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福寺很是幽靜，弘一法師穿過曲徑。向寂山長老房中走去，途中遇到了幾個僧人在清掃寺院。笤帚劃在地上沙沙有聲。

弘一法師見到了寂山長老，要拜長老為師。

弘一法師在念佛時，想到了佛家的規矩：云水僧在一個寺院中住下，要拜寺主為師，這規矩不可廢下。

既生長老不是不愿，而是覺得。才學德行戒不及弘一法師，再三辭謝，不敢應允。

弘一法師，第二天再次叩響了寂山長老的門扉，不達成愿望不罷休。

弘一法師鄭重地將氈子鋪在上座之上，恭請山長老入座，接受拜師之禮。

寂山長老一如既往地百般推脫，始終不肯就坐。

弘一法師心意已決，不可更改，向著空座位頂禮三拜。

幾天之后，弘一法師在報上發表了一則聲明：表示已經拜慶福寺主持寂山長老為師。從那以后，弘一法師每一次給寂山長老寫信，都以師父大人尊稱。

三年過去了，寂山長老再一次請求弘一法師不要再以弟子自稱。弘一法師寫下一封至誠至篤的回信：“弟子以師禮事慈座，以將三載，何可忽而變異，伏乞慈悲攝受，永列門墻。”

寂山長老讀信之后，許久不言，眼中卻有淚意。禪房之外新栽的那棵小樹已經開枝散葉，幾聲鳥鳴更顯寺中清幽。

寂山長老將信折疊好，壓于佛經之下，香霧裊裊攀上，他心中已經釋然。此后弘一法師再以師父相稱時，他終于不再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