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大雪節氣，過完大雪冬至也不遠了，南方也漸入深冬時節。今晚去單位食堂吃飯，一出電梯門，撲面而來的一股冷風，看來又要開始新一輪降溫了。
這樣冷的夜晚，就算出去運動，整個人也是縮著脖子的，走上五六圈，身上才溫和起來。跑步的人也不多，體育場中段的大燈開著，從遠處看還帶著一點黃色光芒。慶幸在住處附近有這樣一個運動場地，使我不致于象之前一樣，想運動還要出去壓馬路，吸過往車輛的灰塵。
記憶中的夜晚，要從小時候說起。過年時家中的老人喜歡聚在一起，道家長里短，還有各種村野傳說。那時候的我還是小不點兒，聽爺爺奶奶和爸媽講鬼故事，我和哥哥姐姐也不插話，靜靜坐在火盆旁邊聽得入神。
記得有一個夜晚，也是冬天。媽媽做好晚飯，讓我去喊仍在田野里勞作的爸爸和哥哥回家。我一個人走在地壟上，天已經黑透了，遠遠看見前面有一處亮光一直不停閃來閃去，有一陣子我幾乎總是跟著那亮光走，后來甚至都迷路了。正恍惚間，看到前路有二個人影，其中一個還喊我的名字，才知道是爸和哥已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們問我，怎么在地壟上亂走，不走大路，我說我是跟著那亮光走的。爸爸告訴我，那不是燈光，那是磷火，不要跟著走，容易被帶到溝里去。我爸還說，聽村里的老人講，有人跟著那磷火走，后來掉田地頭的井里去了。
后來上了初中，入夏時會直接睡在院子里，因為太熱了。媽媽特意為我和姐姐請人做了一個涼床，夏天躺在床上數星星，聽樹上的蟬鳴，聞著院子里的花香，不知不覺就進入夢鄉。
長大后，經歷過無數次值得回憶的夜晚。比如有一次跨年，下了班就直接去參加一個大型跨年聚會，和無數人一起倒數新年。然后熱鬧興奮過后，卻要在刮著嗖嗖冷風的街道上攔回家的的士，因為人太多，等了很久很久才攔到一輛車，也不管深夜獨自打的是否危險，上車后就呼呼大睡。可見是人都有瘋狂的時候，所謂年少時的不更事，還有輕狂。
還記得有一陣子迷上了K歌，住在附近的朋友偏巧也愛玩，總是在我已經入睡后打電話來，讓我出去家附近的KTV唱歌。一唱就是一個通宵，第二天不睡覺，回家洗把臉，直接去上班。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快一個月，幾乎每周都有一次熬通宵唱歌的情況，那一個月整個人也不知如何熬過來的。現在想起來，卻變成了美好回憶。
不知道朋友們有沒有熬夜看美劇的時候，我最瘋狂是當時《越獄》出來時，整個人都瘋魔了，不眠不休地看，直到把所有的集數都看完，才會放心去睡覺。此后，雖然仍然看了無數次喜歡的美劇，卻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瘋狂勁兒了。
青春之所以動人，就是因為我們可以假借青春之名，行無數瘋狂之事。現在看上去活得有理想，有目標，變成了那個懂事、穩重、靠譜的人，卻離肆意揮灑生活越來越遠，我們真的活過嗎？真的有嗎？如果讓我倒回到少不更事的年紀，我依然不后悔，那時的莽撞、稚嫩、傻瓜，因為那時的我，活得更不管不顧，仿佛根本不管有沒有明天。誰要什么明天，我只要現在。如今，變成了一個大人，變成了大家都認為的靠譜好青年，卻也失去了很多對生活的感受力。是好，還是不好，我也不知道。反正，走著走著，就變成這樣了。
猶記得某一年的中秋，我是在川西的一座山上渡過的，和同團的一位攝友，凌晨4點鐘去爬山，只為想拍到日照金光的模樣。那晚的山路挺崎嶇的，沒有什么風，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夜空里掛著大大的如銀盤一般的月亮。我和那位攝友很少說話，怕時間趕不及，只顧爬山，走累了，一起坐在石頭上看月亮。那是我至今過得最特別的中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夠超越。忘不了那樣的夜晚，那樣的月亮，那樣的山路。
這么慢慢寫出來，原來我竟有這么多值得回憶的夜晚呢。愿你也如我一般，在這樣的冬夜，什么也不做，靜靜地回憶那些屬于你的夜晚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