他也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定力，明明是一個讓自己如此怦然心動的女孩子，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卻無動于衷。
“張曉明，按陳老師說的，我們是要一起回家嗎？”李玫主動和自己講出了第一句話，這讓張曉明有些意外。
“不……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可以，我已經習慣了。”張曉明拒絕了李玫的邀請，雖然和一位美女同行回家，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為什么要一個人，我們同路。”李玫有些疑惑，她繼續問道：“再說，現在城市里不太平，我們結個伴，也安全一點。”
“我今天有事，要晚點走，你先走吧。”張曉明說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你放心吧，哪里有什么不安全，我都自己獨自上學放學很久了，從來不怕這些嚇人的傳說。”
4
青春期的男孩，有時候就是這么幼稚可笑，為了故意不和李玫同路，張曉明選擇繞道，走一條從來沒有走過的小路回家，那是沿著城市邊緣穿行而過的一條偏僻小路。
張曉明心里清楚，像李玫這樣的女孩子，換做別的男生，恐怕早就爭著搶著要和她一起上學放學了，而自己面對這么一個機會，卻要倔強的放棄。
其實張曉明自己也想不清楚，相比自己那其實無關緊要的關注度，和李玫一起回家是不是一更好的選擇。但可以明確的是，走這條小路，他需要比平常花費多一倍的時間，才能到家，而且這條路也并不好走，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夜色漸漸降臨，小路沒有路燈，如果說女妖吃男學生的都市傳說真的存在，那么這條小路就是對張曉明下手的絕佳之處。坑坑洼洼的路面讓張曉明走的異常艱難，隨時響起的異動聲更是讓張曉明心驚肉跳。
張曉明開始幻想女妖出現時候的樣子。張曉明勇敢的和女妖纏斗在一起，最后殺死了女妖，他仔細一看女妖的尸體，女妖卻是李玫的樣子。
他從夢中驚恐地醒來，好在不過是一場夢，又是一個明亮清晨，新的一天。張曉明決定不再走那條小路去上學，想一想平常上學的路上還有機會碰到李玫，張曉明的心中還有一些小小的歡喜。
依舊要穿過半個城區的街道，一路上陪伴他的只有慵懶的陽光。
“前面不讓過去！”一個穿著制服的人忽然出現，擋住了張曉明的去路。張曉明先是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制服模樣的人，他們就是城市傳說中的獵人組織，他們在這附近出現，可是有不好的兆頭。
前方的道路拉起了警戒線，路人都被擋了回去，張曉明不得不選擇繞過這個路口。
“聽說這次遇害的又是個女學生，發現的時候，都被吃了一半了。”路人們僅憑一些聽來的只言片語，就討論起了這件更本沒有輕言目睹的事件。
“女學生？”張曉明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確是心里忽然一驚，這條上學的路上，另一個可能出現的女學生，他的心里只浮現出李玫一個人。
“讓我過去，我要看看。”張曉明忽然向警戒區沖了過去，卻被那制服模樣的人給欄住了。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制服模樣的人用機械的口氣宣布道。
“我……我，我要去看看，我懷疑里面遇害的那個，是我的同學。”張曉明急切的解釋道。
“對不起，請不要聽信謠言，里面是在安全演習，并沒有人遇害。”制服模樣的人依舊機械得回應道。
張曉明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回答，他早就聽說獵人組織從來不會向市民承認女妖事件的存在，即便真有人遇害，也會以失蹤對外宣稱。也正因如此，女妖才在這個城市里只是一個傳說，盡管這個城市里誰都知道女妖的存在。
“你們不用騙我，我可是……”張曉明原本想十分鄭重的，對這個制服模樣的人宣布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一個才認識不久，卻無比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5
“李玫？”張曉明緊張的心情瞬間放松了下來，他說道：“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李玫沒有說話，她朝著張曉明的方向跑了過去，完全沒有預兆，她一把抱住了張曉明，抽泣聲傳到了張曉明的耳朵里。
呆了片刻，張曉明才反應過來，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了李玫后背，小聲安慰道：“李玫，你別哭了，這是怎么了？”
李玫抬起頭，張曉明還是第一次如此這么近距離的面對一個異性，她的面龐滿是淚水的痕跡，眼睛也已經哭紅了。即便這樣，她依舊美的讓人無比心動。
“我以為，你出事了？”李玫十分委屈的說道。
張曉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玫擔心的是他自己，這讓他感到很是欣喜，一個女孩子的心這樣為被自己牽動著，這難道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嗎？
“我才不會有事呢，我一個人放學上學，這么多次，哪次出過事情。”張曉明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校園大英雄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是那么幼稚。
“你別胡說了，以后你跟我一起上學放學吧，我們兩個好相互好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李玫的這個問句更像是像在懇求，讓張曉明無從拒絕。
“好吧，我答應你。”張曉明爽快得答應了李玫，心卻亂成了一團。
兩個人一起進了教室，雖然才認識一天，卻因為剛剛的事件，兩個人顯得親密了不少，男生們用羨慕的眼光里帶上了幾分嫉妒，八卦的女生們則早已經竊竊私語的聊起了他們兩個。
“曉明哥，不錯啊，這才一天就泡到手了。”二胖回過頭對張曉明調侃道。
李玫就在旁邊，一聽二胖這么一說，立馬紅了臉，低頭不敢朝張曉明和二胖的方向望過去。張曉明有些生氣的拍了一下二胖的腦袋，回了一句：“瞎說什么鬼話？”
“曉明哥，可要當心紅顏禍水哦。”二胖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但語氣根本像是在開玩笑。
要上課了，李玫準備拿出課本，她轉過身打開書包。張曉明本想用余光偷偷看一眼李玫標志的身材，卻意外發現，李玫在書包里藏著什么東西。從李玫的動作看，顯然她是藏著，故意不想讓人發現，但書包里那透出的那抹殷紅色，確是如此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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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明從沒有覺得上課也會這么幸福，就因為李玫在他的身邊，他將興奮勁保持了整整九節課，連老師都感覺到今天的張曉明有些與眾不同。等最后一次放學的鈴聲響起，張曉明的興奮勁到達最頂端了。
“我們一起回家吧。”張曉明和李玫異口同聲，互相向對方說道。張曉明驚訝的望著李玫，而李玫卻紅著臉將頭瞥向了一側，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句話，他們兩個會一起說出。
兩個人肩并肩的走出了校門，如果說兩個人離真正的情侶的距離，那就只差手牽著手了。
“曉明，你昨天回家，走的是哪條路，我怎么沒有碰到你？”李玫問張曉明。
“昨天，我走的是一條小路，那條小路走的人不多。”張曉明并沒有多想，只是如實回答。
“走的人不多的話，我們今天，就一起走小路回去吧。”李玫這樣的建議讓張曉明有些意外。
“好……好的！”張曉明當然是愉快的答應，這孤男寡女共同走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這后面的故事可以有太多細節，讓自己去想象。
兩個人走確實比一個人走會慢很多，眼看夜幕就要降臨，兩個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這是整條小路最僻靜的一段，四周已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張曉明和李玫兩個人。
“這里太不好走了，我們下次不走這條路了。”張曉明對李玫說道，他僅僅是在抱怨路不好走。
“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李玫的反問，讓張曉明感到心頭忽然蕩了起來。
張曉明望向李玫的臉，那楚楚動人的臉龐，清澈的眼眸，粉嫩的小嘴，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眼前的這個人所完全俘獲了。
更意料之外的事發生在后面，李玫沒有逃避張曉明的眼神，她一把抱住了張曉明，亦如他們早上的情形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李玫抱得更緊了，她像是故意將柔軟的胸貼到了張曉明的身體上。
張曉明的心跳猛烈加速起來，那么的不可思議，卻就這么發生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眼前的一切卻是無比真實的存在。
“你喜歡我嗎？”李玫深情的問張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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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明一時被問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到才好，眼前這個人不過是自己才認識了一天的女同學，自己對這個大美女還是有一些性方面的幻想，但是若要說道喜歡，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第一次被一個女生表白，張曉明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張曉明剛想張口說些什么，話卻咽了回去。他注意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正在發生，李玫的臉正發生著奇妙的變化，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楚楚可人，那神情好似貪婪的野獸正在面對自己的獵物，猙獰而恐怖。
張曉明用近乎絕望的神情看著李玫，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嗎？
李玫清澈見底的眼眸，已被染成了一種奇怪的猩紅色，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種饑餓的神態。那張粉嫩的殷桃小嘴，已經猙獰的咧到了耳根下邊，一向笑不露齒的她，正張開血盆大口，兩排鋒密的利齒對著絕望中的張曉明。
張曉明本想掙脫開了李玫的懷抱，卻發現李玫已經緊緊將自己抱住，無法動彈，他顫抖地問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
李玫的臉已經看不出是個什么神情，聲音像是從她的喉頭傳出來的，尖利而詭異。
“你喜歡我，對不對？”她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張曉明卻不得不聽下去：“讓我吃掉你，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其實他明白，李玫變身的這個怪物，就是城市傳說中的女妖。
此刻，張曉明的右手緊緊攥成拳頭，張曉明明白，他需要要做出個了斷，不然自己就危險了。
一柄短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張曉明手上，他沒有絲毫猶豫，刀鋒向李玫的身體里刺了進去。
一股殷紅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8
刀刺入的瞬間，女妖的嘴咧的更開了，甚至夸張地撐到了耳后根，神情像是在笑，她已經絲毫看不出還有李玫的樣子了。
沒錯，女妖是在笑，是在無情的嘲笑，
“一把小刀，是想殺死我嗎？”女妖繼續用喉頭發出尖利的聲音，說道：不要掙扎了，乖乖被我吃掉，好嗎？”
“我不要。”張曉明的回應十分堅決，他不在害怕。
“哈哈哈哈，你不管怎么反抗，結局也是我，吃，掉，你，啊。”女妖在念出最后幾個字的時候，是一種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
“來啊，有本事，就吃掉我吧。”張曉明的語氣像是在嘲諷。
女妖開始發了瘋的胡亂喊叫，張曉明的一言一行都在刺激著她，她向張曉明的頸部張口咬了去，這樣可以一口先咬死他，好不讓他受更多的痛苦。
然而，在這一刻，女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她動彈不得，沒有了力氣。
“奇怪，為什么會這樣？”女妖在自言自語，她試圖用力的挪動身體，確實徒勞無功。
“不用再掙扎了，剛剛刺進你身體里的那把刀，下過符咒，專門針對你們妖族的。”張曉明變換了一種沉穩的語氣，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刀，符咒，原來，你是獵人。”女妖感到不可思議。
張曉明點了點頭，沒有解釋太多，他接著說道：“你被我的符刀刺中，被我定住了，而很快，你就會灰飛煙滅。”
女妖又變回了李玫的樣子，又回到了那副清純靚麗的皮囊，她深情的望著張曉明，用那種讓張曉明無法的語氣，溫柔的懇求道：“張曉明，放過我，好嗎？”
“不。”張曉明地回應和冷淡，沒有看李玫一眼。
“我，我，我喜歡你。”李玫已經沒有力氣了，艱難地擠出了最后幾個字。
“我知道。”張曉明答復道。
9
等獵人組織那幫穿制服的飯桶趕到現場，李玫已經在張曉明面前化成了灰燼。
張曉明此刻的心情又是如何？
在李玫灰飛煙滅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將她擁入懷中，等伸開雙臂攬去，卻發現懷中是空無一物，死去的女妖化做虛無，只在瞬間。
“張特工，對不起，我們來晚了。”那群穿制服的人里面領頭的那個，向張曉明誠懇地道歉。
“沒事，這點小事，我還搞得定。”張曉明在臉上尷尬的擠出微笑，那種飽經人情世故的純熟，不再是以前那般天真幼稚的樣子。
“還是張特工厲害，這個女妖藏得這么深，被您這么臥底給挖出來了。”領頭的那個像是在拍著張曉明的馬屁。
“收拾下現場，收隊吧。”張曉明沒有搭理，只顧著分配工作。
這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忙碌了起來，張曉明脫掉了那件染著李玫鮮血的校服外套，仍到了一邊。
女妖的身體會灰飛煙滅，但這抹留下的殷紅的鮮血，卻永遠無法散去。
張曉明一個人走到李玫留下的書包旁，樸實無華，掛著李玫最喜愛的玫瑰花吊墜。
張曉明拉開了書包拉鏈，他想知道，今天被自己偷偷看到的那抹殷紅，究竟會是什么。可當書包打開，里面除了幾本課本，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沒有。
張曉明向來相信自己的自信，他明明已經先一步窺探到，難道僅僅是自己的錯覺嗎？
沉思片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轉過身子，扯開了另一邊放著的，他自己的書包。拉鏈拉開的那一刻，一朵殷紅色的玫瑰出現在了他的書包里，那玫瑰紅的就像是被鮮血染過一樣。
玫瑰下躺著一張安靜的小紙片，張曉明打開紙片，上面娟秀的字體應該是李玫留下的。
“我喜歡你。”紙片上只有這四個字。
張曉明搖了搖頭，他順手將紙片撕的粉碎，握進了自己的掌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