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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菲兒的話,福香香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朝著李菲兒大吼:“不,不是你想得那樣,他沒有殺人。”
我讓福香香深呼吸,讓她漸漸冷靜下來。
冷靜之后,福香香接著說:“他真的沒有殺人,她們是自殺。”
李菲兒反駁:“不可能,少為他辯白。我看過驗尸報告,死者們的傷口的形狀、傷口位置、傷口深度均為一致,不可能出現這么巧合的情況,每個人都是自殺,那這種巧合是如何發生的?難道不是他一個人做得嗎?!”
福香香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我們,說:“那是因為他給了我們一把刀子,她們都是用了那把刀子自盡,所以刀型是一樣;自盡前,他告訴她們刺哪里會死得快,所以傷口位置是一樣的;因為她們都把刀子完全刺進身體里面,刀子的刀刃就那么長,所以傷口的深度也都是一樣的。”
“難道是我們想多了?”
我質疑地看著她的眼神,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到撒謊的跡象,的確,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這一點的確可疑。
福香香指著我們的鼻子,說:“你們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從骨子里看不起我們的‘工作’、身份和人生,覺得我們都低人一等,覺得你們自己都是天之驕子,以為只靠推理就能推算出一個案子的經過和原因,我告訴你們,你們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小丑,你們什么都不是!你們不配指責別人。”
李菲兒:“你覺得他是無罪的嗎?我告訴你,即便你沒有說謊,那么他也會因眼睜睜看著你們自殺而受到社會譴責,他更會因向你們提供自殺工具、提供自殺的指導而受到法律的懲戒。”
福香香猛地搖頭,“不,不是那樣的,他又沒有殺人,他為什么犯了王法?”
李菲兒:“因為他幫助了你們自殺。”
“她們為什么要自殺?”
福香香:“是我的錯,我瞞著大家把他叫了過來,我以為大家見到他會高興,我以為大家都會把他當做傾訴對象,但是我錯了。
那天晚上,他進來之后,大家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顯然,所有人都認出了他,第一時間,所有人都在驚訝,都在由心地高興。
但下一刻,所有女孩都開始慌了,幾個女孩用包擋住臉,有的則是想要逃跑,有的人躲在墻角,所有人都不敢面對他。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一刻,我們仿佛是赤身果體地站在他的面前,我們的一切他都很了解,我們的家人他都很熟悉,我們害怕我們的事情暴露,而他知道了這件事,就意味著,我們的事情已經開始暴露了。
他仿佛是我們家里的長輩,慈祥又嚴厲地看著我們。
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的腦子里都充斥著一個想法——‘死’。
我們只有這一條路,我們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和屈辱是不能被我們的父母家人知道的,我們只有這一條路才能解脫。
我們意識到了我們犯的錯誤,可是已經晚了,我們都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原先的狀態,我們只有死這一條路了。
他也印證了我們的想法,他告訴我們,像我們這樣的活法無異于死,他一定會將我們的事情告訴我們的父母,他說只有死能夠解脫我們。”
“于是你們就聽了他的?!但是為什么你沒有事?”
福香香:“我前面的三十六個人都自盡了,我在自盡前向他表白,他說他也喜歡我,于是,我不想死了,我并非生無可戀,至少我還有他。”
“死亡,竟然成了你們的兒戲!”我憤恨地說。
福香香:“之后他就放了我,并約我今天在這里見面。”
“那我們沖進來的時候,你為什么喊救命,他為什么要拿刀對著你?”
福香香:“我勸他去把事情告訴警局,因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但他不同意,他怕被懷疑是他殺的人,于是我們發生了爭執,他把我壓在身下,設法讓我閉嘴。”
李菲兒:“我有一個問題,他是怎么把尸體運到安陪街口的?”
福香香:“他在工地上開挖掘機,他用挖掘機把她們的尸體運了過去。在運之前,我想留個紀念,于是收藏了她們的手機和錢包。”
李菲兒:“沒有人注意到你們嗎?”
福香香:“那個區在晚上是沒有人注意這種事的,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每個人都干得風生水起,誰會注意到一輛挖掘機經過這里呢?”
我打電話告訴了黎隊長。
福香香小聲地問了一句:“他沒有犯罪對吧?”
我和李菲兒不約而同地說:“他犯了罪。”
不一會兒,黎隊長也來了,我原封不動地將此事匯報,警隊將福香香帶走之后,黎隊長對我說:“你和其他警員配合,一定要抓住此人。”
“不等李非了嗎?”我問。
黎隊長:“李非是富三代,他接觸的病人也都是有錢人,他不了解底層人的心理,你是從底層出身的,你應該知道這名犯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派你去抓他更加合適。”
福香香在走之前也沒有說出福空的住址,但是我注意到了一點,就是挖掘機。
他用挖掘機運輸的尸體,那么說明他在工地上是開挖掘機的,或者他能開工地上的挖掘機,那么他所在的工地離出事地點肯定不會太遠,因為如果他私自開走挖掘機太長時間的話,一定會被工地的人發現。
我上網查了一下東莞區附近的建筑工地,有一個正在挖河渠的建筑工地,離安陪街只有兩個街區的距離,而且那里有很多挖掘機,他如果開走其中一輛,不容易被人發現,那么他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他此時應該無處可去,一定會回到那里。
我們前往河渠挖掘工地,到達工地的時候,工地上正在干活,河渠很長,好幾個不同的地方都在同時施工。
我來到一處施工點,找到一個正在挖泥的人,問:“大爺,您知道這里有一個叫福空的人嗎?”
大爺警惕地問:“你是誰?”
“我是福空的大學同學,想和他聚一聚,您知道他嗎?”我撒謊了,但大爺很顯然已經相信了我的話。
大爺:“哦,大學同學呀,他就住在那邊的窩棚里,你自己去找他吧,第三個窩棚就是了。”
我順著大爺指的方向跑去,來到第三個窩棚前。
窩棚的門開著,他看著我,很驚訝也很緊張。
他又看了看周圍,似乎是想著逃跑的方案。
“別想了。”我說,“你逃不掉的。”
一個精神病陰差陽錯變成了一名心理醫生。
我原以為我是病態的,但當上心理醫生,接觸了更多的病人,接觸了外界社會之后,我才知道,真正病了的,是這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