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買衣服，買鞋永遠是更謹慎的一件事情。衣服穿在身上，若是丑，也就別人看到；而鞋穿在腳上，若不合，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自己的鞋柜里，只有兩種鞋，一種是怎么穿都舒服適宜的。有時候穿起來就根本舍不得換，恨不得天荒地老就這一雙。

以前有在鞋店里買過一雙斷碼的短靴，穿著極便利，里面帶短絨，也不瀅水。一穿就是2、3年，主要價格也只有感人的40出頭。后來每買冬季短靴，母親總是要念叨一番那雙40多的短靴性價比有多高、可惜以后再無了。

這樣說來對我后來買的短靴們不太公平，仿佛它們所有的好，都被一個明明是打折的前任給遮蓋了，但它其實并不貌美，遠不及后來第一次去歐洲旅游之前買的一雙。它也一樣舒適，腳放入的時候，足底綿軟的質感，圓頭平底，軟硬剛好可以讓走路不累。難得是大方闊口的低幫，配牛仔褲，或者厚呢的裙子，自由地在干練和文藝之間切換風格，最適合旅途。但是有點后悔，沒有在那一次旅行中尚待它，明明只是適合城市漫步，偏因為懶，不肯多帶一雙戶外的專用，只能穿著它在國王湖徒步。后來，它漂亮的皮面很快就磨損了，至今想來還是扼腕。

大概是因為腳厚而重——讀書時甚至有過一次，把皮鞋穿了底不自知，上課的時候腳底在課桌橫杠上磨了磨居然感覺到了金屬的硬冷，抬起腳來才發現底下一個小洞——偏愛那些寬頭厚底，不管是冬還是夏，日常選擇的總是那些。

但偶爾也有搭配服裝的需求，于是就有了另一類，穿著并不那么舒適，但極養眼的裝備。

高跟鞋當然是這一類里的大頭。幾乎每一雙高跟鞋買來都堪比自虐，總是會在后跟啊、腳趾的某些部位，磨出難看疼痛的水泡和傷口。如果是好一些的，可能穿過三五次就能漸漸習慣。我的大部分高跟鞋都是如此，甚至有一雙，穿上了十年之久，即使在一開始的磨合期也并無大的問題，到后來更是穿上亦能健步如飛追個公交。可以說是它讓我迷戀上穿高跟鞋時挺拔自信的感覺，而它今年終于被穿到鞋幫鞋底脫離，但我依舊舍不得扔，不曉得有沒有修好的可能。

但也有運氣不好，怎么穿也都還是如上刑般磨折著雙腳，就算是貼上創可貼、用上緩沖墊也無濟于事。在人前談笑風生、輕松自如，鞋子里錐心的疼只有自己知道。久了，還會傷到腰和腿，落下終生的病。

有時覺得鞋如人生。自己覺得舒適快意的，未免他人看著賞心悅目；想要趾高氣昂一些，多少得付出些代價，要敢去嘗試和磨合，說不定也能在表面功夫和悅己感受里找到平衡；最怕只求外在的光鮮靚麗，或附和他人眼光，或滿足內心虛榮，忍著并不好受的苦楚。

舒適或光鮮，終究，還是要自己開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