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每天早晨醒來時,一切不再是循規(guī)蹈矩,而是精彩紛呈。
一對新婚小夫妻(老吳和小貓),五萬公里。摸摸那顆少年心,它依然澎湃,那么我們就決定上路。我們選擇了今年春天的時候從廈門出發(fā),為期至少一年時間環(huán)游中國。
遠(yuǎn)方站臺上送別的是家鄉(xiāng)
在我的噠噠馬蹄聲中
她還遲遲不肯離去
凝望 ?只是凝望
夜似墨 ?月如鐮
她猶如方才出落的少女
彈指間 ?歲月的藤蔓悄然爬上她的墻 ?我的窗
淚眼如訴
要走的離不開
想留的 ?卻停不下來
透過渾濁的淚眼仿佛看到
她已然蒼老
3月20日晨,細(xì)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把本來睡眠就很淺的人們喚醒。我趿著拖鞋不驚動熟睡中的妻,移步到廚房的天井前。望著四面環(huán)繞的“牢籠”,心情無法用興奮或者茫然來概括,就這么五味雜陳卻又無所適從地等待著兩小時后的出發(fā)。
朋友來送行,ken爸、小怪,周金夫婦。讓我想起五年前在工作上的一場大變動,我從廈門騎著“吉利”牌助力車到龍巖的那段路,沒有人送別,也沒有人迎接。一切就這么突如其來地開始了,沒有防備,不可調(diào)頭。
發(fā)動機(jī)響起的那一刻,前方是路,身后是家鄉(xiāng)。喬小刀在歌里唱“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思念”,其實(shí)應(yīng)該改成,某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某個人的思念。
要走的離不開;想留的,卻停不下來。那是五年前同樣的一個3月份,突然覺得這世上太多的東西會過期。就像《重慶森林》里的鳳梨罐頭。大唐一期217室冰箱里的奶茶、使命感、榮譽(yù)和汗水、仇恨與愛。
那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記錄生活,不寫字。正如此時正經(jīng)歷著的離別,或者出發(fā)。當(dāng)一場浩劫降臨之前,魚蟲鳥獸都會有察覺,何況是人呢。那時的我,如同一位懵懂卻又執(zhí)著的少年,告別了同甘共苦的兄弟和熱土,托起卑微的行囊和豐盛的理想,揚(yáng)起去往遠(yuǎn)方的風(fēng)帆。
有的時候不說愛,并不是不愛了。文字并不是萬能的,有時它也會蒼白無力。唱起驪歌的時候有人會哭泣,心碎,為了不可挽回的離開。卻是否想過,每個人最早選擇離開的,不是你生長的土壤,不是故鄉(xiāng)嗎?
車子開上324國道,副駕駛上的妻問我心情如何?我和她說了這個故事,告訴她我們曾經(jīng)在龍巖的堅定,在廈門的迷茫;告訴她當(dāng)龍巖的兄弟們在震蕩中走散,我又拋開廈門的兄弟去龍巖希望找回自己的故事,妻的反應(yīng)正如我所預(yù)料的茫然。我告訴她,很多的故事是屬于自己的,正如我們的旅行一樣,別人只會看到你去過什么地方,卻無法感知你真正的想法。
行程到達(dá)漳州,我在岔路口與五年前的自己揮手告別,那個堅持理想的逃兵,你的脾氣又臭又硬。我提醒他,再4個小時就到了,到適中的時候小心迎面來的大貨車,道路濕滑,沒有路燈!
我一直堅信回憶過去只是試探自己是否真實(shí)存在的一種方式,而旅行能讓自己在最放空的狀態(tài)下思考,得到答案,然后全身而退。
此岸柳絮彼岸花;彼岸煙雨,此岸遙相望。
第一天走了七百多公里,是幾個月以來走得最遠(yuǎn)的一天。不知道是為了逃離還是追尋,但我明白,我還是那個又臭又硬的夢想家。
在廣東境內(nèi)的某個服務(wù)區(qū)時,我遇到了豆芽,一位開著床車周游全國的浙江小伙,只是打了個照面而已,沒想到一個月后我們在版納的偶遇,讓我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而且我有一種感覺,也許在某個合適的時候,我們會有一次一起的、更大的旅行計劃。
呸,那小子也是個理想主義者,旅行淘寶店主,既要朝九晚五又要浪跡天涯。交友不慎,我怎么這么點(diǎn)兒背。
到達(dá)第一天的目的地,深圳,我們穿過無數(shù)蜿蜒環(huán)繞的道路和霓虹,車水馬龍。我和妻說,我以為人的一生只可能有一次純粹的理想,現(xiàn)在明白了,理想有很多種形狀,而是否純粹在你我心中。
車輪的前方是路,身后是家鄉(xiāng)。人在路上,一聲慢板。沿途綻開你我幽怨的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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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郭小貓 ?文/吳迪
這也許會成為一個夢想家的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