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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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故人終場戲，淡抹最適宜，怕是看破落幕曲，君啊江湖從此離。

? ? ? ? ? ? ? ? ? ? ? ? ? ? ? ——《典獄司》

一

那是我第一次在風無趣的眼中看到那樣的神色，在他看向鳶歌的那一刻，那是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沒有悲憤，沒有仇恨，仿佛只是在對鳶歌說，欠你的，我還清了。

黑色的咒文越來越多，將風無趣團團圍住，鳶歌的神色有些茫然無措，嘴唇微張，仿佛有什么話呼之欲出，卻始終卡在喉嚨里上下不得，最終都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可惜，被圍在黑色咒文里的風無趣已經(jīng)聽不到也看不到了，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風無趣在想什么，殺陣引來了天雷，墨色的烏云鋪天蓋地的涌來，狂風乍起，電閃雷鳴，頃刻間大雨滂沱。

可殺陣的威力卻只增不減，陣首的祖神被一團白芒籠罩，神圣而冷漠。我兀自走了過去，走進殺陣，穿過咒文，我看到的是一張蒼白的臉，臉的主人看向我，對，他能看到我。我們凝視了片刻，突然，鏘的一聲刀鳴，劃破了眼前所有的黑暗，從我的后背刺入再沒入他的胸膛。

黑色的咒文頃刻間分崩離析，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黑壓壓的云層，我伸手握住龍吟的刀柄，從風無趣胸腔里拔出來的時候，所有的金芒瞬間匯入刀中，而后，風無趣那雙好看的金色瞳孔慢慢擴散，身體向后倒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潛意識里認為這樣做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殺陣的消耗太大，沒有十足的能力是困不住風無趣的，為此，祖神竟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布下此陣。

看著他隨著那團白色的圣芒消失的時候，我竟有一種無比痛快的感覺，從他那釋然的眼神里，我知道他看到我了，可他卻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搖了搖頭，坐化了。

祖神的坐化震驚了所有人，地上齊刷刷跪倒一片，以額點地，恭送祖神，隨著這太古第一神的消失，神界即將步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二

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頭痛得都快要炸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不斷地在腦海里閃來閃去，有那么一瞬間，我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楚官？楚官！醒醒！”

楚官？這是在叫我嗎？哦，對了我是楚官！意識到我是誰之后，元神迅速歸位，緊接著我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馨香，沖著那香味的來源，我伸出手去，卻被另一只有些微涼的大手給握住了，然后傳來一道不甚和諧的聲音。

“醒了就趕緊睜開眼，別裝死！”這熟悉的欠揍的聲音，瞬間把我拉回了現(xiàn)實，條件反射之下反手就是一巴掌，好像打到了什么。

慢慢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適應了光線之后，我看到簡昳捂著臉現(xiàn)在一旁，齜牙咧嘴，風無趣則在一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呃……這真不能怪我，誰讓他沒站對位置呢。我在風無趣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此地甚為熟悉，這不就是昆侖之巔的蒼梧宮嗎？

“小官官，這好不容易才把你的魂魄給追回來，你干嘛一回來就打我呀！”瞧瞧簡昳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說他是冥王講出去都沒人信！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覺得呢？”總不可能告訴他我就是隨手一拍吧，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慢慢體會吧。

“來來來，你先把這碗藥給喝了，恢復恢復。”說著他轉(zhuǎn)身拿過一碗藥遞給我，我接過來抿了一口，嗯？好苦！

“其實吧，當年書弦是留了后手的，他在風無趣身上注入了一道靈符，替他擋了一劫，好讓他的魂魄不至于灰飛煙滅，但那殺陣畢竟是祖神傾注全部神力以生命為代價設下的，還是不可避免的將他的魂魄震碎了。后來，祖神仙逝，南宮燁入主神界，我離開神界，入冥界創(chuàng)輪回之道，當時我已經(jīng)將風無趣的魂魄碎片都收集了起來，想用輪回之道助他轉(zhuǎn)世。”

咳咳！我咳了兩聲，說道：“所以，你這是在替你自己和書弦洗白？”

“也不算洗白吧，當時書弦找到這二缺，讓他打造一口玄冰棺，然后，書弦從神冢盜出我的肉身，將我的碎魂注入體內(nèi)，再封印于玄冰棺之中，最后不知過了多久，我就自己醒了。至于洗白，反正他倆洗不洗都只有那么白！”

說得倒是云淡風輕，修魂的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我又喝了一口那碗藥，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給我喝的這是什么藥？”

簡昳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黃連水啊！”

我拿起手上的藥碗就向他砸去，怒吼道：“你給我喝黃連水干嘛？！”

簡昳一邊上躥下調(diào)的逃跑，一邊扯著嗓子號道：“降火！降火！我的姑奶奶！”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風無趣說道：“風無趣，你過來。”風無趣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估計是從沒見過我這樣跟他說話，但怔愣片刻之后，他還是走到了我旁邊。

我：“坐下。”

風無趣嘴角抽了抽，說道：“官官，你……”

“坐下。”我不由分說的打斷了他的話，他微微一笑，依言坐下。下一秒，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僵，只聽頭上傳來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聲音：“楚官，你……你這是？”

我環(huán)住他腰的手又緊了緊，嘿嘿一笑道：“你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投懷送抱呀！”

“咳咳！行了啊，你倆別撒狗糧了，趕緊回鏡花水月給我上班去！不然扣你們工資！”簡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這就回去！”風無趣話音剛落，突然我就被人打橫騰空抱起，一下沒反應過來，差點一躍而起，還好我控制住了我自己。哇咔咔！公主抱誒！老夫這平靜了二十幾年的少女心又死而復生了！

簡昳這個檸檬精在一旁看得徹底的酸了，一臉的佯裝不屑。

半路上，我們便分道揚鑣了，簡昳回了冥界，我和風無趣則回鏡花水月，到家時我們便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不對勁，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神經(jīng)有點過敏吧，真希望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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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