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部沒有硝煙卻殘酷到底的電影。
電影的開始,小小的布魯諾和朋友張開雙手像自由的鳥一樣從學校一路飛奔到家里,在這里他們還是孩子,無憂無慮,戰爭離他們很遙遠,國事也不是他們這個年齡該考慮的。
父親舉行了升職宴會,這樣也意為著他們要搬家了。他們乘坐火車穿過原野,開著車向森林深處駛去。最終車子停在了一棟建筑面前,高高地圍墻,冰冷的鐵門處有兩個士兵守衛著,稀疏的樹枝遮住了房間僅有的幾扇窗戶,院子里沒有各色的花草,走進大廳,沒有人生活過得氣息,只有一個個嚴肅冷漠的穿著制服的士兵在其間來回穿梭。
冰冷的氣息讓布魯諾害怕而又孤獨著。
他需要新鮮的事物。他將目標鎖在了后院,可剛到后院就被母親呵斥而回到房間。這次“探險”還是有收獲的,小布魯諾知道想要探險必須掌握時間。
這次以及以后以及最后,他把時間都掌握的很好。
探險的他在鐵絲網的邊緣遇到了一個叫“希爾”的小男孩,慘白的皮膚,光著頭的蜷縮在一套寬大的衣服里,坐在一堆石材下。好奇與孤獨是這兩個處于兩個相同世界、卻有著不同命運的男孩共有的特征,同年月出生的巧合是上帝故作的安排。
整個電影是冰冷的,卻透出一縷殘酷。
父親升職典禮上,祖母對父親的質問;“農場”方向時常飄過來的臭氣;布魯諾房間被封的窗戶;削土豆的醫生帕維爾;母親發現真相后的竭斯底里;偏愛教歷史的家教老師鐵絲網那邊永;編造的集中營和諧生活錄像;遠穿著條紋睡衣的人們;再未回來的出門勞動的希爾父親。
這一切對小布魯諾來說只是迷惑不解的,其中深意小男孩不懂也不會去探究。
看著看著,看著布魯諾和希爾的感情越來越好,心中對布魯諾悲慘的結局的設想也就越是鮮明,就像是湖面的倒影在微風中漸漸歸于平靜清晰,你的心情就越是被一根線拉扯的越緊。當父親終于允諾送母子三人會柏林的時候,這根弦松了下來,好像是清晰的倒影漸漸消逝了,你也松了一口氣。向希爾道別的時候,希爾用充滿擔心的口氣告訴布魯諾,父親正常外出勞作卻再未歸來。曾經出賣過希爾的布魯諾希爾表示在離別前愿意幫他一同尋找他父親來向他表示道歉。
這時你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上帝故作做的安排,誰也逃不掉。
終于,布魯諾來到了他一直向往的“農場,他穿著條紋睡衣。還未開始尋找父親的,就被夾在人群中向前擠去,希爾告訴他,這很正常,有時候我們會出去走列隊。所有人被推進地下室,被逼著脫掉衣服,懵懂世界里的小男孩告訴他,這是要給他們集體洗澡。
于是,這就是結局。
和該電影里父母立刻發現布魯諾的去向不同,書中卻是這樣寫道:
有一天,他又推測起兒子可能發生的事情,于是又回到了一年前找到布魯諾衣服的地方。這里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沒有不同之處。但是他親自勘測了一下,發現鐵絲網的底部并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牢牢地固定在地里,他抬了一下,可以抬出一個口子來,足夠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例如小男孩)從底下爬過去。他看了看遠處,邊看邊思索著,一點一點、一點一點……他感覺自己的腿快不聽使喚了——好像它們再也不能支撐他的身體——然后他坐倒在地上,幾乎就是那一年間布魯諾每天下午都坐著的地方,雖然他沒有盤著腿坐。幾個月后,又有一些士兵們來到“一起出去”,命令父親和他們一起走,他沒有怨言,也樂意服從,因為他不再在乎他們如何對待自己。
電影里父親已然推測出兒子的去處,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在千萬個條紋衣服人群中找到或許穿著條紋睡衣的兒子。而書中則寫出了父親的懈怠與質疑和放棄與懺悔。
書中也曾寫小布魯諾覺得大人覺得很滑稽,覺得大人們不能下決心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就像帕維爾,以前是個醫生,結果卻來這里削土豆。
在戰爭面前,弱勢的一方是沒有選擇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故事,比真槍實彈還要更加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