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大早,還沒起床。就聽見廚房里“梆梆梆”的聲音,我揉揉迷糊糊的眼睛,跑到廚房,問到:“媽,一大早做啥好吃的呢?”婆婆抬頭說:“剁豬腿呢,你爸從廣西寄回來的。”我這才想起,前幾天公公一直跟老公打電話,問問快遞到了沒有,原來是寄的這些,早聽婆婆說,公公今年不回來過年了,要在工地看變電所。公公是老鐵道兵,干了一輩子鐵路了,眼瞅著就退休了,還受這份累干嘛呢?
我說:“爸年紀大了,咋不跟領導說說回來過年?”
婆婆說:“你爸說,反正快退休了,退休了以后有的是時間,過年團圓就留給年輕人吧。”
婆婆剁好了肉,又從冰箱里翻了些東西出來,邊拿邊說:“你們過年回來一趟,家里的冰箱都塞不下了。”
我一看,可不是,冰箱塞的滿滿當當,只見婆婆從冰箱里拿出扇貝、三文魚、面包蟹還有一些叫不出來的海味,不用說,肯定是家里小叔子帶回來的。小叔子工地在珠海,那邊臨海,自然海鮮多些。
婆婆“抱怨”道:“這些新鮮玩意兒,我哪會做?”。這時,小叔子正好起來,聽到他媽這么說,接話到:“海鮮最簡單了,上鍋蒸唄!”“那好,你做吧!”婆婆笑著回應到。小叔子落下一句話“我上網給你查查啊!”便躲回屋了。
小叔子3年前參加工作,先是在甘肅,后來又去了珠海,因為地方遠,一年基本上就過年回來一次,每年回來在家待一周左右就又回去了,說是工地忙,待不了太久。記得他剛參加工作第一年便留守工地沒回來,婆婆當時理解兒子,但是電話里的千叮萬囑暴露了婆婆心里的牽掛。
婆婆挑了三文魚和面包蟹出來,隨后,又從小冰柜里取出羊排和牛肉,這是我們從內蒙帶回來的,婆婆說,她以前嫌羊肉膻,從來不吃,但是內蒙的羊肉做出來不膻,她能吃幾塊。婆婆燉羊肉喜歡放胡蘿卜或者放些自家曬的干豆角,內蒙的羊用老家湖北的做法,味道更好了。
我說道:“媽,你要是覺得好,下次我們多帶點回來。”
婆婆連忙擺手,這哪能吃多少?也就你們回來才做,等你們都上班了,家里就我和蓉蓉(我女兒小名)倆,吃不了。”
結婚后我和老公一直在內蒙,但因為工作原因,我們也很少能在一起,這樣兩地分居算算也有8年了。孩子還未滿周歲時,因為工地忙,我匆匆斷了奶,去了工地。那之后一直是婆婆獨自帶著女兒,這一轉眼孩子都3歲了,健康活潑可愛,給家里帶來了無限歡樂,可是婆婆卻操勞出了許多白發。
我有些感動,帶孩子辛苦,婆婆確實不容易,還要想著一大家子,我說到:“媽,你辛苦了,別累著了,有啥活,你給我們分派點。”
婆婆笑到:“沒事,你們年輕人瞌睡多,早上多睡會,等睡醒了再幫忙也不遲。”
“媽,我們都起來了,你說讓我們弄點啥?” 這時,老公站在我身后說到。小叔子也在旁邊開玩笑到:“你這叮叮乓乓誰睡得著啊!”
這時婆婆笑罵道:“好,我不弄,你們自己準備年夜飯去!”
一家子人哈哈大笑,簡單吃過早飯后,就都開始忙活了。
那邊,老公任務艱巨,要把肉餡剁了,把面和了,婆婆說晚上年夜飯后要包餃子。我們有個習俗,就是大年初一吃餃子。
肉是速凍的,老公一邊齜牙咧嘴的使勁剁,一邊“抱怨”婆婆為什么不直接買肉餡,省得這麻煩?!婆婆的解釋是自己剁的香,老公無奈。
這邊,婆婆說“炸三鮮”,需要藕、豬肉、荸薺、油條、油豆皮等,其它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缺油條。我自告奮勇說自己會,婆婆說那你就炸油條吧!
我翻出手機,按著配方,拿出早就備好的廚房秤,500克面粉,3克泡打粉……,反正都是精確到0.1克,畢竟也是第一次做,生怕有一點差錯。我這邊搗鼓著食譜,就聽見小叔子在客廳里叫:“哎呀!蓉蓉,別搗亂!”原來,女兒拿起小叔子要掛的紅燈籠滿屋跑,小叔子越追女兒越跑的快,嘴里咯咯的笑個不停……
我們的年夜飯,就在這叮叮當當、打打鬧鬧的歡樂氣氛中準備著。
到了晚上,年夜飯也都上桌了,酒也擺好了,大家開開心心的坐在一起,這時,手機響了,原來是公公發來了視頻,婆婆接了視頻,對著我們,說到:“來,孩子們,給爸爸拜個年!”我們一一對著視頻送上了祝福,女兒也懂事的對著視頻說爺爺新年好!
公公在那邊很高興,一直說到:“好,好,都好,大家新年都好!”
婆婆對公公說到:“咱們今年的年夜飯可豐盛了,這是海鮮,是二兒子從珠海帶回來的,這羊肉是媳婦從內蒙帶回來的,這豬腿是你從廣西寄回來的,還有這個豆腐皮是咱們湖北老家給寄過來的,還有這酒,是你大兒子背回來的人家自釀的葡萄酒。還有紅燒魚,有咱們自己腌的雪里紅,還炸了三鮮,你看看,孩子們也都回來了,菜也都齊了,就差你了。”
公公高興的說到:“大家都吃好,你們好我就好!”
一家人互相舉杯祝福,共同享受著這個美好的團圓夜。
我們是普通的鐵建家庭,為了祖國的鐵路事業,為了更多人的團圓,我們一家分布在祖國的五個地方,但是無論有多遠,家都是心里最牽掛的地方,這一桌“湊”出來的年夜飯,品味的是各地的特色美食,更是深藏心底的情愫。在這新年之夜,愿所有的鐵建人都能盡情享受家的溫暖,盡情品味團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