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6。25。沈陽。多云。空氣質(zhì)量:45優(yōu)。
今天請假,不去上班了。一定要把事情想明白。
“喂,鬼哥。今天頭疼病又犯了,我想請個假。”請假的最高境界就是間發(fā)癥、不定時,領(lǐng)導(dǎo)還挑不出毛病。
“好的。”
“謝謝領(lǐng)導(dǎo)。”
“那個方案抓緊啊。”
“知道,領(lǐng)導(dǎo)。”
一個客戶還不知道是誰地方還不知道在哪什么時間做什么什么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項目,抓緊的意義在哪兒?明擺著,領(lǐng)導(dǎo)知道我在扯謊。但不扯謊,這事我能直接對你說嗎?
也許是可以直接說的。領(lǐng)導(dǎo)不是找我?guī)状巍罢勑摹眴帷?/p>
“有問題就提,不要憋在心里,勤溝通。”每次談心之后領(lǐng)導(dǎo)都意味深長地叮囑。
然而每次談心都像隔衣搔癢,越談越癢。
“這種無休止、無意義的加班我受夠了!”
“最近活多、時間又緊,把你累壞了。過一段就好了。”
過一段。
“領(lǐng)導(dǎo)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最近不是沒怎么加班嗎?”
“可是我覺得不加班更難受!”
“為什么呀?”
“公司里到處籠罩著'為什么不加班‘的指控’,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個罪人。。。”
“。。。”
是的,公司領(lǐng)導(dǎo)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我必須另求他法。今天必須把問題解決掉,瘋了!
自己是想不明白了,因為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簡單想我沒有事情為什么要加班?領(lǐng)導(dǎo)說怎么沒事情呢,公司事情一大堆?我靠,公司事情一大堆可是沒有我的事情啊?那是你要沒有積極想事情,只要你想事情總會有的啊。公司現(xiàn)在效益不好,作為員工更應(yīng)該為公司多考慮事情,公司好了,大家都好;公司垮了,大家會好嗎?領(lǐng)導(dǎo)您說的都對,可我得有自己的生活啊?話說到這份上,領(lǐng)導(dǎo)往往就不說話了,但臉憋得由紅變紫,眼睛噴出火一樣的殺氣:沒有公司,你靠什么生活!。。。
沒有公司我真得沒法生活嗎?所有公司都加班嗎?
不一定,但不加班的工作不一定適合你。
“啊,魔咒!”
7:00,請完假,我坐在床上發(fā)呆。8:00,我在早餐店發(fā)呆。9:00,中街,我看著閑來蕩去的行人發(fā)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來坐在旁邊的帥哥不見了,空空的位子上兀自放著一只玫瑰。我不僅伸手去拿,看到絲帶下綁著一個便簽,上寫著:樂讀香廳。地址:丁香路22號。
這是神啟啊。。。。。。
街道拐角處,一家僻靜得難得有人注意的小書店。店主是位慈祥的阿姨,她不時微笑著解答顧客的問題。書店狹長,靠墻的木質(zhì)書架一直生到屋頂,各種綠植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但都恰到好處地點綴著書架,清新、自然。最里面的一個幽靜處錯落地擺著幾個陶瓷花瓶,里面插滿了玫瑰。
我手里拿著那只玫瑰來回走著,看著琳瑯滿目的書,不知所措。
不知什么時候阿姨突然站在我面前:
“姑娘,我能幫你什么嗎?”
我愣了一下,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啊~,我在中街看到這只玫瑰,然后就過來了。”
“好,你跟我來吧。”
阿姨說著帶我來到玫瑰花瓶前。
“把你的玫瑰給我。”
我順從地把花遞給她。
“孩子,祝你好運!”
話音未落,眼前剎那一片漆黑,我驚恐地想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沒抓著。
燈亮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驚奇的世界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熟悉的是各種排列的木質(zhì)書架和更多的恰到好處綠植還是那么自然、鮮活地生長著。陌生而令人驚奇的是這是一個超越想象的大得像海一樣的房子,如果從屋頂俯視,一排排書架一定會像海浪一樣洶涌著。也許你會想到你需要一只諾亞方舟,你想的沒錯!
“小姐,您需要點什么?”一個美麗的服務(wù)生穿戴的女孩走過來問我。
“我想找一本《瓦爾登湖》的書。”
“您是找梭羅先生是嗎?”
“我是找《瓦爾登湖》這本書,是的,是亨利·戴維·梭羅寫得。”我迷惑地解釋著。
“明白,您稍等。”
女孩轉(zhuǎn)過身:“AM0076接單,請瓦爾登湖梭羅SH開倉。”
“小姐,請跟我來。”
穿過陣陣書濤,我們來到一個巨大的鵝卵石前,繞了一周看到門,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所房子,一個哥倫布式打扮的人坐在里面。
“梭羅先生,這位小姐找您。”我驚愕地看到那位叫梭羅的先生站起身來,伸出右手,我下意識地也伸出手,一個淺淺的吻印在手背上!
“很榮幸,我能幫你做點什么?”梭羅先生一邊給我倒了杯咖啡,一邊和藹地問我。
我喝了咖啡,不知為什么心竟然平靜下來。我們就像在靜寂的大海上,在一艘平穩(wěn)的游輪上,坐著白色的沙灘椅,像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暢談著。
末了,我吐露了心聲:
“梭羅先生,人活著為什么要忙碌?”
梭羅先生看著門外,好像在眺望大海。
“是因為恐懼。”
“恐懼什么?”
“恐懼未來,恐懼自己無能為力,恐懼對別人無法把控。”
“忙碌就能消除恐懼嗎?”
“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能'hold'住才踏實。”
梭羅先生疑惑地看著我:
“是吧。”
索羅先生看著我的眼睛,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