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音樂
他拿起紙做的話筒,站在留出來的舞臺上,他說,他會的不多,就唱最愛的這首吧。不經意的眼光從她身上流過。然后就深情的唱起來:
日夜為你著迷 時刻為你掛慮
思念是不留余地
已是曾經滄海 即使百般煎熬
終究覺得你最好
……
聲音里有些沙啞的味道。
他唱得那么入迷,好像心中真有一個愛之入髓的人。
她也聽得那么入迷,眼中的他全身散發柔的光芒。
她仰著頭看著他,好像全世界在這一刻都靜止,全世界只剩他和她。
這是她第一次聽他唱歌。
因為他只是陪她聽,她從不知道他喜歡這么陳舊的歌曲。
2.電影
這是個晴朗的午后,他窩在沙發里,專心致志看著手里的書本。
母親畫好了精致的妝容走到門口,一邊換鞋一邊向他說自己出門了,他不回話,只是抬起手擺了擺。
她坐在身邊,像那次看他深情歌唱時一樣看著他。
門砰地一聲關上,他合上手里的書起來,拿起遙控器將一直聒噪的音樂關閉。
又重新窩回沙發里,在她身旁。
他打開電視,搜索了半天,終于心滿意足,看著黑白的畫面,揚著嘴角摸摸她的頭。
她歪著腦袋看他,看他看電視里那個戴圓頂帽,穿大頭鞋,還拿著手杖的留著小胡子的人。沒有聲音,他卻很開心。
她才知道,他還喜歡那么陳舊的電影。
3.球場
又一個春風和熙的午后,熱鬧的球場上奔跑著大汗淋漓的人,他也在內。
忽然,他猛烈的坐倒在地。
一個身材魁梧,胸肌發達的男人越過他,帶著球和蒸騰的熱氣向籃板奔去。
加油!加油!喔歐!!
對面一陣熱烈的歡呼聲里洋溢著得勝的喜悅。
他坐倒就立馬起來追過去,球還是進了筐。
口哨響起,他帶著熱氣走過來,幾乎全身赤紅。
他喘著粗氣,摘掉早已全是哈氣的眼鏡,手在她弓起的背上輕拍一下,有人過來遞水,她蹭一下就識趣地避過一旁,不打擾他們。
他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又走到熱氣騰騰的人群中鼓舞著士氣。
一二三,加油!
他看著他們大喊,看著他。
她是仰望著他的,那么單薄的他,還有因為血氣上涌而紅腫的鼻子和嘴,一下子就好看起來。
4.夏日的粥
你想吃什么?
綠豆粥,大半大米,小半綠豆,煮的稠爛,再放到冰水里涼起來,吃的時候就去舀。
他坐在涼席上,涼席鋪在地上。他隔著藍天圖案的小方桌在她對面,放下手里疾馳的筆,回答母親,看到對面的她,在她鼻頭上點了一下。
媽媽,做上次的那個豆腐吧,就是豆腐切成片,用油稍微炸一下,放著青椒炒的那個,很好吃。他又在她鼻頭上刮了一下,笑著低頭寫字。
她歪歪看他,這樣的他,那么調皮,那么好看。
5.心愿
她好像在夜里做了個夢,夢到了她的愿望。
“我想給他倒水,想給他煮粥做豆腐,想陪他唱歌,跟他看電影……”
她夢到一個高山,夢到高山里一個大大的廟,她虔誠許著愿,仰著頭看向如來:“你能實現我的愿望嗎?”
他也在,但他沒有愿望,至少沒有許愿。
“你不是一直陪著他做這些嗎?”似乎有個聲音說。
她突然興奮,仰著頭,握著小爪子,異常虔誠的挺著胸膛。
可是我還想得到他的親吻,就像他親吻水杯一樣的親吻。
6.得失
后來,她變成了他的水杯。
他卻找不到了他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