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中秋之前

晨曦在地鐵口

一個人在夜里走路的時候,我喜歡家鄉那稻田邊青柇夾雜著百里香的風的氣息。許多個夜里我在此走過,懷著各種各樣符合時令與氛圍的心情。我確信那大多是沒有表情的情緒表達,正像我常望見一輪圓月便確認是十五的光亮那樣篤定。我想,我是被久遠的詩人借來表現他們當時望月之心境的一個靈媒,我不過是個賺取手續費的中介。

今年是參加工作以來第二個中秋了,記憶中的大學幾年和趕畢業的一年里都沒在家里度過這樣一個節日。今年村里該更安靜了吧,周圍的人都從老房子搬到新房子,距離也越來越遠,一入夜 百米長巷是靜悄悄的,犬兒都懶得吠汪汪了,夜蟲在房前屋后吹著各自得意的哨子。

我還記得自己讀書的時候對自己的承諾:工作了要盡可能回家。電視里的人聲總沒有自己的孩子說出來的真實而溫暖,偏偏我是個深情而不善言表的娃。哎 也不記得什么時候我就突然懂事了。大概是我們越來越記事 越來越清楚地感受到日子的流逝的時候,就再回不到喜歡就大笑 不喜歡就放聲去哭的歲月。你知道嗎,嬰孩在哭時很多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僅有嘹亮而有力的聲音,到長大了學會了泣,再哭時聲音是低沉的,就如安靜的夜里螞蟻搬到食物的所產生的聲響,這時候是要流眼淚的。

小時候在家里是要拜月娘的,除了正常的米 紙 時令蔬果等,小孩還要擺上一兩本書,背上一段課文一首小詩,敬拜時還要念念有詞。節日對于小孩來說是嘴上的節日,這時候要有月糕和柚子 月餅和紅柿子。慢慢長大了,這些帶有濃濃鄉味的易惹人竟起相思的吃食是少有嘗試了。我倔強的認為家鄉的才是最好吃的。

畢業那年中秋我是和幾個同在異鄉的高中同學一起度過的,一起吃放游園。一路上走走停停,說說笑笑,但在亭下歇息時,我們分明各懷心情 各顧各玩著手機 回復著微信那頭等得焦急的人。我偶然撇見那只在我們亭外替我們站崗警戒的小貓,它也是形單影只的,我們雖然幾個人零散地分散在亭里的各個角落,至少我們是一伙的。我真給它感到可憐。

每一個想回家的日子都是因為掛念在心里生長發芽。祈愿我們都能事隨所愿:可以的話 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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