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買了房子后,經濟一下子緊張起來,為了賺錢,他每天下了班后就去開黑車拉客。
這天傍晚,張松下了班后照舊去跑車。到了十點多鐘時,他準備回家休息了,這時見前邊有個人在招手打車,就習慣性地停過去,問:“先生去哪?要車嗎?”
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衣著像是個打工仔,問:“師傅去利山嗎?”
張松愣了一下,利山是個小鎮,離這里五百多里地,而且山路占了一大半,難怪他打不到出租車了。
“對不起啊,我馬上要回家了。”張松正要走,見那人滿臉無奈的神情,又問了一句,“為什么你不明天一早回去呢?這樣也能節省不少錢。”
“今天是第七天了,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不在這里了。”那人傷心地說。
雖然他的話有點莫名其妙的,可是那傷心不像是裝的。或許是個出遠門打工的人,想最后見見父母妻兒吧。張松說:“一千塊,去不去?”
這個價錢很公道。那人驚喜不已,連連點頭,拉開后車門就坐了進來。
車子出了市區,不多時上了一條國道,這里車輛已經是很少了。這時,一直沉默的客人突然說話了:“師傅,前面能不能停一下,我下去方便。”
張松不由得警惕起來,這荒郊野外的方什么便,自己不會那么倒霉遇到劫匪了吧?他從后視鏡向后看去,見客人的臉上滿是焦急,看樣子真是憋壞了。他放慢速度,在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停下來。
客人下車后,張松立即將門鎖死。幾分鐘后,客人敲門,張松看看他身后沒人,這才打開門。他開動車子后,心里也松了口氣,又從后視鏡看去,頓時一愣,原來客人的外衣不見了。
“大哥,你衣服是不是落那了?”他忍不住地提醒道。
客人搖頭說:“我扔那兒了,你要記得那地方的話就幫我記著。”
張松聽得莫名其妙,也不去理他了。但客人的話卻多了,他說自己叫李夏,在利山小鎮上人人都認識他,又說了很多他家里人的事,七大姑八大姨,話嘮一般,張松不想聽都不行。
說著說著,李夏突然哭嚎起來:“爸,媽,老婆,兒子,我想你們,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
張松心里一驚,難道他一家人都沒了?這個話題太沉重,他沒敢繼續說下去,巧妙地撇開了這個話題。
車子開了七八個小時,這時天已經微明。車子沒油了,張松拐進加油站,也就是下車付錢這瞬間,李夏突然不見了。他心里一驚,忙四處尋找,但人影都沒找到。他暗自惱恨,沒想到李夏看著老實,竟然是個騙子。
張松想起李夏說過的這地方人都認識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向加油站的人詢問了李夏的名字,沒想到對方竟真的認識,還給他指明了李夏家的路。
張松去了李夏的家,見到了他的父母,妻子,還有兒子,但就是沒見到他本人。李夏的家人疑惑地問他是誰。張松就把昨天帶李夏回來的事說了一遍,然而所有人都不相信,都說他是騙子。張松急了,把大家的習慣和特征,甚至隱私都說了出來,李夏家人才不得不相信了。
李夏家人告訴他,七天前,李夏在城市里打黑車去火車站,但被黑車司機騙到郊外殺害了。警察通過目擊者抓到了那司機,但司機一口咬定自己沒害李夏,更拒絕交代李夏的尸體在哪里。
七天?民間傳說,靈魂七天消散。難怪李夏說沒有時間了,急著要回來。
張松突然靈光一閃,說:“我可能知道尸體在哪。”
他帶著李夏的家人和警察,來到昨夜李夏下車方便的地方,大老遠的就見李夏穿的那件外衣扔在路邊的一堆新土上。一挖,果真在下面挖到了李夏的尸體。
張松給李夏上了三炷香,說:“大哥,一路走好,車錢我就不要了。”
夜里,張松做了個夢,夢見李夏對他說:“你放心,我不會欠你的錢的。”
醒來后,李夏的家人果真拿了五萬元感謝他,但他只要了一千塊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