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久旱盼雨;冬天,久干盼雪。
千盼萬盼始到來。
終于,一場盼望已久的雪,昨夜不知何時悄沒聲兒的姍姍到來。
早晨走出宿舍樓門,雪仍然四平八穩,優雅的飄飄灑灑著。
大地被雪全覆蓋的白了,均勻平整,好像一張蓬松柔軟的白色棉絮毯子,銀裝素裹的世界呈現眼前,天地一色銀白,朦朧中帶著童話般的色彩,空氣清涼凌冽的直通肺管最底部,叫人不敢深呼吸,清涼刺激太深,會引起一陣咳嗽。
因為昨晚住單位沒有回家,所以早早的去上班。按照慣例,下雪了,上班的同事們今天一早準是會先掃雪,我步態磨蹭著很慢,看著飄舞的雪花,舉起手,什么也接不住;楊起臉,清涼涼滿臉點點,是不是立馬變成了水珠,看不見,羽絨服帽子的毛邊上,已均勻落滿了小小、俏皮、漂亮的白色花粒。我一邊賞雪,一邊賞玩自己踩下的腳印,還有比我早的一行腳印,一邊感覺不忍這么快就把雪掃掉,讓它多停留一些時刻,把大地的污濁蕩滌干凈。
走入單位大門,夜班人員已掃開了通往各屋的幾條通道,被掃開的地方又均勻的撒滿了雪花,但能看出地面水泥的灰黑色。通往我坐班屋子的路面,再沒有其他人的腳印,有四瓣梅花型的印子直通我屋方向,樓梯上的花印子尤為清晰,我知道,那是院子里小黑留下的,想它昨夜來我屋門口光臨過,心中越發喜歡它。它是一條見了我就撒花兒的聰敏狗狗。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真真的雪,打破了好多人今冬無雪論的預言,老天爺的事,誰能說的準呢?
長久的天干物燥,空氣污濁,一場病毒性感冒席卷多地,許多同事未能幸免,吃藥打針掛吊瓶。我小心翼翼的應對著,對“癥”提前下了“藥”,灑水、清潔、不到人流密集處。在家,給花盆常澆水,勤拖地;在班上,給地面灑水,然后拖啊拖,而且班上的水泥地面特別適合多灑水,再然后每天出一身熱乎乎的汗,終于雪來了,我大概算是躲過了這場感冒病毒。
看著翩翩雪花,兒時的“下雪了,下雪了”的歡呼聲猶在耳邊,兒時伙伴們打雪仗雀躍身影猶在眼前。
小時候怎么那么多雪,常常一早起來,父親的第一句又下大雪,堵住門了,使我們激靈一下從夢鄉醒來,大雪封門,出不去,我們會很興奮,又可以打雪仗、堆雪人、滑雪坡了。
大雪封門時,母親趕緊往鍋里熱的洗臉水再多加兩飄,灶下多添幾把柴,水到呲啦呲啦響時,父親舀一盆潑在門口的雪墻上,一個看見外面白的晃眼的大口子就出來了,然后是我們咋咋呼呼的幫忙鏟學掃雪,干不了幾下,全跑著玩去了,鏟雪的事永遠是父親一個人的活兒。
玩雪開始是打雪仗,雪球飛來飛去,滿身滿臉的雪,幾乎滾在了雪地里,嬉笑玩罵聲混成一片,臉蛋通紅,鼻涕吹泡,看得見頭上的白氣蒸騰。也有堆的很難看的雪人,說是某某人,然后堆雪人的人被一頓追打。雪后一兩天,村邊房后的雪踏實了,找一個堆雪有坡度的地方,有的騎著鐵鍬頭,手握鍬把,從高處猝溜就下來了,大多是蹲著滑下,或幾個孩子一個抱一個腰,一串滑下來,不厭其煩,一次次爬上去,滑下來,鞋子濕了硬了,褲子屁股濕了硬了,都泛著厚厚的冰白,袖口摸鼻涕眼淚的,也硬了,可不管不顧、沒心沒肺依然熱火朝天。直到該回家了,看看鞋子袖口,心里免不了范嘀咕,會被打屁股了。也許是鼻涕泡、紅臉蛋、豆子似的眼睛眨巴著等待挨打的模樣挺可愛,母親常舉起的手落下來很輕,變成了拍打,還攬在懷里,臉貼著臉,給揉搓凍的通紅的小手,這時候我們就會嘻嘻的笑著撒嬌了。
當我還沉浸在這場雪的美麗與兒時雪的回憶里,明涼的光線使我清醒,開門,雪花減少,空中只有稀疏的如白色鴨絨在飄,天空明亮了但仍未放晴,真擔心雪就此會停,我感覺不是酣暢淋漓,未盡興。
千盼萬盼你始來,
來了你又不多待,
勾起我欲望無限,
你又要無情走開,
我多情期待,
你冰冷潔白。
愛你曾經,
不負蒼生,
八月即飛,
豪邁大氣,
千里冰封,
萬徑蹤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