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

江南很美,聽其名就能愉悅身心,能讓江南美到醉人心扉,又讓人漣漪蕩漾的莫過于江南的雨吧。


江南的雨很柔情,即使在梅里,連綿不斷,也不招人厭煩的,這里的人們已把雨看成立體的時光,倒是怕它突然就停了,倒是希望所有的成長都有雨的影子,雨的聲音,雨的靈魂。


江南的雨是滋潤的,是一切生命離不開的滋潤,君聞聽,雨打江南樹,一夜花開無數。江南所有欣欣向榮都是在雨里綻放的。


我的童年里,記憶最深的就是那不曾斷串的雨吧,那時煙雨中的鄉村,是在詩中,是在畫中。


早上醒來,屋外的最先歡唱一定是麻雀,也許它們在雨中跳舞,應該不是找食吧!雨點滴在瓦礫的聲音猶如沙場點兵,馬作的樂飛快,我會在床上翻了無數個身才起的,也或是因為雨,江南的晨是懶的,你會在不知不覺中做完所有事,當你捧起茶杯時,天依舊還在晨曦之中,沒有透亮,時間似乎并不行走,我會找個除了雨聲,一切都在沉寂的角落,但得是能看見很遠,在最遠里一定要有山,山會因雨帶來的迷霧整天透著仙氣,那時的山是多變的,我總是想到山里去找神仙,卻又怕母親經常和我說的山中的妖怪,我想,我是孫行者該多好??!如果我能拜師菩提老祖,我也要斬妖除怪,只到我進了學堂,才知道在老師那里我不能學到72變化了。


那時候的我是靜態,雨會莫名的誘惑著我,這大概就是我一直恨不起王安憶的原因吧!我會無所事事的守著我的那片小天地,看著迷霧中的蒼茫大地,大地的衣服是綠的,那時還沒有樓房,屋頂像蒸籠一樣騰升著裊裊白絲,路上會有三兩行人,穿著雨衣,大都赤著腳,走著泥濘中,姿勢是美的,左右正好的搖擺,是人們一直無心繼承的舞。雨終究會停停的,人們會趁這個間隙到小溪里洗衣或者洗菜,也或者洗腳……但天還是昏昏的樣子,就如天不完全亮過。


很快就會有三三兩兩招呼自家牲畜回家的叫喊聲,回蕩在村野中,隨著那些匆匆回走的家伙,我沒有一絲匆忙,這時的燈火也會亮起來,母親不會問我去哪里,就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桌上總是會有咸菜炒竹筍的,那是一道我一直沒有吃膩的菜,我的奶奶是個小腳女人,她從來沒有上過桌,母親總是在我們開飯前把奶奶的飯菜整好,我們吃飯時很少說話,在父親面前,大我二十歲的姐姐都是和我一樣的不敢開口的,這時雨點砸到瓦片的聲音更響,顯然雨勢更大了,我會加快吃飯的節奏,我喜歡飯后靠著門,看著燈影中的雨,聽它的聲,悠長悠長,將我拉進遠遠的未知世界里……


一直以來和人聊江南,總是道不清,只知我家在江南,我心在江南,我魂在江南,能不憶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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