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竹馬

前情:人家都說青梅竹馬要么是冤家要么就成了情侶,綺羅生自然是愿意應景的。



綺羅生和最光陰第一次見面是在幼兒園的入園典禮上。

小小只的最光陰被飲歲抱在懷里,琥珀大眼眨啊眨的新奇地打量著新環境。

小小只的綺羅生被白九牽在手里,半瞇紫眸眼神發亮地看著最光陰。

園長安排座位的時候把兩小只安排在了一起,大約是兩個人都太漂亮了吧!

兩小只開始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綺羅生。”

“你好啊,我是最光陰。”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么?”

“啊,朋友是什么?”

“是……可以這樣的人。”小綺羅生的嘴啵在最光陰的小臉上,笑瞇瞇地嘗到了自己第一眼就想嘗試的味道。

“這樣嘛?”小最光陰有樣學樣地回啵了一個,覺得綺羅生的臉比大白兔奶糖還甜,“你好甜。”

“啊?”因為小最光陰的回吻紅了臉,眼睫毛眨啊眨的綺羅生不敢說自己是騙他的。

“我可以每天吃你么?”最光陰的小手戳了戳自己剛剛碰過的臉頰,歪著頭問綺羅生。

綺羅生笑瞇瞇地點頭:“可以呀。”

就這樣,兩小只成了好朋友。


回家的時候飲歲抱著最光陰緊張地詢問他在幼兒園的生活,天知道他在家擔心了一天。

“我交到了朋友哦!”小最光陰驕傲地舉手發言,這是今天老師教的,要講話之前先舉手。

“真的?小最真棒。”飲歲見最光陰沒有抵觸情緒,松了口氣,又憂心交的是壞朋友,繼續問他,“小最的朋友好么?”

“綺羅生很好哦!”最光陰眼睛發亮,看著飲歲,“我覺得綺羅生比大白兔奶糖好吃!”

哦,那個小孩叫綺羅生啊……等等,好吃?飲歲神色緊繃,放緩了聲音誘哄:“小最怎么知道啊?”

“因為我吃過呀!”最光陰用“你真笨”的眼神看著飲歲,還怕飲歲聽不懂,演示了一遍,“像這樣吃!甜甜的!”

飲歲感受到最光陰的小嘴啵在臉上,心里頭燒起無名火,哪家的兔崽子這么騙他家崽!

飲歲還要問,車已經開進了家,最光陰利落地跳下飲歲大腿,打開車門,一邊跑進客廳一邊喊:“爸爸我交到朋友咯!”渾然不知身后的“老母親”咬碎了一口銀牙。


晚上,繁忙的城主大人昏昏欲睡地聽著愛人念叨明天要給兒子換學校還要調查好人員巴拉巴拉的沒有停的意思,睜開眼將人壓在了身下:“你這么精神的話就做些有助睡眠的運動吧。”“唔唔唔……”

反抗是無意義的……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會有更強的壓迫。所以第二天飲歲只能像條死魚一樣在床上對神清氣爽的城主豎中指,把換學校的事忘了個干凈。




綺羅生和最光陰的緣分持續到了學前班,因為最光陰哭著鬧著要跟綺羅生一塊上學。飲歲當然是不愿意的,他知道自家崽子被騙后就一直對“綺羅生”這三個字萬分抵觸,所以堅持要讓最光陰上市里最好的學校。

可是最后的裁決者是城主。寵“妻”無度的人為了自己的私心,對有人意圖拐走和自己搶占愛人心思的兒子樂見其成,大手一揮,贊助了一座教學樓,讓兩人又同班了。

綺羅生驚喜地看著最光陰出現在班里:“小最!”

“啊綺羅生啊!”最光陰像炮彈一樣沖過去和綺羅生抱在一起,沒看見飲歲黑沉如烏云的臉色,訴說一個暑假沒見的思念,“啊我好想你啊綺羅生!”

“我也好想你。”紫眸亮晶晶的,都是驚喜。爸爸說最光陰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和自己不一樣,他以為見不到最光陰了呢……和最光陰的小手交握著,綺羅生心情很好,一點都不怕最光陰的怪叔叔一直瞪著他。

“小最,我要回去了哦。”雖然叫綺羅生的小鬼沒看他……飲歲就是覺得自己被挑釁了。不甘被冷落,飲歲溫柔地喊最光陰。

“綺羅生我告訴你啊我暑假去看大海了哦!海好大好大,好藍好藍……”可惜……嘰嘰喳喳的最光陰壓根沒注意到飲歲的道別,拉著綺羅生倒豆子一樣把一件件事都告訴他。

“小最,飲歲叔叔要回家了。”綺羅生覺得飲歲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搖了搖和最光陰牽著的手,提醒他。

“啊?飲歲再見!”最光陰飛快丟給飲歲一個笑容,不等他回答又跟綺羅生說起了前兩天吃的大龍蝦……

飲歲的心都要碎了。難道他真的要看他的崽被人拐走么?不行了不行了,心絞痛……他才不會讓那個綺羅生這么容易拐走小最呢!


晚上回家的時候,飲歲特別和善認真地叮囑最光陰:“小最,如果有我和你爸爸之外的人說你漂亮,他一定是討厭你。”

“啊?綺羅生也是嘛?”最光陰愣了,綺羅生好像不只一次說他好漂亮……

“對。小最只有在我和你爸爸眼里才是漂亮的,這是家人才能看見的魔法哦。”飲歲笑得純良,讓原本就深信他的最光陰更不會懷疑。

“哦……”小腦袋低垂著,很沮喪,最光陰委屈地紅了眼,“原來綺羅生討厭我么……”

“沒關系沒關系,飲歲喜歡你。”見最光陰這么傷心,飲歲也有點后悔這么騙他,熟練地將娃娃抱進懷里,安撫地拍著背。最光陰哭累了,就窩在飲歲懷里睡著了,讓飲歲松了老大一口氣。


第二天最光陰到學校,書包都沒放下就噔噔噔地跑到綺羅生座位上,小眼眨巴眨巴的。

“嗯?小最怎么了?”綺羅生把昨天寫好的作業拿出來放在桌上,有些奇怪最光陰今天怎么這么早來了學校。

“綺羅生,我喜歡你!”最光陰認認真真地說出口,好像做什么大事一樣。

“啊?我也喜歡你啊!”綺羅生小臉紅紅的,去牽最光陰的手。

“我喜歡你長得好看……”最光陰有些緊張地捏著手不肯讓綺羅生牽。

“咦,我也喜歡你長的漂亮呢。”綺羅生耐性很足地再去牽人,卻發現最光陰哭著跑了……他有說錯什么么?

門口,飲歲還沒上車,一顆小蘿卜頭撲過來抱著他的腿哇哇大哭:“綺羅生不喜歡我……他說我長得漂亮……”沒想到這么快奏效,飲歲開心同時心疼得撈起自家崽子安慰,一個勁地說另一小只壞話,仿佛與他沒什么關系……




最光陰好像生氣了……一個人坐的小綺羅生看著被女生們圍坐著的最光陰再次認識到這個事實,苦惱地咬著勺子,手指頭掰算著最光陰第幾天沒理他了……

一……二……三……四……今天是第四天了啊!綺羅生的腦袋耷拉了下來。今天是第四天了……小最還不理他,那放學了就要五……六……六天誒!就要六天不跟他說話了啊……小腦袋數清楚了手指,紫眸蓄上了水光。他想跟小最說話……想跟小最玩……

“你,你怎么了……”最光陰扁著嘴,不是很想跟綺羅生說話。那天他發現綺羅生討厭他,傷心了好久……決定聽飲歲的話,交其他的朋友。可是……他就是會忍不住偷偷看綺羅生嘛……剛剛偷看看綺羅生好像要哭了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端著自己的小碗過來了。

“小最……”看見最光陰過來,小綺羅生哭了,扔了小勺子就緊緊抱著最光陰哇哇大哭,把最光陰哭得一慌,手里碗也掉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最后居然也抱著綺羅生哭了起來。

等到學前班老師被其他小朋友拽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班里最漂亮的兩個男娃娃哭得小臉皺成倆包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原本要開口教訓兩人浪費糧食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兩小只抱的緊緊的,被人分開好像要命一樣嚎得更大聲,震得老師差點想把兩只丟出去。這么一鬧騰,等到兩人被老師重新收拾干凈,已經是可以午睡的時候了。

兩小只前幾天互相不搭理的情勢好像被這一哭哭沒了,午睡還非要睡同一張席子上。老師無法,只能警告兩只不準吵鬧,允許了。


蓋著同一床被子的最光陰和綺羅生臉對著臉,捉著對方的手摸來摸去玩手指。

“綺羅生你為什么哭,”最光陰捏捏綺羅生的鼻子,刮了兩下,羞他,“飲歲說男孩子不能哭的……”

“哪有!我爸爸說想哭就哭……”綺羅生被最光陰碰的有點癢,刮了回去,“小最還不是哭了!”

小包子瞬間變成了小蘋果,收回手指頭自己對著玩:“都是你……”

“明明是小最不對,是小最不理我。”綺羅生一說又想哭,眼眶紅了一圈。

“是你討厭我我才不理你的……”最光陰也扁了嘴,他也很委屈啊!

綺羅生吸吸鼻子:“我明明最喜歡小最了……”

最光陰眼睛一亮:“真得么?”

綺羅生爬起來在最光陰臉上啵了一口:“這是對最喜歡最喜歡的人做的。”

“你不是說對朋友么?”最光陰的包子臉又皺了,他明明記得綺羅生之前說的是朋友……

“不是,我說錯了。”綺羅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臉上因為騙人泛起薄紅,“是對最喜歡最喜歡的人。”

“好吧……那我不能吃你了,我最喜歡最喜歡飲歲了。”最光陰沮喪地嘆了口氣,翻身準備睡覺,還記得補了句但是,“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綺羅生。”

綺羅生的紫眸里寫滿了不開心,他好像,不喜歡最光陰喜歡的飲歲叔叔了。




上小學的時候最光陰不用潑皮耍賴了,因為城主保證綺羅生會和他上同一個學校。

被寵壞的最光陰小少爺自然是想不到自家老爹會偷偷摸摸提點著他的朋友家改善他家家境,綺羅生卻隨著白九被告知了。

見到最光陰爸爸的那天綺羅生在院子里緊張的跟罰站似的,看著兩個大人聊些自己聽不懂的東西,眼睛骨碌碌轉著偷偷打量和最光陰不太像的臉。

“呵,綺羅生很怕我么?”城主向綺羅生招了招手,看綺羅生乖巧過來的模樣心里多了分喜歡,摸了摸他的頭,“不用怕,我是最光陰的爸爸,你不是很喜歡小最么?”

“嗯,綺羅生最喜歡小最了。”紫眸眨啊眨,完全不介意在自家老爸面前說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他。

“呵呵,那綺羅生要好好照顧小最哦。”城主喉嚨里發出愉快的笑聲,站起身,和白九告辭。

目送城主出門,白九輕飄飄地睨了自家兒子一眼:“最喜歡小最?”

“爸,你說過要做誠實的好孩子。”綺羅生理直氣壯地和父親對視,察覺自己抬著頭似乎沒什么氣勢,爬上了剛剛城主坐的石凳,雙手叉腰。

被綺羅生的動作逗笑,白九被生活磋磨的臉上難得揚起明媚笑意:“小九真的很喜歡小最么?”

“喜歡。喜歡很久很久,嗯……一輩子!”七歲的孩子還不知道一生有多漫長,在最親的人面前許下豪言壯語。

“呵。”爽朗笑意自白九喉間發出,驚得綺羅生瞪大了眼。他從來……沒見過爸爸這么開心。“小九想要,那爸爸就給你。”白九揉了揉綺羅生的發,將綺羅生抱了起來,讓他坐在他的臂彎里,摘下將熟的石榴。

沉寂多年,不是因為胸無大志,而是無欲無求。如果為了至親……那他愿放手一搏,總歸,也不會比現在壞就是。


其實綺羅生也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從那天起爸爸的笑容越來越多,他的零花錢也越來越多,最好的是,他可以和最光陰一直做同學了。




“小最,吃飯了,吃完我送你……”“不用。”

冷淡的應話截住了熱情的關懷,最光陰連眼神都沒有分給飲歲,拿起桌上面包吃著,動作優雅如貴族。

“最光陰,你對叔叔是什么態度?”城主見飲歲眼神黯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著已經初初長成的少年。

少年用完手上面包,擦過嘴,慢條斯理站起,對兩人鞠躬:“對不起。我去學校了。”拎起書包,頭也沒回地邁步離開,留下客廳一室寂靜。

“小最……果然不能接受我吧……”飲歲頹廢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眸里是萬念俱灰。

城主沒說話,拿起餐巾擦拭的動作和最光陰如出一轍的優雅。拉開椅子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飲歲的眸子,語調都和最光陰神似:“不要帶著你的顧忌,去猜度別人的心思,尤其是最家人。”如豹獵取食物般優雅迅捷地碾壓紅唇,沒有說出最后一句——最家人的感情,都藏得太深,不見天日。


“小最!”綺羅生在路口等了沒幾分鐘等到了步行的最光陰,對他揮手。

最光陰的眸子有了一絲波動,類似愉悅,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小最今天又很早啊~是不是又跟飲歲叔叔鬧不愉快了?”綺羅生見人近了,揚眉邁動了步子和他并行,看著他觀察他的神色。

“你越來越八卦了。”見最光陰不欲多說,綺羅生聳聳肩,沒有再問。長大的小最和小時候不一樣,什么都不愿意說出來,只悶在心里,他有時候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知道的都是城主伯伯告訴他的。

“綺羅生,我……是不是應該和飲歲談談的?”走著走著,最光陰腦子里都是飲歲受傷的眼神,終于是沒忍住問了。

“當然。”綺羅生毫不猶豫地回答。城主跟他說過很多,飲歲和小最是提得最多的。飲歲一直很介意讓小最知道他和城主的關系后的態度,怕小最接受不了。小最長大后很少提飲歲的事了,也就說過幾次總覺得飲歲對他太小心翼翼,其實他沒有介意過,只是年紀大了不需要飲歲再事事操心了而已。明明是很親密的人,就因為不開口而僵持,這樣不是太可惜了么?

“我以為他明白的。”想了想幾次拒絕后飲歲的眼神,最光陰還是很失落。以前……最疼他的就是飲歲了。他要什么飲歲就會給他什么……父親這個角色,城主做得沒飲歲好,至少他的童年里更多的是飲歲的陪伴。他以為不說飲歲也知道的,結果……

“小最,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最喜歡的人是飲歲嘛?”綺羅生偷偷去勾最光陰的手,不敢看他的臉,輕輕地握住,“可是你沒有告訴他哦。喜歡的話,不說出來總是讓人不安的。”——就像,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一樣。

最光陰愣了愣,看著綺羅生若無其事的模樣,壓下心中詭異的歡喜,沒掙開他的手:“也許吧。”

“所以——”“讓讓讓讓誒~”手沒有被甩開反而是因為突然的自行車分開,讓綺羅生頗是懊惱,在心中有了不符合和諧社會的想法。

“你剛想說什么?”等自行車過去,最光陰分眉上挑,問綺羅生,他方才只聽到了兩個字,明顯是個未完的句子。

“沒,沒什么。”學校近在眼前,綺羅生收了心思,故作輕快,“走啦,早點去預習,今天的數學很難呢。”看著綺羅生的背影,最光陰瞇了眼。

其實上了初中以后,無論是他還是綺羅生都變了很多。他越來越沉默,綺羅生越來越灑脫,只是默契地將很多話彼此藏著掖著,這樣欲言又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這次不一樣。

他總覺得……方才綺羅生要說的事無論對他還是他,都很重要。

所以……是什么呢?




收到飲歲的邀請函讓綺羅生有些稀奇。城主對他一直很友好,可飲歲不是的,打小飲歲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嗯,護犢子的雞媽媽?生怕他把小最搶走似的……雖然他確實有這個想法吧……唔,不過,這樣就能去小最家了呢,不知道小最的房間是什么樣子……


城主的生日宴會場面很壯觀,什么政商名流金融巨頭都有,連市長素還真都來了……綺羅生吐吐舌頭,再次為最光陰家的財力地位咋舌。目光在人群逡巡,終于落在黑色西裝的小紳士身上。

最光陰今天穿著黑色西裝,合身地體現著少年抽長的身姿,額前平日總調皮翹起的幾根毛也服服帖帖地不敢動彈。乍一眼,都會贊嘆少年氣質沉穩,在一群社會人中也絲毫沒被埋沒。

小最……真的很優秀呢。

“嘖,看傻了?”飲歲端著香檳站在綺羅生邊上有一會兒了,這兔崽子的目光卻跟黏在自家崽身上似的,全瞧不見其余的人。

“咳,飲歲叔叔。”被人撞見自己偷窺行徑,綺羅生臉皮總歸是不夠厚的,飄上一抹紅。

“哎,真不甘心讓你拱了我家白菜。”飲歲長吁短嘆,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妥協。

“你是說小最么?小最不是白菜。”綺羅生還不夠年長,不太懂這些話里的意思,只能憑著直覺猜。

飲歲又是一聲嘆:“是啊,小最是無價寶,你卻偏偏是個識貨的,早早下了手。”

綺羅生隱約覺得有什么心思被窺明,紫眸閃了閃,還做不到面不改色:“飲歲叔叔……在說什么,綺羅生不懂。”

飲歲切了聲,手用力地按下綺羅生的頭,再嘆:“哥哥我暗戀人的時候可沒你這么慫。”

“叔叔,差輩了。”察覺到飲歲釋放的善意,綺羅生坦然了,只要不是反對的聲音……他有什么好怕的?

“沒禮貌的小鬼頭。”報復性地揉亂了綺羅生的發型,飲歲也放下了心中執念,對綺羅生舉杯,“謝謝你,小最說是你讓他跟我談談的。”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想到最光陰無意幫他刷了一波好感,綺羅生笑成了狐貍:“應該的。”

“嘖,你要是敢欺負小最,哼。”飲歲威脅性地晃了晃杯子,將酒喝完了。

“飲歲,你少喝點。”綺羅生還沒回話,兩人討論的主角過了來,擰著分眉問綺羅生,“你喝酒了?”

綺羅生搖頭:“沒有,飲歲叔叔喝的。”

“哎,你還是我照顧的,我怎么會讓小孩子喝酒,真是的。”不被信任的飲歲嚷嚷著,語氣酸酸的。雖然愿意接受綺羅生……可是他還是不喜歡最光陰把綺羅生看得比他還重要!

“你少喝點,省得老爸教訓你。”看著城主過來,最光陰拉了綺羅生就走,惹得飲歲跳腳。


綺羅生被最光陰一路拉回了房間,是簡潔明亮一如最光陰的風格。

最光陰將人帶回房間就趴到了床上,難受地擰著眉。綺羅生見房間地上都鋪著地毯,就坐到了床邊地上,看著最光陰的神情,伸手去揉他的眉心,溫潤的聲音躥進最光陰腦子里,讓緊繃的神經松了下來:“怎么喝酒了?”

“爸沒攔,是大客戶。”最光陰索性閉上眼,任綺羅生的手在自己額上施為。

“以后小最也會這么辛苦么?”綺羅生心疼地將手移到太陽穴,替他揉按。

最光陰只覺得綺羅生的嗓音很是催眠,分不清酒勁還是催眠催的,只能迷糊著回答了一句“大概是吧”就沉入了夢鄉。

“小最……”一聲嘆息,無人回應。綺羅生見手下的人安靜了,也就抽回了手,近距離地打量著上天眷顧的俊美容顏。醒著時冷冽的眉鋒盡斂,棱角分明的輪廓也在昏暗燈光下柔和,只是個安靜的美少年。高貴冷艷,似乎……不屬凡塵。

早就種有情蠱的人受不得蠱惑,綺羅生俯身,拉近距離,在夢中輾轉出現過數次的薄唇上落下輕吻。

晚安,我的少年。




處暑的時候,最光陰和綺羅生去了高中報道,參加軍訓。

高中不比小學初中,所以兩人都住了校。還是城主動了手腳,讓兩人分到了同個宿舍。嗯,雙人間。

第一天軍訓完都火急火燎沖回寢室的人群里,兩個慢悠悠的人格外顯眼。說不清是因為他們姿態太過悠閑還是兩人容貌太過出色,在一眾平頭里也掩蓋不住的俊顏早就在昨天報道時便被眾顏狗觀摩了遍,總之就是走在他們周遭的人也不知不覺慢了步子。

“不熱么?”綺羅生不知道從哪掏出來把扇子,將風往最光陰那邊送。

夏日晚風里的熱氣熏得最光陰眼睛難受,卻不想拂了綺羅生好意,安心受了:“還好。”

“啊,對,你說去年在剛果更熱。”綺羅生很像是隨口一說,最光陰卻不覺頓了下步子。

其實每年假期最光陰一家都在外旅游,只是去年走的時候他忘記告訴綺羅生了,讓來找他出去綺羅生在他家門口等了一天,曬了一天太陽,回去就中暑了。本來他是不知道的,是去綺羅生家玩的時候白叔叔提起的。

“別想太多,我只是說你不怕熱。”見最光陰步子頓住,綺羅生知道他怕是又多想了,索性拉住他手,跟這么多年一樣拖著人走,“走走走,回寢室洗澡,出了一身汗。”

淡泊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最光陰心里的糾結散去。不管怎樣,他現在還好好的在他身邊。手上回握的力道傳遞給兩人,都不覺勾起了笑容,驚艷了吃瓜群眾。

眾腐女:臥槽說好的冰山禁欲系呢???

眾男生:臥槽兄弟留點活路!

眾人:哦這該死的愛情……


還不知道關于兩人甜蜜愛情(×)的帖子已在學校貼吧一路飄紅成人工置頂,回到寢室,最光陰先進了浴室。綺羅生也不急,慢慢收理著昨天還沒整理完的東西,唇邊是溫柔笑意。啊……可以和小最單獨在一起了呢……

“綺羅生,幫我拿下浴巾。”還沒來得及在腦海展開遐想,綺羅生哭笑不得地去最光陰的柜子里翻他的浴巾,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他的“失物”?不動聲色地將兩樣東西都拿出來,綺羅生把浴巾遞進去后就靠在門上,思考怎么開口。

“小最,你還記得初中老師教我們做的書簽么?”綺羅生低著頭,手上把玩著木葉,摸著上頭的紋路,熟悉又陌生。浴室里只有水聲,沒有人回應。

“小最,你早就知道的吧?”綺羅生將手中的木葉翻了個面,粗糙的紋理,鐫刻的卻是隱秘深沉的心事,“我喜歡你這件事,讓你很不能接受么?”水聲似乎更大了,綺羅生嘆了口氣。

突然,靠著的門被猝不及防打開,后仰倒靠在身后人的懷里。從小看到大的容顏看起來有著狼狽的暗紅,發梢還在滴著水,裸著的半身上還有未干的水珠順著隱現的人魚線滑下,一直滑入腰間浴巾處。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敢接受,還是不敢相信呢?”少年低沉的嗓音里壓抑著太多情緒,綺羅生卻來不及辨別便被扶正放開,浴室門也再度關上。

愣在原地的綺羅生唇角帶笑,緩緩走到自己書桌前,將書簽珍而重之地夾在新發的數學書里。

木刻的葉子葉脈分明,明晃晃地刻著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光陰君不知”。葉柄處,有第二人刻得“與君同”。



【本來應該還有就是不想寫了的任性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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