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三春桃與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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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的開始總是猝不及防


“起初的我,總是無數次設想我們重逢的場景。在四月的晨光微熹中,在飄散著柳絮的老路上,在經歷了無知荒唐的青春歲月后,彼時的我已是最好的我,彼時的他仍是最好的他,我微笑著上前與他比肩,輕松而自信地說:好久不見。

再后來的歲月里,我便漸漸不太能夢到他了。沒想到今日的同學會能再相逢!原來他已經移民了,無名指上還套著低調的婚戒……

想來這世間的緣分,也是奇怪。我與他從小學到高中十幾年校友,卻一直沒有真正的交集。那些默默在籃球場邊遙望他,在年級排名上偷偷圈出他名字的時光,那些更多的我早已記不清的青蔥歲月里,我都只是卑微地喜歡著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少年。而他,從未將他的人生給過我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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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歌合上日記本,望著窗外烏云壓頂,大雨將至之景,心里煩悶不已,索性動身去超市買點下周的存糧。

出門不過一刻鐘,果然下起瓢潑大雨,雨水打濕了屋檐,而后連成了不斷線的水簾。冬日里很少能見到這樣的雨,似乎將洗滌世間萬物。

周歌的傘被吹得幾乎變了形狀,一角突然翻了過來,她狼狽地一邊按傘一邊穿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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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周歌忽覺一陣頭昏,再睜眼時竟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房間里靜的只有鬧鐘的滴答聲,她屏住呼吸,感到說不出的怪異……剛剛自己應該是在過馬路的,手中應該還提著剛從超市搶購的一大包垃圾食物,一切都是夢?

這個房間……好……熟悉……可是……又……好……陌生。

“大清早就聽你鬼吼鬼叫的,昨天讓你不要跟著你表姐看鬼片吧。快點起來,收拾好準備報道!”

周媽推門進來,一邊嫌棄一邊幫周歌整理了黏在額前的頭發。

周歌渾身冰冷,血液都快倒流了,她的腦子里似乎有枚炸彈爆炸,震得腦仁生疼。眼前的人,是她媽,又不是她媽!準確地說是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她媽,這絕對不是整容能達到的效果……難道?不可能的……可是……她的臉色像走馬燈似的變來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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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實在受不了她的磨嘰,把衣服丟在周歌床上。

“快點起床穿衣服,哭也沒用,別以為你哭就可以不去上學。動作麻利點,弄好出來吃早飯,第一天上課不許遲到!我去把豆漿倒出來。”

周歌用手放在了自己胸前,一馬平川……下床對著穿衣鏡,差點昏倒。這是什么情況?這算什么?周歌想起自己剛要還完的房貸和車貸,想起去年年底揭不開鍋的慘狀,想起為了年終績效加班累成狗的日子,簡直扎心。

她不認命的推開窗戶,已經拆遷的老院子,還沒有重修的老馬路……腦袋里不斷閃現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雨天,擋風玻璃,耀眼的白光……再去細想就一陣天旋地轉。所以自己是重生了?人生可以開掛重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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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歌來到飯桌,看見曾經吃了整個小學時期的玉米糊和牛奶雞蛋。21寸彩色電視里放著地方早間新聞,說實踐證明從去年開始實施的雙休日是如何如何好,將對我國高速增長的GDP帶來新的活力。JJ鐵路從今天開始正式通行,HK和ZG的關系進一步良性發展,明年TA將正式回歸,全國人民翹首期待。

果然是重啟了。1996年9月1日。小學報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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