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母親節。陽光明媚的五月天,很多人都在歌頌母愛,用詩歌,用美文,用音樂和鮮花。
很奇怪,快天亮時做了一個夢,夢見兒子回到童年的模樣,在身邊歡蹦亂跳嘰嘰喳喳。醒來覺得悵然若失,窗外的晨曦讓房間溫暖明亮,但這一刻的時光早已不是多年前的時光,過去的已經永遠成為過去。
因為夢境,因為母親節,我聯想到了一部與母愛有關的電影。但這部電影并不像五月陽光那樣溫情,而是恐怖與悲傷相交織的懸疑驚悚片《恐怖游輪》。
我一直覺得《恐怖游輪》的片名過于膚淺,有嘩眾的嫌疑,讓人誤以為簡單的暴力與血腥。但其實,所謂恐怖,并非給視覺聽覺帶來的強烈沖擊,而是無形中在觀影者心理上營造的緊張甚至緊迫感。電影結束,又會讓人久久沉陷在莫明的失落悲傷中。
這樣的失落悲傷,不僅僅來自于電影故事;正所謂看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很大程度,還是因為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或多或少都經歷并且承受著相同的東西——
我們都曾用力撕扯甚至破壞生命中最應該珍視的愛,直到有一天幡然醒悟,才發現失去得太多,而失去的一切,時光已經再也不能帶回。
讀過一篇情感類的文章,講一個母親“忍著不死”的苦衷。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孩子幾乎是她的全部。病了,不能躺下,更不能倒下,再苦再累,要咬牙忍著扛著,所有一切只有一個原因——孩子還沒有長大!
而事實上,在一個母親眼里,她的孩子永遠也長不大!所以,母親這一生的牽掛,都牢牢系在孩子的身上。
《恐怖游輪》的女主杰西,是一個單身母親,一個自閉癥孩子的母親。
杰西與幾個朋友坐游艇出海游玩,途中遭遇風暴,登上一艘空無一人的游輪。接下來杰西和她的朋友們陷入了“死而復生、生而復死”的怪圈——即使死去一千次,終會一千零一次地醒來,然后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發生同樣的事件,同一個人的尸體像被無限復制,堆集成山。
杰西無休止重復這場與死神的游戲,皆是因為她要“忍著不死”,她要一次次回到一場事故之初,去抗拒悲劇的發生,搶回兒子以及她自己的性命。
在死循環開始之前,在杰西登上朋友的游艇之前,她就已經死了,和她的兒子一起,死于一場車禍。
看著躺在公路上的兒子,看著躺在公路上的自己,“杰西”已經不是具有實質意義的杰西,而是一個母親的魂靈。她拒絕死神帶她上路的邀請,跟著朋友走向大海,經過一段意識恍惚的漂泊之后,終于發現,殺死兒子的恰恰是她自己——生活的重壓之下,一個單身母親的歇斯底里與簡單粗暴,殺了兒子,也殺了自己。
于是,她陷入了一個再也跳不出去的死循環。哪怕母性的本能賜予她無窮的勇敢與力量,她所有的挽救都將是徒勞,終究無力回天。
誰能與時間抗衡?
面對自己最愛的人,誰能讓時光倒流,回到那時那刻,把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給過的傷害,置換以溫情和暖意?
你我皆凡人,誰都做不到!
就好像我無數次夢見兒子回到童年,聽到他無邪的笑聲,我伸出雙臂擁入懷抱;醒來,卻是再也回不去的光陰,再也回不去的還有孩子的童真,和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