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其姝

靜靜,大名吳靜靜,人不如其名,是個活潑好動的女漢子。最初看到這個名字,是在戴爾課戴表的群里,那時的她,異常活躍,引人注目。至于戴爾課戴表,那是一個說起來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幫經(jīng)銷商賣電腦的項目。很多時候都是以一種近乎傳銷的方式來運作,讓我感到很不舒服,因而后來退出了這個群體,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那年還是大一,寒假前夕準備買本子了,當時小白,各種擔心各種問,陰差陽錯在貼吧結識了張濤。當時他是課戴表,在找他買完電腦后,我就對這個項目進行了深入的了解,覺得這東西很能鍛煉人,于是說我也要加入。現(xiàn)在想想,也不知道當時的決定對錯與否。因為我后來為了工作經(jīng)常翹課,甚至一兩個月不去上課,所以那學期績點奇低。

當時的我十分努力,群里面有很多培訓的錄音屁屁踢之類,我全部下載學習,在寒假短短的一個月內(nèi),從零基礎的小白進化成了可以吹牛皮的大白。還在空間、朋友圈等地方打了大量的廣告,這件事說起來真對不住各位老鐵。也因為在做戴爾,和其它品牌的一些腦殘粉交惡,以前的同學、朋友,反目成仇的不少,拉黑屏蔽我的估計也不少。但是禍兮福之所倚,我第一個月就賣出四臺電腦,記得那個月靜靜好像賣出了五臺。但是她是元老,我是新手,因此我們雙雙得到組織表彰,好像還發(fā)了一點獎金?本來獎金應該是靜靜一個人獨得,這下來了個搶飯碗的,靜靜因此認識了我。

那時我熱情高漲,可以說為了工作不顧一切,經(jīng)常混跡于黑市廣埠屯,因此也經(jīng)常熱心地幫各位同行帶一些外設耗材。記得那時,組織要在黃家湖這邊做商演,地點最終確定在工商學院。我和靜靜在群里閑聊,經(jīng)常開玩笑說要面基,但是一直沒有動身。我知道靜靜在工商學院,離我們學校很近,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約她出來,終于在商演的最后一天,我從黑市廣埠屯回學校,靜靜讓我?guī)兔Я艘恍┩庠O,也記不清具體是什么。我下了車,在她們學校大門口,遠遠瞧見一個黃毛長發(fā)的妹子向我走來,當時大一,染發(fā)的妹子其實還蠻少見的,直到她走近,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撲來,我才確實是她,當時我故作鎮(zhèn)定跟她打招呼,其實心里想的是,這個妹子端的漂亮。我早就忘了第一次相遇和她到底聊了些啥,只知道見面之后非常投機,有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從那以后,交流逐漸頻繁。

我其實是個比較典型的宅宅的工科男,喜歡鼓搗一些有技術含量的東西,最開始是裝系統(tǒng),再后來是拆機清灰。因為我們課戴表是對賣出去的電腦是要負責售后的,其實也就是解決一些小問題,免費裝系統(tǒng)清灰什么的。但是即使是這么簡單的東西,好多人是不會的,最初團隊里面是張濤在負責這塊,后來他不想干了,消極罷工,我就趁機頂上來了。在沒有學這些東西之前,覺得好神秘、好高端的樣子,學了之后,只能說心里有了個底。其實還會碰到好多莫名奇怪、稀奇古怪的問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靜靜也在鼓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巧合,我和她之間因為這個共同點,幾乎就有了聊不完的話題。

當時我仗著一身本領,古道熱腸,哪個學校義修基本都有我,在短短幾個月,幾乎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學校,當然也不忘拉著靜靜,經(jīng)常是前腳剛坐下,她后腳就跟來了。當時義修主要就是免費清灰,裝系統(tǒng)什么的,由于不熟練,拆機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給人掰壞了。其實我最怕的就是碰到一些螺絲位詭異的電腦,經(jīng)常掰半天掰不動,最后發(fā)現(xiàn)還有螺絲沒下完。裝系統(tǒng)其實也有好多種玩法,也會時不時碰到一些特殊情況,基本上碰到搞不定的,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靜靜,先問問她有什么高招。她也會經(jīng)常搞不定的時候向我求助,總之,不會就百度,不會就學,這樣互幫互助的日子使我們都成長了不少。

再后來,課戴表的團隊發(fā)展到附近的很多學校,靜靜作為大佬,擔任了武交職的老大,在她的帶領下,武交職取得了非常好的業(yè)績,這點我是非常佩服她的。帶團隊真的是一門藝術,非常考驗一個人的情商和綜合能力。她的生活變得非常忙碌,我們之間的交流也在慢慢變少,但是我們依然是最堅定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她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只要一招呼,我肯定是拔刀相助。那半年,大概是我大學生活中最充實的時光,每天的事情都是滿滿的,經(jīng)常忙到一兩點才能睡覺,煩心事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多,很懷念那段有想法,有闖勁的時光。

升入大二之后,我已經(jīng)喪失了最初的熱情和沖勁,也可以說對團隊的運作方式以及價格的指定感到不滿,于是退出了團隊。確實我們的價格是虛高的,要經(jīng)過層層盤剝,作為底層的課戴表,做的工作最多,撈的好處最少,而且經(jīng)常也聽到一些關于整個湖北團隊負面的信息,包括靜靜也跟我抱怨過對上層某些人的不滿。其實我內(nèi)心是很失望的,因為我了解到我們實際上也是從經(jīng)銷商拿貨,而且上面每經(jīng)過一到手,都要抽成,跟我最初了解到的信息不不匹配的,我原本以為是直接工廠拿貨,給同學們的是很低的價格。當時真的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第一次覺得這個項目吃相難看。

大二上學期我開始潛心學習,又被選中去上黨課,之前上過團課,卵用沒有,凈浪費時間來著。黨課持續(xù)兩個星期,除了周末基本每天晚上都去,我都騰不出時間寫作業(yè),心情十分煩躁,而且我對政治這一套搞法不太感冒,聽說要寫無數(shù)思想總結,各種材料的時候,頓時心生退意。有一天晚上,靜靜到了園藝街突然給我發(fā)個信息,說我今天生日,出來吃飯吧。當時我們黨校最后一節(jié)課,看建黨偉業(yè),教室全黑,我就偷偷溜了出去,和靜靜美滋滋地飽食一頓。這次任性的結果是就是考試被取消,大學四年沒入黨。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還是有點后悔的,黨員身份是有可能為自己帶來一些好處的。

后來我搬到了青山,就基本沒有和靜靜聯(lián)系過了,畢竟不經(jīng)常接觸,一旦離的距離遠,就開始感到陌生,聊天也就問個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有一天,她來找我,很突兀,說來就來了,我?guī)淞斯淝嗌叫^(qū),又去吃了頓飯,有的無的扯一些瑣碎的話題,能想到都說完后,變成尬聊,沒辦法我請出了梅子來調節(jié)氣氛,畢竟以前都很熟。說起來那天靜靜來了大姨媽,不好好待在學校休息,還跑這么遠的路,我當時也沒太注意這個問題,沒有招待好靜靜,真的愚蠢到家了。

靜靜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也愛打扮,花銷自然也不小。大學這幾年她只要有空就會去找事做,掙點零花錢。大概是去年的這個時候,開始做起了網(wǎng)絡主播,那個平臺的主播,說白了就是唱唱歌,跳跳舞,陪聊什么的。我其實是不希望她做這個的,感覺跟古時候青樓女子賣藝不賣身一樣,但是只要是靜靜的事,不管什么都要支持的,于是沖了個會員,打開電腦就掛在直播間里,人少的時候就陪靜靜聊兩句,刷刷小禮物什么的,但是實在囊中羞射,不能跟那些一擲千金的土豪們比。后來時間長了,我也因為各種瑣事很少關注靜靜的直播了。

一轉眼四年過去了,好多本該記憶猶新的往事,現(xiàn)在卻只記得大概,細節(jié)部分確是一無所知了。我和她因為緣分相識,又因為現(xiàn)實越走越遠,社交圈的交集越來越小,偶爾想起來,卻不知道該聊點啥。我所認識的人頗多,但真正欣賞的人比較少,靜靜是其中一位。也說不出她哪里吸引我,大概是因為她漂亮?。。以前確實是很喜歡靜靜的,但也沒上升到愛的層次。我知道她是輪滑高手,經(jīng)常來我們學校溜達,于是我一沖動也買了輪滑鞋,想象一下一起刷街,就覺得美滋滋,可惜可惜,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學會。兩個月前靜靜去了非洲,我什么也沒問,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爸爸在非洲去世了,我十分難過,明天是父親節(jié),她一個人在山東,發(fā)了一條很失落的朋友圈,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爹媽去世我要怎么辦,我能體會到這種孤獨和無助,但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不觸碰到她的痛處。希望靜靜能夠堅強起來,勇敢地面對未來的生活,畢竟爹娘終會老去,我們終究要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面對社會。作為朋友,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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