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毫無防備地來了。擠走了春天的嬌柔,濃墨重彩,用深綠代替了嫩綠,就連風,也跟著躁動起來,不再輕撫臉龐讓你覺得舒服,只要它經過,你全身都會感受到一個字——熱,狂躁的熱。
不知疲倦的蟬,每天從早叫到晚,仿佛要以此才能彰顯它的生機與活力。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樹蔭下乘涼,聽它歌唱,唱得累了,它就停下來,抖動抖動翅膀小憩一下,或是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去,換個姿勢再繼續(xù)。而它的伙伴呢,則機靈地抓住這個機會,一展歌喉,力求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我用手機把它們的聲音錄了下來,再放來聽時,依然覺得空靈,悅耳。
一只蟬飛落在我晾曬的白色衣服的裙擺上,媽媽小聲說:“快看,有一個‘四季蛾’在你衣服上呢。”我不明白為什么叫它‘四季蛾’,它明明有更好聽的名字,我想,大概因為它是像蝴蝶一樣,由蛹變化而來的吧。我小心地用兩根手指捏住它,想觀察一下它是怎么發(fā)出聲音的。原來,光靠蟬的翅膀振動不會產生這么高分貝的聲音,它的聲音是由尾部發(fā)出的,就像螢火蟲也是由尾部發(fā)光一樣。
我準備放它飛走,誰知這小家伙居然不怕我,停在我的大拇指上不肯走。這使我很驚訝,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表現得恰到好處。
我呆呆地凝視著它,透明的翅膀能清晰地看清楚每一條紋路,如果足夠耐心的話還可以數數有幾條呢。過了一會兒,它朝著梧桐樹飛去了,大概是急著向人們炫耀它的好嗓子吧。
我回過神來,看看腳邊慵懶的貓,一直用爪子擋住臉在打瞌睡,不知晚上是不是也這樣貪睡。我揉揉它的脖頸,似乎挺舒服,它又向我靠了靠,低眉順眼的樣子甚是可愛。
這個夏天,“偷得浮生半日閑”,雖然很熱,但能得一隅享受這份寧靜,內心自是頗為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