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不垮你的悲傷,終將給你力量。在八宿睡到自然醒,已經(jīng)是8點(diǎn),我吃了一頓翻倍早飯后,就繼續(xù)上路了。
9點(diǎn)多鐘走,時間很不明智。藏區(qū)的太陽一出現(xiàn),受炙烤的不是野外的牛羊,而是穿行在馬路上的我們。
出城有一個大下坡,過了下坡以后,就只能和蝸牛一樣爬行。我們出去不久,偶遇了之前遇到過的紅衣男生,他很幽默,以前騎過一次滇藏線,這次是陪他朋友來。
紅衣男生和他朋友與我們并行,我們聊著天,聽著歌。等小音箱沒電了,我們就輪流哼哼助興。高山流水,藍(lán)天綠樹,還有廣袤的草坪。
爬山的途中遇到一大片的蒙古包,隔著老遠(yuǎn),就能聽見群落里的音樂。我們好奇地停下來,一句句 “尼瑪喲~~,尼瑪喲~~” 從遠(yuǎn)方隨著空氣傳到耳邊,看著白色帳篷中間圍著的人群緩慢一致地移動,我們都相視一笑。只能說,我們沉浸不了在這樣的音樂里。
路邊時不時冒出來光禿禿的崖壁,黃色的巖土裸露在陽光里,很神奇的是,這樣的崖壁上還l開了桃紅色的花。
我們停在一大片有花開的崖壁邊,路邊已經(jīng)有人在觀望。朋友和另一個人打賭要去摘,崖壁上的巖石都是松動的,我看著他們借了助跑的力氣爬上去一段,又滑下來一點(diǎn)。
最后朋友摘了兩朵回來。
“這花,長得不容易啊。” 朋友感嘆說。拍了照以后,把花塞給我。我們又繼續(xù)前行。
我偶爾低頭看見插在水壺架上的花,還開得很艷,桃紅中透著紫。
前方的路沒有盡頭,縈繞在腦海里的事情又回到恒西身上。
我記得恒西送我花的時候,我問他,花是怎么來的?
他開玩笑說,別人送的。
我把花還給他,固執(zhí)地說我不要。
一堂課結(jié)束,我再看他。花梗上的刺已經(jīng)刺破了他的雙手,花瓣被揉碎在大理石地板上。
我朝著遠(yuǎn)山無奈地笑了笑,經(jīng)過綠油油的濕地時,我放慢腳步落在隊(duì)伍的最后,把花留在在了草地里。
這次攀山,沒有費(fèi)很大勁。我們到了山頂,才知道這座山是安久拉山。我把車放倒,坐在路邊的小店吃飯,不知道為什么腦子記浮現(xiàn)的總是兔八哥的形象。也許是有種動物叫安哥拉兔吧,我默默想。
吃飯的時候,和老板閑聊。老板預(yù)測下坡我們會遇到高原逆風(fēng),我們覺得很新鮮,畢竟看慣了一路的青山綠水,除了感嘆美景和勞累,已經(jīng)沒有什么特別值得歡呼的事情了。
下午騎車很困倦,朋友曾經(jīng)一兩次跟我說,他下坡的時候快要睡著了。可我們剛下安久拉山不到一公里,都默契地說笑,這回,不用擔(dān)心困了。
踩了一下午順著棧道公路到了然烏,我對然烏一無所知,除了出了鎮(zhèn)以后能望見的然烏湖。
我們買了瓜子,去然烏湖邊搭帳篷。
選好了可靠的地方,又分頭撿柴,根據(jù)之前經(jīng)常備凍醒的經(jīng)驗(yàn),我們撿了所有能找到的木頭。仔細(xì)搭好帳篷,鋪好防雨薄膜,鎖好車。
我們坐在湖邊,生了一堆火,看著日落慢慢從然烏湖對面的山澗西沉。湖面從亮堂堂的藍(lán)色,變成暈黃,變紅,變灰,最后將我們都染成黑色。
借著手電筒和火光,嗑早最后一顆瓜子,我們移到河邊洗漱,冰涼的水從臉上淌過,刺激到神經(jīng),有一瞬間,我想跳進(jìn)湖里,冰封所有的情緒。
好的,壞的,都走吧。就這樣,為了天亮,為了花開,也挺好。
躺在帳篷的防潮墊上,耳邊傳來湖水一波一波滌蕩的聲響,周圍安安靜靜地,像歌聲一樣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