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喝了幾次酒。在新疆,在西安,在成都,在重慶。飲少輒醉,喝得算不算大,我不清楚,因為第二杯以上,我說的話就不能聽了。還算盡興。
酒后,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惋一會兒,惜一會兒,突然想這他媽叫什么破事,該忘的就忘吧,老抓住過去的影子不放,不太像個爺們。盡管這樣勸告自己,她們有時候還是會鉆進我的腦海,在我做夢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一件衣服都不穿,排成一排,笑臉吟吟對著我。我總在想,那時候年輕,愛過幾個婊子也不算太操蛋的事,后來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鳥,欲望強,控制力差,見一個想上一個。再想想,現在還是年輕,以前想做的事現在還是沒做到,我恍惚恍惚,我恍恍惚惚。
夏夜的某一場酒,我吐地翻江倒海,胃掏空了馬上要掏心,我給姑娘發短信:你是我青春的符號。這句話基本上把我前二十多年的文采毀了,不像出自一個大學生之手。等了一分鐘,沒回消息,我找了蘇北,阿蟄,七哥,畫心一起發,他們發:你是滿格青春的符號。都沒有回復。第二天我問她,她說,奧,我以為你們喝醉了鬧著玩呢。我回她,你以為對了,就是喝醉了鬧著玩呢。我要去成都。她給了很多建議,哪里好吃,哪里好玩,本來想約她,后來想算了,沒有再見的必要,這輩子都沒有。我去成都,就是想呼吸一下她那片天,有機會的話,去她的學校看看,她呆了四年,應該還不差。我們的瘋狂替代了我所有的想法。臨離開,才意識到那是我最生猛的時候,生活挑逗了我一下,我卻把生活狠狠操了一頓。在那之后,生活每天踹我褲襠三遍,我沒喊過疼。在那之后的重慶,我以自由自在之身,迷戀住了一個愛回家的姑娘,開始她很笨,后來很聰明,快速逃離了我。我感覺,以前的自己也快速逃離了我。飛快飛快,臨走告訴我,你以后不再是你自己。再后來,心里又開過幾朵花,轟隆隆地開,靜悄悄地敗,人生未嘗得意,歡亦未能盡。點名了一堆孫子,才發現自己也是個孫子,他們裝孫子,我是真孫子。都是小人物,誰也別磕摻誰了。
這一年,我顛簸了好久才停泊。突然發現自己沒有累過,像是俠客。我夜半推門,老板娘黃酒熱好,兩菜一湯備齊,酥胸半露,對我說著平日江湖逸事,如此風塵客棧,如此半老徐娘,卻風度翩翩,風韻猶存。夜深忽夢少年事,我也會抱著她的大腿,大啃一口。未央生,我在這鋼鐵叢林中,當個采花大盜,我詩,我酒,我糟蹋黃花小閨女,我培養女文青。比起滿口仁義道德,我更喜歡滿口男盜女娼。提起遠方,我面如花崗巖,眼神燒著烈火,拔劍指天,誰都沒我堅定。若干年后,江湖傳出兒歌:滿格啊,滿格呀,女人和酒,都是專家。
我行為舉止莫名其妙,我內心敏感脆弱,像個表里不一的混蛋。我沒有安全感,總是不能完全信任人這種東西。后來發現追問來追問去,還是自己最不靠譜。2017這一年我情緒太多變,笑到肚子疼,哭到嘴抽筋,為情所開懷,為情所傷心。我提筆寫了一些詩,寫了幾篇字,換了幾份工作,掐了幾段情。我把那些花兒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這輩子遇見也不認識,我把以往那些回憶全部梳理,再想起也不起波瀾。即將來到的日子,將會是什么樣子,我不知道,我想和心愛的姑娘晝夜不分,想浪跡天涯,想處江湖之遠偏安一隅,想讓一萬個人知道我的騷。如今,2017以不容分說的姿勢,對著我揮手,說,再見了。
我知道,我們永遠不會再見了。2017,拜了您嘞。
文/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