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挑子,撥浪鼓,一副貨擔、兩只柜,圍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頓時,扁擔邊上就變成了熱鬧的集市。
我很小的時候,總能聽奶奶給我講爺爺當賣貨郎的故事,但是講著講著,故事就發生了變化。
當時小,只是喜歡聽故事,所以并沒有感覺有什么奇怪。但是當我長大以后,確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怎么一個賣貨郎用針線換回來的都是古董。爺爺挑著扁擔去賣貨,最后確死在了深山里。
可是這個時候,奶奶已經老了,基本上也不講故事了,偶爾的說一個,就真的是故事了。
81年我去當兵,那個年代家里窮,當兵幾乎成了農村孩子的唯一出路。臨走的時候奶奶給了我一本書,羊皮紙的封面,上面只有四個字“望聞問切”。
一開始我以為是一本醫術,因為我二爺爺是老中醫,家里非常的殷實。只是人特別摳,我們家幾乎沒有沾上什么光。
我想奶奶可能是看到二爺爺家很富有,也想著讓我學學醫術,鬧不好能在部隊里當個半吊子醫生,從此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但是我對學醫這件事是真的不感興趣,主要就是因為二爺爺對我們家不好,我非常的討厭他這個人,從而對醫術也產生了厭煩。
所以自從拿到那本書以后沒看過一眼,直到從連隊下派以后,我被分到了內蒙古某團。
我們那一批兵本來應該分到沿海城市,這也是我去當兵的最主要原因,但是聽說內蒙古那邊經常丟東西,需要幾個有功夫靈活的家伙過去。我因為從小學了點把式,就被送了過去。
當時非常的不愿意,因為感覺特別沒有前途,可是又不得不聽從組織的安排,帶著一肚子的怨氣就過去了。
但是當我去了以后發現,駐地在大草原上,當時還有積雪,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看著特別舒爽。尤其是對我這種從小在大山里長大的孩子來說,大草原簡直就是無邊的世界,好得無法說。
加上團長對我們幾個有功夫在身的非常照顧,根本不用站崗放哨,每天的時間大部分都是騎馬玩。
偷東西的不過是一些放牧的牧民,日子過的窮,言語又多有不通,部隊雖然也不是很富有,但是至少糧食還是有的。
而牧民民風彪悍,摔跤都是高手,又不能開槍,吃了幾次虧。我們這些人去了以后,抓了幾次人后來又來了一個懂蒙語的衛生員,就再也沒有丟過東西了。
牧民要想糧食,都是趕著羊來換,所以有段時間過的逍遙無比。
不過逍遙過后,我就開始產生了厭煩,感覺到很無聊。想起奶奶給我的那本醫書還沒有看,就找出來翻了起來。
可是這一看嚇了我一跳,那根本不是什么醫書,而是講風水的書,確切的說,那是一本講盜墓風水的書。
從分山定穴到如何打洞摸金,幾乎包括了所有。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爺爺的貨郎只是一種掩飾,真實的身份是盜墓賊。走村串鄉的不過是去打聽當地是不是有古墓了,如果有就找機會下手,裝在柜子里挑回來。
所以才有針線換古董,最后死在了深山里。
這一發現讓我恐慌了好幾天,心里一直捉摸著是不是向團里說這件事,畢竟我是紅心向黨獻青春的好青年。
但是最終還是沒能低過親情的厚重,想著爺爺已經死在了山里,也算是對自己的錯誤有了交代。那些古董我們家也沒拿來換錢,應該不算是薅社會主義羊毛。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本書真的吸引了我,如果我要是上報給了團里,書就要交出去,我實在舍不得。
從此以后,我白天就很少跟著別人出去玩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帳篷里看那本書,又怕被別人發現,都拆成一頁頁的,夾在語錄里偷著看。
團長見我天天看書,集體表揚了我好幾次,一年后我就成了班長。
第二年的時候,來了一批新兵又來了一批老兵,新兵下連隊很正常。但是老兵下連隊就不正常了,并且那批老兵一個個陰冷陰冷的,看人的眼神都透著寒光。
當初的時候并不知道老兵是從什么地方來的,我一年就混到了班長的職位,加上又有功夫在身,所以感覺牛氣沖天。
終于在一次酒后,禁不住新兵蛋子的攛掇,找了其中一個老兵比武。
團里比武是經常的事,我也經常的參加,要說槍法,我不敢自認第一。但是要說功夫,團里還真的沒人是我的對手。
我找比武的那個老兵也不例外,因為喝了點酒,下手可能重了一點,三個照面就讓我給打趴下了,愣是爬了好幾次沒有爬起來。
最后那老兵還是被別人扶起來的,他們老兵自成一隊,他歸隊的時候對著一名老兵道歉,說給兄弟丟臉了。
那老兵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很隨意的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過他那些也只是把式罷了,倒是下了幾年的功夫。”
我一聽這話就急了,立馬指著他說道:“老兵同志,都是主.席的學生,光說不練不是好漢,有能耐就下來比一比。”
周圍立馬響起了歡呼聲,尤其是大部分兵都和我熟悉,都為我喝彩。
那老兵輕笑了一聲,很隨意的走了過來,沖我招了招手。
我因為贏了一場,又加上還有酒勁,看他如此的瞧不起我,就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所以起手就用了最厲害的招式,可是只感覺眼前一花,接著就后腦生風,不過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并沒有下重手。
功夫講究先看一步走,后看一出手,可是我是既沒看到對方走,也沒看到對方手,就已經敗的非常徹底了。
這還比個屁啊,對方明顯是高手中的高手,和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拍在我后腦的那一下,只要是用上三分力,我就是不暈也躺下了。
轉過身來我就認輸了,老兵倒是非常的客氣,鼓勵了我兩句就回去了。
我回到帳篷里,越想越坐不住,最終帶上平時攢下來的一瓶酒和一些肉干,半夜的時候跑去老兵的帳篷。
他們當時正在看一張地圖,見到我進來,立馬將地圖收了起來。
“你來干什么?”被我打敗的那個老兵很不客氣的問道。
我立馬堆著笑臉說道:“這不是感覺輸了嗎,想要過來拜個師學個藝,我連拜師的東西都帶來了。”
我說著就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幾個老兵互相看了一眼,哈哈的笑了起來,從此我也就成了他們當中的一份子。
也知道了打敗我那個老兵的名字——宋飛。
正好和我同姓,也算是有緣,不過我的名字就被他們嘲笑了,因為我叫宋錢。
宋飛并沒有教我什么功夫,他說我的路數基本上已經定死了,就是學了也不會有多大的長進,反而是教了我很多保命的東西。
這時我才知道,他們這些老兵都是從老山下來的,來這里是為了散散身上的殺氣,同時還有點別的任務。
只不過這個任務一直處于保密狀態,他們不能對我說。
直到有一天,宋飛突然來找我,說是要跟著一批考古專家進雪山,要是從此沒回來,幫著他照顧一下他弟弟。
說他弟弟明年肯定能分到這個團里,而我頗受團長的賞識,以后肯定能留在部隊,幫襯一下他弟弟。
我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宋飛對我有授藝之恩,幫著照顧他弟弟是應該的。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們不過是跟著去考古,怎么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只是當時他走的急沒來得急問,確沒想到,他這一去就真的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