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的早上睡到自然醒,找到手機一看已經九點了,揉著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睡覺前,記得明明定了七點半的鬧鐘,頓時覺得很疑惑:難道睡過去了,一點也沒聽見?
出了臥室一抬眼,某人正在廚房忙活,煎了雞蛋餅,沖了姜糖奶茶,切了水果,“我把你的鬧鐘關了,周末你就多睡一會兒”,他望著我溫柔地說道。房間里彌漫著餅香茶香,我突然就那么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的真諦。
我們是大學校友,他早就認識我,而我卻并不認識他,真正的相識是在大二寒假回家的火車上,提了很重的行李給老鄉,讓從西站走又輕裝的他們幫忙帶上火車,上了火車才知道行李是他幫忙拿上火車的。
學生時代坐的都是硬座,兩天兩夜我們除了玩牌都在聊天,一來二去聊得很有興致,他長得很清秀又帶些憂郁的氣質,光看五官還是挺讓人傾心的。那時候回家沒有直達的火車,一群老鄉在中轉站漢口買票倒車最后只有我倆又在同一趟車上,我依稀記得我靠在座位上睡覺的時候,他跟對面的旅客說,我是他女朋友,那時候并不想揭穿,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寒假里接過他一個電話,只是客套地拜拜年聊幾句。開學以后,他就開始有事沒事叫我吃飯,那時候他們四個男生嫌學校飯不好吃又太貴就一起在學校對面租了一間民房買菜做飯,他就經常叫我過去改善生活。大學里的我是個超級大忙人,各種兼職所以也并不常去。好長時間對于他也就是比一般同學更熟一點的點頭之交而已。
后來他開始邀請我去樹林里面聽他們一幫人唱歌彈吉他,心里面住了個小文青的我還真就好這一口。好多個夜晚,夜色朦朧,微風輕吹,我就坐在那石板凳上托著下巴,靜靜地聽他們彈唱,也就是那個時候起一些小情愫開始在內心蔓延。
他的字寫得漂亮,有時候一起上自習會故意借我的書,在書上寫下幾行那時候看起來飄渺唯美的文字,沖這一點好像跟自己心里想象的那個人又更靠近了一步。
真正接受他打定主意這輩子就是他源于那次意外,他約我去滑旱冰,結果摔裂了左踝骨,他開始一日三餐往我宿舍送飯送水果送綠豆冰沙,我記得那是夏天,起初我住在一樓,拉開窗簾看他大汗淋漓遞上飯盒又關切地囑咐這囑咐那儼然一個小父親。
沒過多久學校讓我們換宿舍,兩個樓之間距離不算近,一趟過去需要十分鐘左右,從先前9號樓的一樓換到了6號樓的三樓,他一個人包攬了我的所有家當,先把我背過去,又分兩趟把所有的物品都搬到了新宿舍,然后又開始一陣鋪床、疊被子、收拾、買飯。
我記得那天新宿舍很多人,除了宿舍的姐妹,還有很多別的來幫忙的同學,他就那么自然俯身下來拿著我那個腫得老高的腳,一邊輕輕揉著一邊自然地說道,怎么還這么腫呀,要不下午我再背你去醫院讓醫生看看。
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這輩子就是他了。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掩飾沒有礙于情面沒有不好意思就這么俯身下來,不嫌棄不怕臟這么自然這么真誠地關懷我那只傷了的腳,我內心即便筑了再高的墻,也瞬間就坍塌了,我想這就是真愛。
有的人愛你嬌艷的青春美麗的容顏傲人的身姿溫柔的性格,更或許是才藝學識財富家境,可有的人,他愛的只是你,你美也好丑也罷,只要是你就好,你快樂就陪你快樂,你傷心就陪你傷心,你需要就一直在你身邊。
你不用多好,我喜歡就好,我沒有很好,你不嫌棄就好。
相識十三年相戀十二年,有過青春里無以倫比的快樂,有過流金歲月里尋常卻彌足珍貴的經歷,有過清貧生活中貧賤夫妻的百事哀,有過打鬧有過爭吵有過無數次的分分合合,甚至決裂,但是到最后我們還是覺得在一起是最正確最幸福的選擇。
我說,你不用多好,我喜歡就好,他說,我沒有很好,你不嫌棄就好。
一開始他是普通的平凡的簡單的,而今十幾年過去,一如往昔般普通平凡簡單,干著普通的工作,掙著不多的工資,興致來了依然還會像當年一樣彈著吉他唱著許巍老狼,仿佛青春不曾遠離,還是那個曾經的你。
而我也注定平凡普通,依然有一顆愛做夢的少女心,喜歡碼些感性的文字,容易被溫柔的小事打動,一樣干著普通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可是一點也不妨礙我繼續做夢,繼續擁有少女心,因為有個人就這么自然地寵著我,支持我,如同在黑夜里趕路永遠有個同行者提著一盞閃亮的油燈。
我從來沒有想象過,心里的那個他要掙多少錢有多高的地位,只是喜歡他更靠近他自己希望的那個簡單的樣子,錢多錢少夠花就好,權位高低舒服就好,別人出國游我們在家門口一樣也可以旅行,別人海鮮鮑魚,我們簡單的蔬果五谷搭配一樣相得益彰,別人送鮮花巧克力首飾我們一盆綠植也很美妙,別人更多的時間在趕路為著更多的財富地位,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相伴著彼此即使清貧也很快樂。
我常常在想,成功幸福的定義若以世俗人的標準,那我們也許離得很遠;但倘若以笑容、滿足、充盈來評判,那我們早已經在幸福的海洋里暢游了許久。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哇!這么豐盛的早餐。"
"我來幫你改材料,你先睡吧。”
“讓媽媽好好休息,晚上要喝水找爸爸。”
“親愛的,我幫你把琴音再調一下。”
......
就是這么簡單。
給不了你非富即貴的生活,就讓我做你最舒適最溫暖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