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辦公室的窗戶,我想呼吸一下窗外的新鮮空氣。身上沉重的壓力,就像背負著幾座大山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了。看著周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卻沒有一間是自己的房屋,是我的工作不夠努力嗎?還是沒有趕上好時機呢?也許是我的背后缺少什么吧。別管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強,當真正遇到困難時,也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如果能有朋友施以援手,那該是多么幸運的事情呀。只可惜,我與同窗室友盧俊卿已經有十余年未見了,不知道他在深圳混得如何?
在我們所有的大學同窗中,盧俊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同窗室友,上下鋪的兄弟。在學校里,我們曾有過8個室友一起創業的計劃,可是后來各種因素的疊加,室友們就各奔東西了。我內心惰性使然,希望有一個穩定可靠的工作,就選擇了首都北京。盧俊卿個人能力很強,又是學生會的干部,老師希望他能留校,但是倔強的性格,不甘心平平淡淡的一生,選擇了挑戰與機遇并存的深圳。我們大學四年朝夕相處,親如兄弟一般,再濃的同窗情誼,也抵擋不了現實生活的碾壓,再長的宴席終歸還是要散席的。我和盧俊卿懷揣的夢想,一個人天南,一個人地北。
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對于往事念念不忘。記得那一年冬天,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那場大雪從下午開始,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晨。宿舍樓的大門口堆滿了厚厚的雪,幸虧大門是向里開的,否則就只能等待救援了。眼及之處白雪皚皚,在門口等了許久,不忍心邁開腳步,怕驚醒了這個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門口等的人越來越來多,終于有一個同學走出了第一步,一腳下去雪沒到膝蓋位置,他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應該是沒有料到雪有那么深。盧俊卿看有人出去了,而且也知道雪的深淺了,也跟著前面人的腳印出去了,我和老三、老五也在后面跟著。
我對那場雪的印象非常深刻,更深刻的是后來的發生的事情。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那么大的雪,只是在課文中有關于東北林海雪原的場景,狗拉著雪橇,在雪地抓野雞和野兔,配上蘑菇燉上一大鐵鍋,圍著炭火爐子美美地吃上一頓,就什么煩心事也沒有了。可是我們學校里沒有野雞、沒有蘑菇、也沒有大鐵鍋和炭火爐子,總不能干吃雪吧?盧俊卿笑話我,只要我能抓到兔子,他就去學校食堂借大鐵鍋。沒有兔子沒關系,咱們每人用雪堆一個大兔子,看誰的兔子大,盧俊卿的這個提議大家都同意了。
我們在學校的小樹林里開始堆雪兔子比賽。盧俊卿、老三、老五他們選擇在稍微空曠一樣的地方,?說?這樣空間大可以堆得更大。我選擇在一棵大樹下堆,想借助樹身當依靠,不用那么多的雪就能堆得又高又大。我們當時只顧著搶雪堆雪兔子了,沒有注意樹上厚厚的積雪,可能是我們跑動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驚醒在樹枝上睡懶覺的積雪。沒有想到這積雪還是暴脾氣,一股腦地從樹上沖下來,當時我只記得站立不穩倒下了,耳邊聽到盧俊卿“啊”的一聲,再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我睜開眼時,我躺在雪堆里,身邊都是高高的積雪,盧俊卿、老三、老五圍著我呼呼的喘著粗氣。盧俊卿帶著哭腔說:“你把我們的都嚇死了”,原來我被積雪砸暈了,埋在了雪里,他們三個人都嚇壞了。老三和老五要跑去喊人幫忙,盧俊卿攔著他們,喊來人就晚了,趕緊刨雪吧,他們拼盡全力把我從雪堆里刨了出來。幸好他們刨得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想,雖然我們平時捅過不少簍子,但是這次的場面還是第一次。
那天我們沒有堆成雪兔,也沒有抓到野兔,但是我們兄弟4個人,在校門外的飯館里吃了一頓鐵鍋燉,直到今天還記得,那頓飯太香了。也許工作的壓力,大家不再善談;也許是天南地北的距離,大家失去聯系;也許是歲月的消磨,大家變得健忘。十幾年了,我與盧俊卿再也沒有聯系,不是不想聯系,而是聯系不到了。我寫了這么多關于我們大學的往事回憶,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兄弟、我的室友盧俊卿,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