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文招親 - 桑心云語話鏡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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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文君早早地起了床,一方面是常年的警員生活讓他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另一方面,即使是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個最近一直縈繞的噩夢依舊糾纏著他,使得他無法安穩入睡。

文君看了看在對鋪兀自熟睡的凌鏡,伸了一個懶腰,穿上衣服,配上手槍,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走到院落當中,就看見一個身影正在那里打拳,原來是那不正經的老道士長街。想來凌鏡的金瘡藥甚是有效,他似已經痊愈了。

文君雖然與長街盤桓時間不久,但是耳朵里已經灌滿了凌鏡向他述說的這個老道的種種惡行,加上隋云每次看到長街時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鄙夷和嫌棄的神色,所以文君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形貌猥瑣的道士就是個不學無術且懶惰成性的家伙,沒想到今天這么早就看到他在這邊習武,倒是有點顛覆了他在文君心中的形象。

只見那道士龍形虎步,舉手抬足俱見章法,舞長劍如回風拂柳,擺拂塵似雨打殘荷。文君除了警校學習的擒拿格斗之術之外,并沒有學過其他武術,也不認識長街施展的拳腳,不過卻多少能看出其中的門道,忍不住喝彩道:“道長好功夫。”

長街聞聽文君的聲音,倏地收住了招式,斂起了方才鄭重的神情,又換了平日里常見的嬉皮笑臉,回答道:“文君小兄弟起得好早啊。”

文君笑道:“再早也及不上道長你啊,道長什么時候起的?”

長街捻了捻亂糟糟的胡須,比出一根食指說道:“你和大神之間就差了一個時辰。”

文君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么接下茬,便走到一個涼亭中坐了下來。長街也跟了過來,坐在他旁邊,見文君并沒有理睬他,便又往文君身旁湊了湊,把一只胳膊搭到文君的肩膀上,作出一副親昵的樣子,笑嘻嘻地對文君說道:“嘿嘿,文君小兄弟,你昨日降伏小刀的那樣暗器實在是厲害,能讓老哥哥我看看嗎?”

文君嫌棄地把長街的手甩脫了,白了他一眼,卻見對方一臉摯誠的樣子,也不好意思駁了他的興致,便從腰間把手槍拿了出來。

長街盯著手槍左瞧瞧右看看,口中嘖嘖稱贊。他趁著文君一不留神的功夫,突然一把搶過手槍,學著文君的樣子,握住槍柄,食指搭在了扳機上,槍口對準了文君的胸口,神情嚴肅又帶了些猙獰。

文君被駭了一跳,下意識地弓身躍起,一邊徐徐地往后方退去,一邊死死地盯著長街的手,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細汗。

長街見狀恢復了戲謔的表情,放下手中槍,往文君剛才坐著的地方一放,捧著肚子哈哈大笑道:“我逗你玩呢。君子不奪人所好,道爺我雖不是正人君子,卻也不齒這種強取豪奪的行徑。”

文君恨恨地瞪了長街一眼,心里面算是明白了這個老道如此聲名狼藉的原因了。長街倒似完全沒有感受到文君的怒氣,待到笑完了以后,拍了拍身邊的凳子,示意文君坐下。

文君把手槍插回槍匣,有些氣鼓鼓地重新坐了下來,卻隔著長街兩個人的距離。長街也不以為意,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文君幾眼,文君被他看得有些渾身發毛,不滿地問道:“老道,你看什么,沒見過男人嗎?”

長街瞇眼一笑道:“男人是見過不少,但是這種穿著打扮的男人我還真沒見過。小兄弟,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來歷?”

文君猶豫著不知是否應該如實回答。長街把身子往座椅的靠背上一靠,慢悠悠地說道:“此去妙想峰,行程艱險,前途未卜。既然大家同舟共濟,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些好呢?若是我們幾個心存芥蒂,只怕還沒有見到冰魔,就要先窩里斗上一番了。”

“文君,你就直說無妨吧。這個老道雖然不地道,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凌鏡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文君懷疑地看了看凌鏡,想了想,還是將他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和盤托出。凌鏡似乎對于這一切了然于心,但長街卻是聽得目瞪口呆。等到文君說完了過往的經歷,他過了半晌,才一拍大腿道:“妙哉妙哉。佛家有言一芥子即一世界,誠不欺我。”臉上浮現出向往的神情,卻又突然目光一凜,瞥向凌鏡。凌鏡則假裝沒有看見,飄然離去。

用罷早飯后,長街把眾人都聚攏在一個大廳里,他灌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四人有緣相聚于此,也是不易。既然大家現在在一條船上,不如坐下來探討一下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隋云哼了一聲說:“誰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

長街褻笑著說:“呵呵,若不是一條船上,難不成是在一張床上?”

"你!"隋云揮起粉拳作勢要打,想了想還是強壓住了怒火。

長街見狀更加是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繼續說道:“如今小刀峰這關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接下來就是要去那妙想峰了。大家助貧道一臂之力,好讓貧道早日救出拓桑姑娘,到時候喜酒少不了各位的。”

“咦?拓桑?”文君有些訝然的問道。

隋云打量了一下文君,“怎么,你不是去救拓桑的?”

文君茫然地搖了搖頭:“是啊,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姑娘,只是她一直出現在我的夢魘中罷了。我只想回家,是這個人說只要去了妙想峰就有辦法回去的。”說完,他拿手一指凌鏡。

凌鏡尷尬地笑了笑,忙打圓場道:“對啊,我沒有騙你啊。道爺和隋姑娘要去妙想峰救人,你要去妙想峰找回去的方法,只是大家碰巧在這里碰上了,巧合,巧合罷了。”

長街瞇著眼睛,把雙手往后一枕,徐徐說道:“嗯,貧道是為了救拓桑姑娘,這小丫頭滿腦子是她的阿板哥哥,文君小兄弟是為了回家,我們三人雖謀不同卻是道同。不過尊駕此去妙想峰又所為何故呢?”

凌鏡撓了撓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去看看,給各位加油鼓勁。”

“噢。”長街也是微微一笑,朝著凌鏡拱了拱手,“恕不遠送。閣下本領不高,我們帶著你也是個累贅。”

隋云起初也是一臉狐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忙幫忙打圓場道:“臭老道,多一個人又不妨事,讓他跟著又有什么關系。”

長街絲毫不搭理隋云,只是微笑地看著文君。文君在腦海里把這些天的經歷串了一遍,也對凌鏡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畢竟他穿越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凌鏡,而這個看起來沒有什么本事的男子,一直在攛掇著他和長街隋云結伴前往妙想峰,他到底打的是怎樣的算盤呢。

見到文君也向自己投來懷疑的目光,凌鏡想了想,也坐直了身體,有些嚴肅地說:“好吧,我說實話。我其實也是為了拓桑姑娘來的,當然了,我對她毫無非分之想,只因為她曾經對我有恩,所以我想要報答罷了。我雖然不會什么高明的法術,也沒有過人的膽識,但是我能感知到許多你們無法察覺的事情,這一點你們應該也已經清楚了。不敢說我一定能幫上什么忙,如果我真的拖了后腿,你們不用管我就是了。文君兄弟,我沒有騙你,等到此事了結,你自然能夠回到你所生活的世界。至于我的真實身份,恕我暫不能說。”

文君皺了皺眉,一是覺得自己之前被凌鏡忽悠了有些不爽,二是郁悶自己沒來由地被卷入了一場廝殺仍有些莫名,三是感到這凌鏡依舊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而有些不忿。但是長街倒顯得毫不在意:“好吧,你都這么說了,再不帶著你可就是道爺我小雞肚腸了。至于你的身份嘛,哈哈,你連人都不是,我又何必多問。”

文君聞言臉上疑惑之色更重,剛想要發問,長街說了一句:“文君兄弟,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文君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隋云插話說:“好了,既然大家達成一致了,那么接下來說說怎么打入妙想峰吧。”

長街捻著胡子:“不過兩種方法而已,一是明闖,二是暗渡。”

凌鏡連連擺手說:“明闖是斷斷不行的,就我們四個人,連半山腰都到不了。我們只有悄悄地潛入,暗地里打探到拓桑他們的所在,突襲救人,救完就撤,這才是上策。”

文君問道:“可是我們怎么偷偷潛入呢?我們連山上的地圖都沒有。”

凌鏡有點報復似的朝長街一努嘴,“這個得問他,他可是妙想峰上的老熟人了。”

長街眼望向遠方的妙想峰,眼中一抹哀傷之色瞬息而逝,他干咳了一聲:“妙想峰我的確去過,不過那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果要問那上山的路徑,”他往傷重的小刀所躺的屋子一指,“全落在此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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