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過年了,或者姐教你做一道硬菜。
每當我從菜市場直沖廚房時,心中總有一種兒時喂豬的歡暢感覺,那是一種記憶中最純美、最淋漓盡致的感覺。在我的童年時期,我的快樂、我的工作、我的希望、我的精神寄托都來自圈中那條大肥豬。在那個物質(zhì)貧乏的年代,喂豬的材料是地間田頭的野草,我一籃籃地把它們拔回來,洗凈,煮熟,再滿心歡喜地看它拍著耳朵吃完。整個過程比起如今給男人做一餐飯要復雜且樂趣無窮得多:大自然的觸摸,體力勞動的酣暢,柴火的跳躍,和時光早晚的變化。
我一直討厭城市里狹窄的廚房,更討厭兩個人,兩碟小菜的廚房使用規(guī)則。因此最能勾起我眾多欲望的是電視中的國外飲食節(jié)目,總有那么一雙毛茸茸的男人大手把大量的魚肉和菜蔬往大鍋里扔,熬成一大鍋糊糊,這一鍋足夠十幾個人享用,他們所謂的湯,是最接近我的豬食理想的。
于是我渴望兒女成群,于是我渴望呼朋喚友。可是這畢竟是不太現(xiàn)實的,我沒有那么大的屋子,沒有那么大的廚房,沒有那么強的生育能力,更沒有那么多的朋友隨便到可以成為你的試驗品
鄰居是一位不用上班的家庭主婦,每天下午四五點,便有一陣湯香飄過來。久了,我便可以辯認湯的味道:枸杞葉、西洋菜、霸王花,每天都是用不同的菜煲骨頭。我可以想見,那個女人的臉就像那些西洋菜一樣漸漸地變黃、變黃、變得很黃。
為了表示我的臉不會因為他的出現(xiàn)而變黃,兩個人過家家的第一天,他下廚了。其實他什么菜都不會做,但是愿意從最簡單的做起。他很努力地做了一菜一湯,菜是番茄炒蛋,湯是番茄蛋湯,男人下廚總是令人感動的,在感動得淚流滿面的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他的天分絕對不在廚房。
他說啊,小時候看電影,看見日本人搶咱中國人的東西,拎著好大一只雞腿啃,看著都香,可是現(xiàn)在再也啃不出那種大口吃肉的感覺來。
于是我只好和鄰居一樣奔往菜市場。
我們要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首先我要有一只特大的沙鍋,加熱后開始用油煎大塊的骨頭或排骨,骨頭一定要大塊,啃起來才有快感,同時加入蒜瓣和姜塊爆香。骨頭煎到變顏色后,先后加入大件的土豆塊、紅白蘿卜、四季豆、番茄,和在一起,燜到吱吱響后加水煮開,然后關(guān)小火慢慢熬,1小時后,加上鹽和胡椒粉,便香氣四溢,大功告成。一吃,肉夠軟,蔬菜夠鮮,湯嘛,有點濃,酸酸的。你也可以根據(jù)不同的需要變換肉類和蔬菜,我一向喜歡色彩鮮艷的番茄和四季豆,也加上黃色的土豆,賣相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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