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都人,單身狗。
年近三十,有房有車,有份親朋好友羨慕的工作。
同時,也是下班后混吃等死的人。
于是,我辭了職,理由很簡單——我已經忘記,該怎么去笑。
我開著車,裝著帳篷,開始一個人的出行。
我沒有目的地。
遇見很多人,也和很多人拍照。
放牛的農民、路邊的阿姨、吵鬧的學生……
他們都在笑。
“純澈生動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生命力。”
她坐在副駕,看我拍的照片。
一天前,我遇見她,一個搭車窮游的女孩。
她很愛笑,有酒窩,笑起來燦爛如陽光。
我問她,為什么對遠方心生向往。
她說,喜歡一直在路上的感覺——自由放肆,酣暢張狂,無拘無束只做自己。
然后她告訴我,這次遠行終點是大理。
公路盡頭的夕陽下,她笑了。
我聽見心被震動的聲音,仿佛,我也終于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了。
它的名字叫——大理。
自然醒,打開窗,瓦藍的天上云走得好慢。
她愛喝酒,我們每晚都去酒館。
她的一個笑,幾乎就看透了我所有埋藏的心事。
但她卻要走了。
我沒想到,這一天這么快。
“你,準備去哪?”
“去下一個我想去的地方。”她笑了笑,“說不定,我們還能在成都重逢。”
后來,我輾轉到了上海發展。
都市壓力卷土重來,奔波在每一個枯燥的日子里,我總是想起那段大理時光。
紅墻青磚、格子窗,臨街的小酒館,全是路上的記憶。
她,卻成了我心中解不開的謎。
走過上海每個角落,無數次呼喚她的名字,我再沒遇見她。
今天,我再次回到成都。
她說,每次她想要流浪卻又無法流浪的時候,她會來成都,來找一家她最愛的居酒屋。
按照她所說的地址,我每天晚上都會在那家居酒屋里。
聽著門被推開時叮當的鈴響,喝下一杯杯苦澀的酒,卻沒有一個人是她。
沒有她,所以沒有心動。
只有濃到化不開的寂寞,哽咽著,失落人的惆悵。
久而久之。
直到有一天,我成了居酒屋最熟的常客,我忽然意識到,我自己好像變成了她。
我愛來她愛來的居酒屋,我愛喝她愛喝的酒,甚至喝酒前吃烤串的順序我們都一樣。
除了她,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成為誰。
除了她,我誰也不想敷衍。
奈何愛情太短,偏偏忘卻又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