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時候,老師讓背誦余光中先生的《鄉愁》,記得當時是死記硬背,不明深意。記得,鄉愁是一枚郵票、一張郵票、一方墳墓、一灣海峽,隔斷了作者與所思念的親人相見,成為終生的遺憾,期盼著能夠回歸祖國的心情。
后來長大,從影片里看到朝鮮跟韓國人聚首時的淚流滿面、嚎啕大哭,從新聞里看到海峽兩岸放開政策互通有無時的親人緊緊倚偎、捶胸頓足,也漸漸明白了這些人分隔兩地十多年,甚至一生的情感羈絆。故鄉情,也牽掛著萬千漂泊在外游子的心。走多遠,心已經扎根在了故鄉。
故鄉里,有母親紛繁聒噪的擔憂,有父親深沉無聲的惦念,有鄰里和睦的問候以及院子前圍坐著做家務的歡聲笑語。故鄉,像一首純音樂,緩緩而來,滋潤你的心田,在你低沉消極的時候,給你溫暖,撫慰你的不安。故鄉里的風都是一首首樂曲,穿透你的胸膛,直擊心靈,穿透你的大腦,印象深刻。“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田野里追逐風箏的場景,到現在依舊覺得歷歷在目。
漂泊在外,食盡了百家飯,舌尖上的味蕾選擇性的逃避這些美味,卻在故鄉的粗茶淡飯里沉溺的不能自拔。大學之前,主要的用餐方式便是學校的食堂跟回家后從廚房端出的熱騰騰的飯菜,美味的飯菜便是出自其中。當然也有例外,零花錢富余的時候,我跟同位的朋友會費盡心機騙過門衛大叔去到離學校一百米遠的火燒鋪,一人兩個肉火燒,加一點小咸菜,美味!長大之后,在離家萬里的地方,當我再次看到火燒鋪的時候,回味便在舌尖上涌,懷念的心情也一步步蔓上心頭。“親不夠的故鄉土,戀不夠的家鄉水”,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常常是一個很復雜的過程。我已經游離在故鄉之外的5個城市生活過,水土不服有時竟會是諷刺的顯露在故鄉的某個時段。5月的時候回家,一到家便倒在了床上,高燒不止,上吐下瀉。最后,醫生給的斷定是些許的水土不服,詫異的同時也有一些心酸。離家,在每個人的心里應該有著不同的分量,對我來說,絕不僅僅是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厭倦的地方,離開一個吃飯、睡覺都會習以為常淡漠到不復存在的地方,我生生舍棄掉了自己生命的一種可能,舒適、溫馨以及時間故事的延展性,把自己情感中最為濃重的一部分永久的遺留了下來。
如今,在項目生活已經有一年多的光景。從最初懵懵懂懂的忙碌中,到現在可以靜下心來去回憶,在他鄉,自己像是一個浮萍,落在了水泥地板上,越是想努力的扎根,越是會有鉆心的痛,也越是能感覺的到故鄉的厚重以及溫暖的包裹。在他鄉有的是,同事之間的嬉笑怒罵,有的是工作上的勤懇付出,在日子稀松時我們舉杯痛飲,遮掩我們的暴戾乖張。陌生的城市里,我們拿著人生之書上散落的幾頁紙潦草的記錄著,也時刻想念著故鄉的那片土地。“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也能理解了人潮人涌中邂逅的故鄉人,最親的聲音就是鄉音。
故鄉,一個叫人舒適,使人留戀,令人神往的地方。是穿過人間繁華后重歸平淡的寧靜之地,是遠走他鄉的游子回頭能夠望見的堅實后盾。是相思風雨無言的眷戀,是殷紅血脈流淌的執念。是永生以往,清風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