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來不問值不值得


當你和我說起他時,眼眸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語氣平緩,表情沒多大的變化,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情感,像在述說一個很長遠的故事而無關僅要的故事。

他曾是你的上司兼師傅,在你還沒有遇見他時,你曾幻想過實習那段時間里帶領著你的老師模樣,會不會是一位大叔,或一位嚴厲的女人,但在第一眼遇見他時,從小就勇敢的你居然會覺得緊張。

在他帶領你的第一天,你問他,能否叫他“林老師”。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代表了默認。他在安排你工作還有告知工作的方法的時候,你都會乖巧得像個學生,而每次你叫他林老師,你會有種錯覺,覺得自己還是在校園。

其實,他的年紀也不到三十,是長相干凈的男生,模樣還是像實習的學生,衣著打扮隨和,沒有西裝革履。喜歡穿著白t恤,有點瘦瘦的,不是很帥,也不太愛言語,身邊的人總是會說他那是清高。唯獨你每次都和身邊的人辯解,他不是這樣的,只是他話不多而已,而且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可能是工作上的壓力太多,所以才會笑的比較少,在工作上做事冷靜,思考嚴謹。

日子過得和以前沒什么不同,但你卻知道心理已經開始發生了微妙的情愫,你知道你是愛上他了,只是他不知道。每次他站在你身旁時,你能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聲,你會不敢抬頭。偶爾會有一些眼神的交流,你會緊張到臉發燙。

他開始在你的心中占據著很重要位置,你會收集關于他的一切,會聽他喜歡的歌,幻想著他每個場景的模樣。在工作之余,你曾試圖開始想象著他在大學的模樣,會不會像你班上的男同學一樣,沒日夜的玩著游戲,不過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畢竟他作為一個復旦大學的高才生,公司里最年輕的部門經理,來公司沒多少年,卻能在工作上創下最高的佳績,他在你的心中完全就像神一樣的存在,散發著光芒。

二十二歲的你覺得自己是笨挫的,連同對他的愛也是笨挫到卑微的,卑微到低下了塵埃。曾經,你覺得自己平凡點也沒有什么,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人會愛著你平凡,可是每次見到他時,你開始不甘心自己的平凡。

喜歡上一個人是無緣無故的,而愛上一個人是自卑的。你覺得他的身上就像散發著光,讓你望而止步。于是你已經學會改變自己,每天不恥下問,不懂得事情一定要努力去學習,已經不是職場小白的模樣,在那批實習生中,你是最出色的一位,在工作上你已經開始變得應付自如了,同事們也開始對你贊賞有加。下班后,你開始上培訓班,提升自己在各方面的能力。因為你覺得等你足夠優秀,能夠站在他身邊顯得你們很是般配時,你就可以告訴他,你已經喜歡他大半年了,從第一天到現在。

可是,在你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你愛上他的時候,你便知道,即便是你變得和他一樣不平凡,他也不會愛上你的。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與一段感情抗爭下去,不是因為不愛,而是知道這份感情注定沒有結果,注定是道路不同。既然這樣,還不如早點抽身,早點忘記。

在一次加班很晚的時候,他從辦公司走出來看到了你依舊在埋頭工作,起初他是訝異了一下,但還是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他走過來問你,吃飯了嗎?你看著他搖了搖頭。他沉默了一會,然后對你說,等明天再做吧,我請你吃宵夜。

那天夜里,你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麻木下,你簌簌叨叨的說起了這大半年里的改變,起初只是說起了工作的壓抑,后來在不知覺中你說起了對他的感情。

他平靜地喝著酒,完全就像個安靜的傾聽者。聽你說完后他放下了酒杯,給你遞了張紙巾,可并沒有回應你對他的情感,他平靜了一會后,對你說了句,如果你愿意,那就和你說說他自己的故事。

你突然意識到了他的要和你說什么故事了,一下清醒了過來。

他說,他其實已經結婚了,他和他的愛人是在大學的時候認識的,他們在一起分分合合了很多次,最后還是分開了,而他的愛人在分手后選擇了出國。當他再次戀愛的時候,他愛人回國想和他復合,只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沒那么愛她了。當她傷心地沖過馬路時,出了車禍,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無法站立了,在車禍前,她曾是一名舞蹈員。說完,他拿起酒杯,仰頭喝完杯中的酒。

你問他,那你還愛她嗎,如果不愛,這段婚姻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他說,在婚姻里有沒有愛情都已經不重要了,更多的是一種寬容和責任。對我來說,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此刻的心情。

每個人都有故事,但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和體會故事中的人的情感,可你最后卻說,你能體會到他內心的痛苦。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到可笑。對啊,像他這樣優秀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單身呢。

經過痛苦的掙扎,你最終還是選擇決然地離開了,沒有任何的告別。離開前,你感覺整個人身體都是空空的,好像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你知道,即便是再愛他,你們也是不可能永遠地在一起的

他問你,為什么?

你說,你知道的。

他愣了一下什么都沒說。然后在那張辭職申請單上簽了名字。

在快你走出門的時候,他和你說了句,對不起。

你沒有轉身,而背對著和他說了句,可能以后就真的再也不見了。謝謝你。

其實你知道,被愛的人其實不需要和愛著他的人說對不起的,感情上的事,沒有誰對不起誰了,因為所有的情感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去付出的。

你說著說著,開始變得輕描淡寫,我卻聽到心生涼意,為你感到痛惜。

我問你,那你現在還愛著他嗎?

你說,其實有沒什么放不下的,愛和不愛都已經變得沒那么重要了,所有的感情都會曾為過去式。

你說,后來有一天,你再次遇見了他,也看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很美,美到能讓人一見傾心。

我問你,這樣的愛你覺得值得嗎?

你淺笑回答,你覺得呢。

原來在愛情的世界里,不一定是擁有,畢竟在現實中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結成一塊完美的琥珀。愛這份情感的很沉重的,在它面前,我們都輕易把自己想象得很卑微的。遇見愛,失去愛,這些都并不難,難得是在于忘記愛。如若能在這份愛里遇見更好的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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