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學藝
朋友去月牙泉了,我叮囑一定去莫高窟,分享那不可思議的藝術天地。
敦煌一直是自己的向往,莫高窟更讓我魂牽夢繞。
看過皇家建造的龍門石窟,走過民間鐫鑿的大足石刻,云岡與麥積山隨行前往。可敦煌不,敦煌是我如何無論要去的方向。
據說敦煌石窟當時的巖石結構不太適合雕刻,出現了刻、塑、畫等形式多樣的藝術表現手法。特別是壁畫色彩藝術的運用,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繪畫手法創新頻出,雕鑿樣式斑斕豐富,是石窟藝術前所未有的薈萃。
因這里的窟并非簡單的石刻窟,它是絕世藝術集成之寶庫,才使我心馳神往,欲罷不休。
我一直佩服石刻工匠,毛坯石材在他們手下雕琢得惟妙惟肖,萬物生靈栩栩如生,按通常工匠的審美怎么也想象不出何以如此登峰造極。
它不像泥塑,什么地方不妥可再弄塊泥巴糊上,單塊石材出現失誤亦可棄之不用。可山體石刻不行,哪怕錯一小點就非遺憾可以彌補,重者那可是前功盡棄。整體一片因此走不下去,前面的雕琢耗費無數日子,甚至是多少年的心血。如大足石刻很多是連載故事,如此精確無誤在石壁上鑿出來,讓我看來簡直不可思議。
更為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石刻一雕就是幾十百年、幾百年,需多少代工匠夜以繼日,前赴后繼。何等無以倫比的信仰才能完成,在急功近利的今天想想腦殼都會疼!
莫高窟開鑿不但要考慮石刻與泥塑,更要布局壁畫制作。聽說一塊大的壁畫有幾十平方米,小的不到一平方米。各色不同的藝術形式交錯呈現,古代條件下如何設計更匪夷所思。
在參觀四川省博物館的時候,欣賞了張大千敦煌臨摹作品展。方知他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藝術成就,于敦煌有著撇不開的關系。陳寅恪寫張大千時有段話“敦煌學,今日文化學術研究之主流也。大千先生臨摹北朝、唐、五代之壁畫,介紹于世人,使得窺見此國寶之一斑,其成績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范圍。何況其天才特具,雖是臨摹之本,兼有創造之功,實能于吾民族藝術上,別闊一新境界。其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事,更無論矣。”
張大千于敦煌兩年多,不畏風沙侵襲,道路泥濘崎嶇,衣食住行之艱辛。創造性臨摹復制近三百件敦煌壁畫作品,給其一生的藝術成就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可見敦煌在絕世名家心目崇高的藝術地位。
后來,他這段故事被拍成電視劇《張大千敦煌傳奇》。
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由于近代的中國的積貧積弱,入侵者覬覦敦煌壁畫藝術之精美,他們運用種種令人發指的手段盜取了數以萬計的文物。每當想起這些就讓人扼腕嘆息,忍不目睹。熱愛藝術的盜賊們也許會愛護有加,也許不像八國聯軍那樣燒殺踐踏。崇尚暴力者相對藝術認知底下,他們眼里只有物質財富地盤,對藝術精華視若糞土。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建筑藝術佳作,精美絕倫的圓明園被惡魔毀于一旦。
莫高窟雖被盜取的精華文物不計其數,據說還完美藏匿于世界各地。這些流失文物我們欣賞要經洋人批準,人家不樂意,你想看門都沒有。再說,即使別人放馬讓你盡飽眼福,時間、費用、交通及交流,恐怕都不像在我們自己家那么便利與隨意,普通國民只能望洋興嘆。
藝術是人類繁衍生息的精神結晶,是社會進步的前行與引領,更是物質所替代不了的無價財富。失去藝術給養的人就如行尸走肉,要不世間怎會有藝術陶冶情操的論述。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敦煌似一顆璀璨的藝術明珠,鑲嵌在祖國西北大地,閃耀著迷人奪目的光芒。
心隨友動,敦煌飛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