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一點左右,遍體鱗傷的遠藤坐在滑冰場旁的休息椅子上,付雪妍用棉棒蘸好酒精。
? ?“啊~疼疼疼!”遠藤叫道。
? ?“忍著點,我得給你消毒。”付雪妍把蘸好酒精的棉棒碰了一下遠藤手臂的傷口繼續說:“你何必在乎山口的話呢,還有那個記者,我和她是同事,我了解她總是給觀眾發表一些誤導性的新聞。”付雪妍雖然不承認自己喜歡遠藤,但是剛剛看到他自殘式練習,也無比心疼。
遠藤沉默了一會,轉移話題問雪妍:“這么晚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還特地跑過來看我練習。”
? ?“那是我的直覺,依你這倔性子,除了這里,你還能去哪兒?”遠藤眼睛有神地盯著雪妍。
?雪妍上完酒精準備換雙氧水,她抬起頭說:“你可別誤會啊,我是怕你出人命,要不然以后誰幫我扛錄像設備。”雪妍從醫療箱拿出紗布,滋啦一下撕開幫遠藤纏在傷口上。雪妍合上藥箱說:“我幫你處理了傷口,但是腳上的傷我建議你明天最好去醫院拍個片子,我懷疑你腳踝肌肉撕裂。”
? ?半夜三更,沒有電車和計程車,輪椅都在醫務室,醫務室還鎖著門,付雪妍不得不把遠藤攙回家。回到留學生公寓的雪妍已經疲憊不堪,而且已經半夜兩點多鐘,第二天還要起早上課。
? ?半個月以后,遠藤差不多痊愈,正好是中國農歷新年,付雪妍和宿舍幾個中國留學生一起在華人餐館聚會,付雪妍又額外買了一份水餃帶給遠藤。雪妍悠閑地前往東京市醫院看望遠藤。
? ?病房中,遠藤的床位是空的,大概他去上廁所了,雪妍把水餃放在病床上的桌子上,桌子上橫七豎八散落著各種紙張,上面都是練習寫的中文單詞。雪妍拿起其中兩張,看著上面熟悉的內容,都是她主持的《看電視學中文》教學的內容,再抬起頭看到正對著病床墻上的電視。
? ?“yuki。”遠藤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雪妍拿著自己平時的練習紙。
? ?“腳上的傷怎么樣了?”雪妍問。
? ?“哦,已經好了,肌肉也恢復了,明天就可以恢復訓練了。”
? ?“你一直在看我主持的節目?”
? ?“反正在病房閑著也沒啥事,就跟著學一學。”遠藤故作玩笑回答雪妍,但是雪妍心里明白,遠藤有多么在乎自己,心里說不出的感動和矛盾。
? ?“今天是農歷大年三十,也就是中國新年,我給你買了水餃,趁熱吃了。”雪妍邊說邊打開飯盒。
? ?遠藤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吃:“嗯,味道不錯,還有蝦仁。”
? ?“你慢點吃。”
? ?2月中旬,遠藤準備代表日本參加四大洲錦標賽,在大家公認遠藤只是“重在參與”的情況下,我們特地找了早稻田物理系的學生,根據遠藤的體重、滑行速度和方向,來計算遠藤究竟要使出多大的力量,跳得多高,才能毫無懸念地完成五周跳。
? ?“最好能是五周半跳。”遠藤對物理專業的學生說:“幫忙算一下,我究竟要使多大的勁才可以。”
? ?“你瘋了?五周跳腿都快殘廢了。”坐在旁邊的雪妍說。
? ?“五周半都完成了,還怕什么五周嗎?”遠藤說
? ?“沒沒沒,沒那么嚴重,一個是你的腿部力量還有腰部力量必須是以往訓練的1.5倍,再一個就是你的滑行速度,咱就當冰面的摩擦力為0,你的滑行速度必須加快1.25倍左右,就這還不能保證冰面其他刀印會增加摩擦力。”物理系學生說。雪妍看了看充滿矛盾和挑戰的側顏,擺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雪妍握住遠藤左拳,暗示他你可以挑戰一下。
? ?根據物理系同學計算的那樣,每天早上和晚上,遠藤都要針對腿部和腰部力量進行練習,在冰面上也要想辦法加快滑行速度,為了練成五周半跳可謂是雙管齊下。雪妍也在遠藤訓練的時候,在滑冰場旁邊幫忙記分。
? ?“我給你的教練一個假的訓練記錄。”雪妍和遠藤在學校食堂中吃飯。
? ?“我說我那么賣力的訓練,教練怎么對我還是那么冷眼,你為什么要給他一個假的。”遠藤說。
? ?“你的實力你自己清楚就行,用不著非要得到別人的認可。”雪妍說:“有一次在冰場買飲料,山口恰巧也在我的旁邊,他在和教練商量這次四大洲比賽,他們在算計加拿大、美國和中國的選手可能威脅到他的衛冕冠軍,完全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對你掉以輕心,想拿獎牌,手段不是不可以耍。”
? ?就在四大洲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雪妍躺在宿舍床上準備睡覺,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想給遠藤重新設計一套比賽服,之前的那套比賽服和“烈火”的感覺相去甚遠,雪妍設計的比賽服恰好能讓遠藤與烈火燃燒的感覺融為一體,比賽更具表演力。
? ?這比賽服的設計,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境,在夢中,一套新的比賽服完美地呈現在雪妍的眼前。然而懸在半空中放著光芒的比賽服背后,伸出了兩只手,原本溫暖的背景,也變成了地獄般的陰森。
? 兩只手撕開了懸在半空的比賽服,一個梳著日本短發的女孩,穿著海軍式校服站在雪妍面前,這個女孩撕開比賽服,就像撕開了雪妍的心。
? ?“你……”雪妍對眼前的這個人說。那個女孩看上去好眼熟。“松……松岡!”
? ?沒錯,夢中的這個女孩就是松岡秀惠她已經死了,卻清晰地出現在了雪妍的夢中。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愛上日本人嗎?”年輕的松岡對雪妍嚴厲地說。
? ?“你不就是個日本人嗎?你自己等不到你的摯愛,為何要阻止別人。”雪妍反抗道。
? ?“我等了足足八十年,呵呵,我永遠也等不到他了,你也要等不到你想要的那個他……像我一樣,直…到…死。”松岡沒有詳細說,最后三個字就像詛咒一樣。
? ?“喂!你……”還沒等雪妍繼續問下去,松岡就在這恐怖陰森的環境中,化成黑煙飄散在空中,雪妍設計的比賽服掉到了地上,起了火星,然后逐漸燃燒起來,直到燒成灰燼。
? ?做這么恐怖的夢,雪妍自己也沒想到,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腦門上全是汗。她也說不清是不是松岡奶奶托夢與她,但夢終究是夢,也是從這個夢以后,孤身于日本的雪妍更是缺乏安全感,對遠藤的依賴也更加強烈。
? ?雪妍并沒有相信夢中松岡說的話,還是把她對比賽服設計的想法告訴了遠藤,遠藤也非常認可雪妍的設計,在經過和服裝設計師的磋商,也都一致同意采用雪妍的想法。
? ?(音樂)遠藤很努力,即使得不到教練、隊友乃至全國觀眾的認可,因為雪妍目睹他進步和奮斗的點點滴滴,他也絲毫不會氣餒,雖然奮斗的歷程艱辛,但是這種艱辛卻反射出內心的幸福。
? ?就在地球的另一個角落,身著防彈衣的我,在敘利亞一個交戰城市做現場的報道。反政府武裝一顆炮彈落在一公里范圍內,我捂住腦袋,擋住從空中降落的沙土碎石,腳步站穩防止被震倒,繼續做報道。
? ?雖然戰爭中敘利亞十分危險,但是我走了其他人不敢走的路,一想到奮斗中的自己,是那么帥氣,是金英南喜歡的樣子,多大的危險都無所謂了。
? ?金英南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努力研制新的遙感衛星,努力逼近高精準定位。無論是什么力量鞭策他這么拼命,無論他距離我多么遙遠,他認真、奮斗的樣子,永遠刻在了我內心深處,永遠忘不掉,永遠溫暖著我的心窩。
? ?我在夢中經常回憶起金英南在圖們江大橋上對我說的話,大家都在努力做對方喜歡的樣子。
? ?武哲羽明知道她很難插足我和金英南之間,但也在努力做金英南喜歡的樣子,她沒有什么錯,只能怪愛情太自私,無需付出多少物質上的代價,甚至無需長久的陪伴,喜歡上對方無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