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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間陌生的、在這之前想都不曾想過的房間窗前,望著窗外紛紛揚揚飄舞的雪花,和雪花下忙碌的人們,及在雪的世界中矗立的那兩幢高高的、已初具規模的,正在逐步完善的大樓,不僅思緒萬千,感慨良多。想到,人的眼界竟是如此之寬,如此之廣:兩個小小的黑色的如葡萄般的晶狀物便可以將整個藍天、整個大地、整個大地上的物種一覽無余,盡收眼底。
? ? ?城市在逐漸變化,人的生活也在時時發生著變故。這次,我是真的體會到那句,誰也無法預測到將要到來的一秒鐘將會發生什么,那句話的真義。
? ? ? 時間定格在2013年3月19日星期二的下午,一個極其平常而又普通的日子。只是因為一個電話,將它變得那樣不同以往:將它變得那樣充滿著恐慌,充滿著擔心,充滿著焦慮——媽媽不小心摔了,骨折了,住院了,并準備馬上手術。每一句話的份量在逐步加重,壓在我焦灼的密不透風的心上。
? ? ?急 急地趕往醫院,看著無助惆悵的母親,不僅心酸異常。我知道,母親一定在深深的自責中,自責自己的不小心,自責由于自己的不小心而給兒女帶來的麻煩。可是,我卻為母親即將承受的痛苦而心痛不已。
? ? 晚上,醫生找我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雖然知道這些是歷行公事,但是,還是非常的緊張;雖然知道那上面的條條款款上的“可能”是“不可能”的,但是,還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些條條款款。 醫生看著我惶恐不安、舉棋不定的樣子,勸慰到,不必擔心,只是個小手術而已,又是教授親自出馬,不會有問題。盡管如此,第一次,由我來在母親的手術單上簽字,那種緊張、不安與無比的沉重,還是讓我不堪重負。第一次,感覺到筆是那般的沉重,沉重的讓我有些把握不住,沉重的使我的手微微發抖......有些事情,只有經歷了才會懂得。
? ?18:10分,母親被送進了手術室。站在手術室外面,想到一門之隔的手術室內躺著自己的母親,心就不自覺地收緊,那份焦灼、那份無助、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一道冰涼的液體從臉上輕輕滑落,這冰涼讓我清醒了許多,我要堅強,我是母親堅強的后盾,我還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健康的體魄來好好照顧母親!母親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這樣想著,心情平靜了不少。一遍遍地在走廊里踱步,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這樣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著我的心。
? ?終于 熬到了19:30分,出來一名醫護人員告訴我,手術很成功,母親已無大礙,一會兒就可以出來了,懸了一個多小時的心終于落下了。19:43分,母親被推出了手術室,1小時33分,像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光,終于過去了!
? ? ?有多久沒有這么長時間地守侯在母親的身邊,為她擦臉,喂她吃飯,聽她說話,感受她的內心世界;感知她的喜怒哀樂......她是生我養我的,我最親的母親,是應該是我最熟悉的人,可她之于我,卻又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到不曉得她手腕上由于廚房燈光的緣故而不小心添的新傷;陌生到不曉得她的血壓每天是否在正常值之間;陌生到不敢相信這個頭發灰白,舉止笨拙的老人居然就是我的母親;陌生到這個這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的老人竟然真的是我的母親!是啊,母親也會老老,在我的心目中,母親永遠是不知疲倦、充滿著青春活力的,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會如小孩子般地跌倒、受傷、無助......
? ? ?也許,老小孩就是這么來的吧。她的身體協調性開始缺少自主能力,她開始變得像孩子般地盼望你的到來,哪怕只是什么也不帶地看她一眼。是到了烏 鴉反哺,羊羔跪乳的時侯了。第一次,我覺得,要用和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同母親說話,要告訴她我的去向,哪怕只是離開一會兒。
? ?親愛的媽媽,不用擔心,不必害怕,有我在,我會盡我所能為你遮風擋雨,構筑一個溫馨的港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