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想好了嗎,換,還是不換?”

店主直勾勾地看著他,微笑著問道。

2

南方冬天的空氣里,總透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陰冷。沒有刺骨的寒風和可以凍掉耳朵的超低溫度,可無論你走到哪里,總能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腳底直逼腦袋,讓人禁不住周身一抖。這種冷似乎無孔不入,比起北方的寒冷,它少了一種直接和粗獷,卻又多了些許婉約和神秘。仿佛一個無時無刻都在準備著把他的手冷不丁伸進你圍脖的淘氣孩子,你雖然一直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卻總無法躲避或抗拒。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縮了縮腦袋,伸出左手裹緊脖子邊上的灰色圍巾。

新歷2014年最后一天的晚上,大街上熱鬧非凡。明天,這個被稱之為元旦的日子,在現在絕大多數年輕人的眼中,充其量也就是個令人身心愉快同時也讓人身心疲憊的假期——這些年輕得只剩下年輕的年輕人,大抵會在這樣的晚上,興高采烈地和身旁一群同樣年輕、同樣興高采烈的陌生人擁擠在一起,在數完那十多個數字后,再一起用同樣興高采烈的神情同時大聲歡呼——

新年快樂。

然后大家簇擁著,歡呼著,一直興高采烈,仿佛這個年份上加了一的數字會讓自己帶來全年的好運氣似的。再然后,大家簇擁著,歡呼著,興高采烈地告別。該上酒吧的上酒吧,該開房的開房。

見鬼。

他嘟噥了一聲,又縮了縮脖子,右手緊緊抓著那一小束花。大街上,小紅旗招展,音樂不斷。那些不認識的人們不斷地擦肩而過,而他,走得異常緩慢,步伐里帶著一種異常的沉重。

前年的這個時候,他認識了她。去年的這個時候,在他們認識一周年的晚上,他又失去了她。

他一直記得兩人剛認識的情景——是的,他又怎能忘得掉呢?那天晚上,他剛加完班,頭暈腦脹地出了公司大門。已經快到零點了,而外面卻如同今晚一樣,熱鬧非凡。他左手抓了抓領口的領帶結,右手握緊公文包把手,想也沒想一腳便踏上了公司門口的那條斑馬線——他忘了如同往常那樣,先看看馬路對面那盞指示燈的顏色。

“吱嘎——”

一聲刺耳的急打方向盤兼猛踩剎車的聲音刺耳響起。幾乎就在同時,他的衣領像是勾住了什么一樣——他朝著斑馬線跨出去的第二步,因此也沒有落到馬路上。

汽車擦著他的身體沖了過去,車身搖晃了幾下,終于又打正了方向。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車子副駕駛位的窗玻璃搖了下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伸出頭來,回頭大聲罵道:“作死啊——不會看紅綠燈啊?”

他驚魂未定地望著那輛重新開始加速前進的車子,不知如何作答。“想死也別挑今天,挑今天也別找……”

那女人猶自罵罵咧咧,車子卻已遠去。他因此而聽不到下半句的內容了。他看著遠去的車燈,才發現額頭上都涔出冷汗來了。

“就不會小心點看路嗎?”

他回過頭,這才知道剛才勾住他衣領讓他大難不死的,是一個年紀與他相當的女孩子。短發,小圓臉上散布著幾顆沒有褪去的青春痘,大眼睛一閃一閃,像是這個城市里一年都看不到一次的星星。脖子上裹著一條灰色圍巾,手里捧著一小束白色的小花——若說那是男朋友送的,可也太不合時宜了吧?簡直像是要去掃墓似的。

“不好意思。”他摸摸頭,腦子里想著繼續說點什么,卻尷尬地發現無話可說。倒是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遞過來一張紙巾:“沒事。”他腦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的這個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失散多年的好友般令他感覺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

“我……”他支吾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她卻不介意,朝他莞爾一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拉起他的手朝前走去:“走,請我喝東西。”

“為……為啥?”他沒反應過來,心想他和她還沒熟到可以拉手的程度吧?想縮手,卻已然來不及了。

“因為我救了你的命。”她回過頭,微笑著說道。

他突然發現,盡管她笑得有如天使一般,可她的眼眶又紅又濕,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3

想到這里,他開始頭痛欲裂起來。他緊緊握著手里的那束小白花,支撐著走到路邊,抱著頭坐了下來。身邊的幾個人不禁狐疑地朝他望了幾眼。

“沒事。”他咕噥著朝那幾個人說道,小聲得像是對自己說的話一樣。他抱歉地朝他們笑笑,開始仔細端詳手里的花。

身邊的朋友都驚詫于他們確定關系的速度。他們遇見于2012年的最后一天,而從2013年伊始,他們便開始頻頻見面。也不記得是誰先約的誰,大概是她吧,他想。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卻只隔了層紗。如果是他追她,那肯定沒有這么快的速度。

他想著,笑了笑。頭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他重新站了起來,抓著花朝前走去。

交往繼續深入時,他和她都被他們那些相似的過往所震撼。他們生于同一年,18歲開始就讀于同一所大學。大學畢業后在同一個城市里工作、生活了十來年。兩人都喜歡音樂,畫畫,徒步旅行。同時瘋狂地喜歡同一支英倫搖滾樂隊。興趣愛好、生活經歷的重合,讓他覺得她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禮物。更令他驚詫的是,她幾乎對他所有的小癖好小毛病都了如指掌,每次都能未卜先知一般,做出令他倍感驚喜的飯菜,又或者,買來他暗地里念叨了好久的一本書。

緣分。作為一個無神論的前理科生,他卻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也難怪會覺得她像是老朋友般熟悉——在同一所大學呆了四年,雖然不認識,可至少怎么的也能碰上幾次面吧,覺得面熟,這很正常。

接下來,像所有熱戀中的戀人一樣,他們住在了一起。“大家年紀也都大了,要不,扯個證吧。”他不止一次地在她刷碗的時候摸著她的頭,憐愛地問道。

“明年,元旦。”她總是用同一個姿勢回過頭來,微笑著說道。

他心里明白,所謂的明年的元旦,只是個期限。她忘了前男友的期限。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是她前男友的一周年忌日。

他的頭又痛了起來,抓著花的手越來越沉重,腳步也不禁踉蹌了起來。

她的生命軌跡于2013年的今天戛然而止。所以,今天也是她的周年忌日。

他顫栗著朝著那個廣場走去。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在所謂的新年夜求婚。如果不是他堅持要帶著她來這樣一個人潮洶涌的廣場。如果不是……

她似乎有了預感一般抗拒,最終卻拗不過他最后的那點孩子氣。

快到倒數的時候,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呼喊著——

“十,九,八……”

“七,六……”

數到七的時候,他從衣袋里掏出了那枚戒指。她的臉在五彩斑斕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復雜的顏色。

然后,人群開始驚恐。他們互相擠壓,推搡。他還沒來得及把戒指給她套上,人群便有如波浪般涌來。

“抓緊我。”

這是他最后跟她說的話。最后人們在人堆里扒出他倆,他奇跡般地毫發無傷,而她,面容安詳,帶著微笑,手里攥著那枚戒指,沒有了呼吸。

4

“叮咚。”

“歡迎光臨。”

他推門而入,聽著頭頂那個機械的女聲,心里盡是問號。

自從去年發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廣場。一切有關于這個廣場的東西,新聞,圖片,事件,都在他腦子里被無情抹去。而今晚,如果不是為了祭奠和紀念,他也斷不會再踏上這一大片冰冷的水泥磚頭。可當他走到目的地時,卻驚奇地發現,廣場中間,就在當時發生事件的地方,立起了一間小房子。

沒有招牌,沒有彩燈。大門悶聲關上的一剎,整個世界仿佛立刻安靜了下來。

“您好,需要換點什么東西嗎?”

屋內燈光昏暗,墻壁上的掛鐘滴答作響。他回頭看了一眼,一大面的玻璃墻壁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門外行人的表情,但奇怪的是,除了他,并沒有任何人推門進來。

“您好,需要換點什么東西嗎?”

他觸電般回過神來,店主就站在兩三米開外的一個柜臺里面,臉上帶著似是而非的笑容。

“換?”他滿腹狐疑地問道。

“對,交換。”店主看著他答道。他看著店主,像是看一具展館里的蠟像般覺得不可思議:“不是賣?”

“不賣,只換。”店主依舊笑容可掬地答道:“只不過,在我們店里可以用來交換的,必須都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貴重?”他無限凄涼地哼了一聲,回道:“對我來講,如果你這店里能把我世界里最寶貴的東西給我換回來,那我也愿意付出我身上最重要的東西。”

店主輕輕地“哦”了一聲,上下打量著他,像是不相信他所說的所謂世上最寶貴的和他身上最重要的東西的存在一樣,道:“越是貴重的東西,交換成功的幾率就越大。您可以說說,您想用來交換的,還有想交換得到的,是什么?”

他戲謔地笑笑,道:“生命。”

“生命?”

“對。”他直直地盯著店主,眼睛閃閃發亮,確定地說道:“生命。”

店主卻未如他所預料般的驚詫,只是微笑著問道:“這么說,您要換回來的,是某個人的生命?”

“是。”他不禁有些惱怒——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店主還順著話往下講,難道這人真的鐵了心要玩弄他么?

店主卻沒察覺到他臉上變了顏色,從一旁抓了一幅眼鏡戴上,低頭拿了一本類似賬簿的東西仔細翻了起來,嘴里念念有詞:“年齡……學歷……工作……興趣……唔。”

“怎么?”他仿佛是一個拆穿了街頭魔術師把戲的孩子,剛才的些許惱怒剎那間一掃而光:“不行嗎?不是越貴重越容易成功么?難道說——這世上,還有比生命更貴重的東西?”

“不不。”店主抬起頭來,依舊微笑著,回道:“我只是查一查,用您的命夠不夠換而已。”

“我的命?”他驚詫地問道。

“是的。所有用來交換的東西,必須在數量級上是同個等級的物品——話說,如果說成是物品,似乎不太合理,但姑且就這么說著吧,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可以替代。”店主放下賬本,拿下眼鏡,低頭用袖子口細細擦著,頭也不抬,繼續說道:“比如說,您可以拿您與某個摯友的友情去交換一段真摯的愛情,但如果用來交換的那段友情只是一般的——假設說,只是一段一般的——每年過節發發信息和郵件,平常連電話多沒有一個的,諸如此類的——友情的話,那就交換不了。明白嗎?”

我就配合著說下去,且看這人怎么收場。他心里想著,嘴上回道:“明白,用來交換的東西,必須等價。”

“嚴格來說,未必一定百分之一百等價,但,就如我剛才所說,必須是同個等級的物品,必須一樣貴重。就像天秤兩邊的東西,不必一定是一模一樣的物品,但必須一樣重。”

“所以,我想要交換生命,就必須用我的生命——或者,和生命一樣貴重的東西去交換。”他冷笑著接過話說道。

“對。”店主擦完眼鏡,拿在嘴邊哈了哈氣,小心翼翼地擦完,將其放到柜臺上,抬頭對他說道:“就是這樣。”

他盯著店主,問道:“既然如此,能把你剛才查完的結果告訴我么——我必須拿什么去交換生命?還有,我想交換的,又是誰的生命?”

“唔。”店主重新戴上眼鏡,拿起賬本,一字一句地說道:“您的雙親健在,爺爺奶奶雖然都已經去世,但也是在很高的年紀、享過了兒孫繞膝的福氣后無病而逝,并無什么遺憾。兄弟姐妹身體都好,就算是遠親,也并無英年早逝的例子。唯一的例外,是去年——”

他聽著,汗從額頭上滲出來,心臟禁不住地加速跳動。去年?他怎么可能知道去年的事情?

“去年的今天,您的女友因意外——就在此地——不幸逝世。”店主扶了扶眼鏡,翻過一頁,繼續說道:“今天,剛好是一周年——對么?”

“……對。”他的驚詫無以言表,就像是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不,不,比那還更要意外。這是種略帶著驚悚的意外,像是看到外星人突然降臨地球。

“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正確嗎?”店主把眼鏡扒下來了一點,略微傾著頭,看著他:“您想交換的,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刻因意外而去世的女友的生命,對吧?”

汗珠不知在什么時候布滿了他的額頭。他和她的關系還沒來得及告訴父母親,而身邊熟知他倆關系的朋友,是決然不會在這樣的時刻來惡作劇的。他們都知道,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

“不說話,那就當是了。”店主見他并不答話,也不等他有所反應,彎腰從柜臺下面摸索了一陣,拿出了個老式的算盤,邊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邊兀自說了起來。

“這邊……這邊……您看,唔……夠了,綽綽有余。”說著,店主停了下來,將算盤推到他面前。

“夠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問道:“可以交換?用我的生命?”

“可以不用消耗您的生命。”店主又摘下了眼鏡——這回他并沒有擦拭它的意思,只是直接將它放在了臺面上,“有兩個套餐可供選擇。”

“套餐?”

“套餐A,用你們對彼此一生的所有記憶來交換。時間回到2013年的今天,在那之前,你們根本就沒有在2012相識。您自然不會約她來這個廣場,她便不會碰到那場意外。只不過,您和她的記憶中再無彼此的存在,在那之前是,在那之后也是。”

“也就是說,我會回到一個一直不認識她,以后也絕對不會認識她的2013年的最后一天?”

“對,而且失去對她的所有記憶。你們兩個不會記得彼此——其實不記得又有什么關系呢?一開始便不記得,以后便也不會再記起。嚴格來講,在那個世界,你們從出生到死亡,就不會有碰面的機會。不管是2012年,2011年,還是2010年……無論往回追溯到什么時候,你們都像兩條永遠平行的直線一樣,以前沒有交叉,以后永世也不會有交叉。所以,您會回到一個沒發現她的存在的世界——盡管在那個世界里,她和您一樣,會一直存在,并且沒有任何意外地安然老去。”

“那套餐B呢?”

店主捏了捏鼻梁骨,笑了笑。那是種不太明顯的微笑,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套餐B,您可以回到2013年的今天,保留著對她所有的記憶。而她——實在抱歉,因為技術原因,她的所有記憶仍將被抹除。我想客人您應該可以理解,在這個世界里,她畢竟已經是一個逝去的人了。而您將回到的,可以這么解釋,是一個與這個世界完全相同卻又不太一樣的——您可以認為是一個與現在這個世界平行的另一個世界……”

“我知道,知道。”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全然已沒了剛才的不屑及惱怒:“類似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是吧,可以勉強這么解釋。對,您可以保留著對她的回憶回到2013年,然后在那個世界的今天死去。”

“今天?2014的最后一天?活不到2015?”

“活不到。”

“可以保持記憶?在我最后‘活著’的這一年里?”

“對,但她的記憶會被抹除。而且,就算您再怎么努力,我們也不保證她可以重新認識您、重新與您交往的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我明白了。”他說:“要么就用我們兩個人所有的記憶去換回她的生命,要么,就用她的記憶和我的生命,去交換。”

“對,所以——想好了嗎,換,還是不換?”

店主直勾勾地看著他,微笑著問道。

5

“所以呢?想好了嗎,換,還是不換?”

店主直勾勾地看著她,微笑著問道。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柜臺前。這是個看起來令人覺得相當舒服的女孩子。短發,小圓臉上散布著幾顆沒有褪去的青春痘,大眼睛一閃一閃,像是這個城市里一年都看不到一次的星星。脖子上裹著一條灰色圍巾,手里捧著一小束白色的小花。

她紅著眼睛,對這男人的話將信將疑。然而去年今天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居然和這人嘴里說出來的分毫不差。

她在馬路對面等著加班的他下樓。時間已經不早,他過馬路朝她跑來時,居然忘了看紅綠燈。

她看著他凌空飛起,那臺車子在不遠處搖晃著吱嘎一聲停下。車子副駕駛位的窗玻璃搖了下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伸出頭來,驚恐萬分地叫嚷著。

她站在馬路的這邊。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2012年,12月31日。

一個她永世都不會忘卻的日子。


本文為原創 作者披著能皮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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