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園邊。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頭水館前

西北望鄉何處是，東南見月幾回圓。

西北望鄉何處是，東南見月幾回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出自唐代白居易的《八月十五夜湓亭望月》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小雨滴滴答滴答的從瓦片上跳進小水坑里，在楠樹村村口有一家小店，店口三三兩兩幾個人在玩字牌，一個抗著鋤頭的老頭從細雨中走來。

“老伙計，跟往年一樣，來盒月芽”

“這十幾年，你每年都拿的一樣的，要不換一種口味的吧”

“不用了，我家細芽子喜歡吃這種”

店主聞言，望著老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眼中透出似憐憫似羨慕又似不忍的目光。

老頭先從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掏，空空如也，把肩上的鋤頭放在柜邊角上，兩手伸進褲兩的褲袋，前后的都摸了個遍，看著手上的三塊。

“老伙計，今天錢沒帶夠，我回去拿了再給你送來”接過盒子，老頭一手抱著月餅，一手扶著鋤頭再次走進細雨中，在快要踏出店門時，店里傳來刺耳的聲音：

“老頭家日子好過了噢，兒子這么有出息，在城里當老板”

“有什么出息的，一年到頭不見回來一次的，幸好我家三子沒像他兒子一樣，幾年不見回來，這樣掙再多錢又有什么用噢”。

2

圣像的地板，64寸的液晶超薄電視機，雙虎的沙發，一對年輕男女相坐，電視機里播放著《喜洋洋與灰太狼》。

“深秋，今年中秋去我家看看吧，我們已經有五年沒去過了。”

“不行，小雨，小風還小，你家鄉下蚊子多，而且我不喜歡泥土味”

“小雨，小風都五歲了，五年前你懷孕，不回去，這行，可以理解，我爸也體諒；四年前，你說小孩子還小受不住顛簸，不回去，行，以孩子為重，我爸也同意；三年前，小雨，小風趕上生病，不回去，行，都沒問題；兩年前，一年前的中秋我新接了一個項目沒辦法都沒回去。可如今我們已經有五年沒回去了，我爸一個人在家過中秋，真的很凄涼的，過年的時候為了陪你的父母，我們也沒回去過一次”

他看著妻子，心里有些不滿，陪你父母都過了好幾個年頭了，而我爸一個人在家，中秋你都不肯陪我回去，孩子長這么大，爺爺才見過三次。

”好吧，那今年就回去，提前三天回去，讓小雨小風好好和爺爺玩兩天“

哼，是我不想回去嗎？你自己也不想回去吧，整天就知道錢錢錢的，家里錢夠用就行了哈，我還以為你今年還不回呢。

中秋前三天，地點書房

“遠航，我們今天就回去吧”

“老婆，恐怕回不去了”

“什么？什么叫回不去了”

“我昨天剛接了一個大項目，這個項目做完，我保守估計能拿到100萬的提成”

“錢是掙不完的，可是你爸卻一年一年變老了，今年我們回去吧”

“這個項目不光是能掙到這么多錢，還能讓我們的公司提升一個層次，更能結識建筑行業的佼佼者”

良久的沉默后，深秋拿起書桌上一個相框摔在地上，轉身離去：“人不回去，你擺著這個有什么用，”

深秋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沒救了，原以為他今年終于開竅，果然在他眼里還是金錢大過親情。我得早做打算才行，對唯一的父親都是如此，還能指望他對我如何。

3

張遠航蹲在地上，凝望著相片上的老人，試圖跟記憶中的人相疊合，發現記憶中的人是模糊的，這時樓下傳來歌聲：

門前老樹長新芽

院兒里枯木又開花

半生存了好多話

藏進了滿頭白發

記憶中的小腳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生把愛交給她

只為那一聲爸媽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風欲靜而樹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父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