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我姓王,是個進京趕考的舉人。
我的理想是考取功名,立下戰(zhàn)功,成為像平王一樣的大人物。
這次路過金陵,站在秦淮河畔,我望著秦淮兩岸風光旖旎,歌舞升平,不禁詩興大發(fā),脫口而出一首應景的佳作。
“咕~”
想不到我吟完詩之后肚子里的蛔蟲竟傳來了贊賞的聲音。
其實是這一路上我舟車勞頓,早已是饑腸轆轆。
作為一個滿腹經(jīng)綸詩百篇的才子,我決定去補充點吟詩損耗的墨水。
聽說秦淮河邊上有座秦淮樓,秦淮樓里多美味佳肴。
所以我準備去品嘗一下,祭奠一下五臟廟。
可我不知道秦淮樓在哪。
我瞧見邊上有位賣菜的大爺,便走上前去問路。
“大爺……”
“叫我二爺!大爺那是我兄長!”
“二爺好!你知道秦淮樓在哪嗎?”
“你說啥?什么淮?”
“秦淮啊!你不懂嗎?”
“我懂!”二爺說著伸出了手在我眼前上下晃動著。
“你……你懂個錘子!”沒想到我跟他談情懷,他竟然跟我要起錢來!
“錘子?錘子我也懂啊!”二爺說完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晃著。
“你懂個錘子秦淮!”我氣不打一處來破口罵道。
這二爺都快把我氣飽了,我要是有錘子現(xiàn)在一定一錘子砸在他手上!
囊中羞澀的我沒理二爺,越過他準備自己找路去。
“哼~現(xiàn)在的青年才俊吶,還真是土樣圖神婆!哪像我李二爺當年,可是和花萊氏談笑風生……”
你二大爺?shù)模÷牭蕉斶@話我一個趔趄差點掉進秦淮河里。
“賣菜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芹菜十兩一斤,淮山二十兩一斤。一錘子買賣,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身后傳來二爺那吆喝聲,我搖搖頭準備繼續(xù)找路去。
“這位兄臺,可是要去秦淮樓?”一位錦衣玉服的男子攔住我問道。
他看起來面色儒雅,氣度不凡,身邊帶著幾個侍衛(wèi),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正是。不知?”我正色道。
“我看兄臺文采非凡,本…我正好也要去秦淮樓,不如就一同前往?”儒雅男子說道。
“那就有勞了。不知如何稱呼兄臺?”我抱拳道謝。
“他鄉(xiāng)之客,萍水相逢。你叫我萍兄即可。兄臺呢?”
“平胸,你好!久仰久仰!相見恨晚啊!你叫我豐胸好了。”
萍兄領(lǐng)著我到了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前,我們登上了畫舫往那秦淮樓行駛而去。
我和萍兄在畫舫上相對而坐,他遞給我一杯香茗說道:“逢兄可也是去秦淮樓參加首姬大會?”。
“我是去秦淮樓飽餐一頓,不知這首姬大會又是什么?”我品了一口香茗疑惑道。
“這首姬大會是那秦淮八姬爭奪魁首的才藝表演大會。今日各地風流才子,達官顯貴俱都慕名而來,逢兄難道沒聽聞過?”
“是我孤陋寡聞了!我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對這風流軼事倒沒什么興趣。不知…那秦淮八姬是哪八姬?”
“到了秦淮樓,逢兄便知曉了。”萍兄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說道。
不久畫舫靠了岸,我和萍兄走出畫舫,來到了秦淮樓前,這秦淮樓高足有三層,雕梁畫棟,裝飾得富麗堂皇,文人墨客絡(luò)繹不絕。
我和萍兄進了秦淮樓,樓內(nèi)很寬廣,正中有個方形的舞臺,舞臺前邊就是樓梯,樓梯在走到一半時有個梯臺,梯臺兩邊是后半段樓梯。
此時樓內(nèi)歌舞升平,一片歡聲。
萍兄帶著我來到了戲臺子前面的座位上,
我見桌上美酒佳肴俱有,周圍空出一些地方,遠離了其他賓客,
心里暗道萍兄果然是一個非富即貴的人。
這時我看見鄰座一個奇裝異服的微胖男子走來抱手對著萍兄開口道:“萍…”。
萍兄沒等他說完開口道:“尚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哦…無恙無恙。萍兄近來可好?”
“好得很。”
“我可不好!萍兄何時能履行承諾辦好我的事情?”
“這…再過一段時間吧!”
“哼!”微胖男子冷哼一聲回到了鄰座。
我品了一口小二倒的美酒,等待著秦淮八姬的登場表演。
咚的一聲鼓響,這時,首姬大會正式開始了,樓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看見一個身著橙黃裙衫的女子蓮步款款走來登上舞臺朗聲道:“各位達官貴人,青年才俊,很感謝你們來參加此次的首姬大會,我是秦淮八姬之一紅姬,此次大會將由我來主持,我表演的節(jié)目就是主持,希望主持完各位能投我一票……”
我轉(zhuǎn)過頭問萍兄:“不知萍兄對這紅姬有何了解?”
萍兄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回道:“這紅姬擅長主持,能夠鼓動氣氛。據(jù)說有她主持的節(jié)目,觀眾的熱情空前高漲,像喝了烈酒一樣臉色通紅發(fā)燒,忘乎所以!她家以前是屠戶,專門殺豬的,后改賣大米,民以食為天,她深諳饑餓售貨之道。還有…她是這秦淮樓的幕后東家之一。”
我暗自咋舌不已,這女子真不簡單,光是這秦淮樓就得日進斗金啊!
“…永遠相信美麗的歌姬即將登場,讓我看到你們的熱情在哪里…”
果然如萍兄所說,在紅姬說完這句話后在場的文人墨客,風流才子大聲歡呼,熱血沸騰,紛紛吟詩作對表達對紅姬的傾慕之情。
在紅姬的主持下,首姬大會現(xiàn)場氣氛活躍,我也欣賞著一個個精彩絕倫的節(jié)目。
第二位登場的是歌姬,精通音律,表演了唱歌,一曲動人心。
第三位登場的是美姬,精通易容,表演了變臉術(shù),化完妝變成了紅姬。
第四位登場的是神姬,精通相術(shù),表演了算命,現(xiàn)場一算一個準。
第五位登場的是忠姬,精通騎射,表演了射箭,箭箭正中靶心。
“接下來第六位登場的是炊姬,她擅長做菜,這次她研發(fā)出了一道新菜名叫‘秦淮’,是芹菜和淮山再加上祖?zhèn)鞔毒吲腼兌桑瞬艘院笠矔鳛榍鼗礃堑恼信撇恕U埓蠹移穱L一下!”
紅姬說完,店小二們把一道道“秦淮”擺放在了賓客桌子上。
我看著眼前桌子上的這道“秦淮”,不禁又想起了秦淮河畔那個談笑風生的二大爺!
剛想嘗試一下“秦淮”的味道怎么樣,萍兄卻伸手攔住了我。
然后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侍衛(wèi)拿出了一樣東西試了試,對著萍兄點了點頭。
這時萍兄才對著我說:“逢兄,可以了,我們嘗嘗這道秦淮菜。”
我夾起“秦淮”品嘗了起來。
這“秦淮”還是挺好吃的,色香味俱全,就是原料有點貴。
我聽見在場的賓客吃完后,有的贊不絕口,說這是吃過的最好的一道菜!有的破口大罵,說這煮的是什么玩意,連豬食都不如!
我不禁感嘆眾口難調(diào),反正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愛我所愛就行了。
在賓客都品嘗完之后,紅姬接著介紹到:“接下來第七位登場的是舞姬,她擅長花舞,這次她要表演的是劍舞‘一劍西去’,請大家欣賞!”
在紅姬說完,我看到一位紅色裙衫女子緩緩從樓梯走下來,在走到舞臺前時一躍而起接住了紅姬拋給她的劍穩(wěn)穩(wěn)地落在舞臺中間。
舞姬執(zhí)劍后開始舞動起來,衣裙飄動間,一個個劍花綻放而出。
最后,她一個翻轉(zhuǎn),手中劍疾射而出,射落了一盞懸掛的花燈后,釘在了我身旁的柱子上。
舞姬翻轉(zhuǎn)后雙手平伸,單腳獨立,另一只腳后仰如同蝎子尾巴,這時那盞八瓣蓮花燈剛好落在她腳背上。
這一下讓她贏得了滿堂喝彩,叫好聲不斷。
連我也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最后使勁鼓著掌。
“最后一位,第八位登場的是魅姬,她表演的是神秘,請大家拭目以待!”
我看到紅姬說完后退了下去,舞臺周圍燭光都仿佛暗了些,正中的光線卻顯得迷蒙。
這時一些花瓣飄飄揚揚的灑落下來,一個女子從天而降,她身穿藍白色裙衫,面罩白紗,單手攥著一條紅菱,旋轉(zhuǎn)著落在舞臺中,背對著我靜靜站著。
然后,我看到魅姬蓮步輕移,向前走去,到了樓梯前緩緩拾階而上,走到梯臺時,停了下來,伸手揭開面紗轉(zhuǎn)過頭來。
魅姬回眸,一笑,百媚生。
這一笑讓我忘記了呼吸。
在我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不僅我如此,滿堂皆靜,一個個都看呆了!
魅姬的神秘一笑還真是魅惑人心!
在魅姬重新戴起面紗后,樓內(nèi)也隨即恢復了正常,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竊語著該選誰為首姬。
這時鄰座尚兄開口道:“萍兄,你認為誰會奪得首姬?”
“不好說,各有千秋。不過我比較青睞紅姬,主持功力了得,善于抓住觀眾的心。”萍兄如此回道。
“看來萍兄眼光也不過如此!那紅姬就會嘴上功夫,沒什么真實力!我倒看好舞姬,有真功夫,那劍舞沒有個十幾年積累耍不出來。”尚兄譏諷了一句,便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萍兄沒再搭理他轉(zhuǎn)過頭來問我:“逢兄,你覺得呢?”
“我?我比較鐘情于魅姬。回眸一笑百媚生,直教人以身相許!”我眼神追隨著魅姬的身影回應道。
此時只見那秦淮八姬表演完后都站在了舞臺上,紅姬說道:“下面就是投票環(huán)節(jié),我們會下去拉票,請支持我們的人把桌上的竹簽投給我們。”
八姬便各自拿著一個小盒走向舞臺四方,我看見魅姬朝著我這邊走來,到了我身前站立,聲音婉轉(zhuǎn)動聽地對我說:“公子,還請投魅姬一票。”
“魅姬,想要我投你也可以,不過我想揭開你的面紗再仔細看你一面!”我喝了口酒調(diào)笑道。
“公子,莫要捉弄魅姬了,你就投我一票嘛~”魅姬魅聲道。
“那我可就投別人了。”我不為所動說道。
“那…好吧!公子請起身為魅姬揭開面紗。”魅姬看到我難以被魅惑后無奈道。
我拿起桌上的竹簽站起來,把竹簽放進小盒后,伸手揭開魅姬的面紗。
一張魅惑的笑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
這一次我又呆住了!實在是太美了!
突然,魅姬推開我,一聲嬌喝把我從失神中驚醒!
我看見魅姬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她執(zhí)劍刺向身旁的萍兄,嬌喝道:“平王!你納命來!”
這一劍,驚艷了時光,迅疾無比,仿佛無人能擋!
我以為萍兄會就此斃命,哪想到他身邊的一個侍衛(wèi)在關(guān)鍵時刻竟悍不畏死地擋在他身前。
魅姬一劍刺穿了萍兄侍衛(wèi)胸口,手中劍被他抓住,沒能傷到后面的萍兄。
萍兄從剛才的魅惑中驚醒,急忙往后逃去,被身邊侍衛(wèi)圍在正中保護著。
樓內(nèi)文人墨客們驚慌失措,爭先恐后地逃向門口,那里擠成一堆,一時竟難以出去。
魅姬見一擊未成便伸掌拍開身前的侍衛(wèi),然后舉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挾持了我。
我震驚地看著這發(fā)生在瞬息之間的一切。
此時其他名姬都來到了魅姬身邊,我看見萍兄被他的侍衛(wèi)保護在身后,尚兄也在他身邊,門口那里亂成一團,他們一時也出不去,就和八姬面對面對峙著。
萍兄恢復鎮(zhèn)定后問道:“我與八姬無仇無怨,到底是何人派你們來刺殺我的?!”
“何人?”魅姬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是冤魂派我們來取你狗命的!平王爺,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安史之亂’?”
我大吃一驚,平王爺?!安史之亂?!
難道萍兄就是我仰慕的平王,那個平定了安史之亂的平王爺郭平?!怪不得他讓我稱呼他為萍兄!那他身邊的侍衛(wèi)不就是大名鼎鼎,因護國平亂有功被當今皇上封為“國侍無雙”的國侍隊?聽說這侍衛(wèi)隊是平王培養(yǎng)的死侍,悍不畏死,個個能以一敵三,對平王忠心耿耿,視他為信仰!
“原來你們是當年的安賊余孽,想不到竟然還有漏網(wǎng)之魚!今日正好把你們?nèi)肯麥绱M!”平王恍然后大聲喝道。
“安賊?你這陰險狡詐的賊人也說得出口!當年安王發(fā)現(xiàn)你暗中招兵買馬,招攬有識之士成為幕僚,更是私造玉璽龍袍,企圖謀反,自立為皇!安王本想稟告皇上將你拿下,卻沒想到你得知后暗中栽贓陷害,將玉璽龍袍放入安王府中,先行稟告皇上,說他擁兵自重,企圖造兵謀反!想不到皇上竟聽信你這賊人的話語,安王伸冤無果只能殊死抵抗!”魅姬悲憤地厲聲說道。
我聽完心中難以置信,難道我在史書看到的不是真相?平王果真如魅姬說的那樣是一個陰險狡詐的謀逆王爺?
魅姬又對著尚兄罵道:“還有你,尚星!民間都說你是“善心”大人,實則卻是個狼心狗肺的小人!當年安王對你恩重如山,視你為知己,沒想到你為了一己私欲,竟忘恩負義!他告訴了你平王老賊欲謀反,你卻暗中告訴了平王老賊。在安王被栽贓陷害后,你竟也陷他于不義,說他暗中想跟你新羅國勾結(jié)行事,還偽造了書信!更無恥的是,你竟覬覦安王密不外傳的祖?zhèn)髡鋵殻掳l(fā)后竟說成是你從新羅國帶來的傳家寶被安王看見后強行占有的!安王的傳家寶源遠流長,你這無恥的新羅人不配擁有它!”
我恍然,原來尚兄就是那個來自新羅國的使者尚星!聽說他也是新羅的富商,生意橫跨大糖和新羅,富可敵國。
“平王老賊,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我殺了他!”魅姬的劍緊了緊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著平王說道。
聽見魅姬這話我不禁嚇得往后縮了縮,沒想到撞到了一片柔軟。
“嗯!公子,再敢亂動,可別怪刀劍無情!”魅姬在我耳邊低語,脖子上的涼意加深了幾分。
我嚇得不敢動了,顫聲道:“魅…魅姬…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殺我。”
此時我聽到平王回道:“你以為挾持他就能威脅我嗎?他只不過是我在秦淮河邊偶遇的小生,見他文采不凡想招入麾下而已!殺了也就殺了,我根本不在乎!”
聽到平王這話我驚呆了,我本以為他會救我的!他果真如同魅姬所說是個謀逆反賊?
沒想到我之前仰慕的竟是這樣視人命如草芥,心狠手辣的人!我的信仰崩塌了!
不想小命丟失的我趕緊跟魅姬說:“是啊!魅姬。我和那平王老賊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并不是他重要的人!枉他貴為王爺,竟然這么心狠手辣,對我見死不救!我對你一見傾心,也相信你所說的是真的!不如你放了我,我與你共同殺了這老賊!我賭上我王舉人的全部身家,名譽,才情,美貌,還有貼身衣物向你保證,我一定死心塌地,忠貞不渝地追隨你!”
也許是看出平王所言非虛,但更多的是由于被我的真情感動,魅姬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劍,松開了我,說道:“你會劍嗎?”
“劍?會!我很會劍!”我趕緊點頭如搗蒜地應道。
魅姬丟給我一把劍,我連忙伸手接住,入手微沉。
此時,我看見文人墨客們都已逃竄光了,但樓門卻緊閉著上了鎖。
看來,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zhàn)斗!
在我身旁的魅姬上前一步,安穩(wěn)有序地與其他名姬站成一排,巋然不動。
然后……
魅姬說道:“安王爺安拙遺孤三郡主,為父報仇!”劍指平王!
舞姬說道:“前驃騎大將軍華威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紅姬說道:“前吏部尚書肖密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歌姬說道:“前戶部尚書歐頗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美姬說道:“前禮部尚書梅巖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神姬說道:“前兵部尚書庫湃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忠姬說道:“前刑部尚書鐘心遺孤,為父報仇!”拔劍!
炊姬說道:“前工部尚書崔梓遺孤,為父報仇!”拔錘!
錘…錘子?
我看到炊姬拔出了一個錘子…這難道就是她那做秦淮菜的祖?zhèn)鞔毒撸?/p>
我有點疑惑為什么她會選擇錘子作為武器,搖搖頭我跨前一步與魅姬站在一起。
我抬眼望向站在身邊的魅姬,絢麗多彩,精致考究的妝容似天仙,讓我心動不已。
她的信任,讓我感到很有安全感!即使要面對平王這樣的敵人我也不怕!
我朗聲道:“孤身王舉人,為了真愛!”拔劍而出!
“哼!一群烏合之眾!今日定要讓你們死無葬生之地!”平王冷哼一聲,拔出了配劍,手一揮,死侍便往前殺來!
秦淮八姬也沖上前去,與死侍斗成一團!刀劍相交之聲響個不停!
我口中也大喊大叫地沖去,不過沖的方向卻是往后。
其實我只會劍,但不會耍劍,打打殺殺實在不是我一介書生擅長做的事!
況且……
魅姬給我的這把劍……
是把斷劍!斷劍!
給我把錘子也好過斷劍啊!一寸斷一寸險,這還讓我怎么殺敵?!
我遠離著戰(zhàn)場,欣賞起眼前賞心悅目的打斗來。
雖然敵寡我眾,但戰(zhàn)況還是勢均力敵的!平王的國侍隊不愧是死侍,打起來視死如歸,以一敵二竟也不落下風。
此時,我看到那舞姬揮劍向那尚星使者刺去,尚星慌亂地往后退,一個死侍擋住了舞姬的劍,卻不料舞姬另一只手多出了八瓣蓮花,一甩而出,向著尚星飛馳而去!
八瓣蓮花鋒利無比,直刺得尚星死得不能再死!
突然…一聲嬌喝響起!
“王郎小心!”
驚醒的我便看見魅姬甩開跟她激斗的死侍飛撲過來!
平王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了我的身側(cè),拔劍刺向我。
呲的一聲,劍刃撕裂了薄衫!
一朵血花在魅姬胸前綻放!
舞姬疾行而來執(zhí)劍逼退了平王,與他相斗起來!
魅姬倒向我,我慌亂地抱住了她,跪在了地上。
溫香軟玉在懷,一入手,我便愛不釋手。
只是……
她嘴角涌出的血讓我慌了手。
我不停擦。
血卻一直涌。
“魅姬,你好傻!為什么要救我!”我哭聲道。
“因為…王郎是第一個揭開我面紗的人,也是第一個說對我一見傾心的人。我…我也對你有意。”魅姬嘴角涌血,吃力說道。
“魅姬,你先別說了!快,治傷要緊!”我作勢欲抱起魅姬去找大夫,她卻按住了我的手。
“王郎,不要…白費功夫,我…知道我就要死了,還有一些話想對你說。我只恨…不能用我父王的配劍親手殺了平王為他報仇!所以希望你……”魅姬說著手上拿著一個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中。
我聽著魅姬斷斷續(xù)續(xù)告訴我話語心里悲痛不已,淚眼模糊間只見一道舉劍欲刺的燭光倒影出現(xiàn)在身前,身后傳來平王的呼喝聲:“逢兄受死吧!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留你不得!”
我把手伸到了屁股下。
“你…你竟然有…安王的獨門暗器…爆你菊花槍!”平王說完轟然倒地,心口處插著一支銀色小槍。
平王死后,那些死侍仿佛失去了靈魂,一個個倒地不起。
“魅姬,你說得沒錯,平王不會放過我!出其不意使用暗器才能一招制敵,也唯有我這個文弱書生才能讓他放松警惕之心。”我看著魅姬凄艷的笑容說道。
“多…謝王郎,大仇…得報,我…死也能…瞑目了。”魅姬氣若游絲地說道。
“魅姬,你的芳名何許?待他日我功成名就,定要為你筑墓立碑!”
“王郎,忘…了…我。”
“不行!今生,不,來世!三生三世我都要記著你!”
“我是……”
十年后,我成為了一個王爺。
而她,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