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我一點也不想他們的熱鬧。”這是齊熙在晚上發的說說,我看到它的時候,我已經在外婆的家里準備吃晚飯。
在中午吃飯之前,大伯和大媽也終于趕回來。幾句寒暄過后,大家便開始吃飯。這一頓飯的熱鬧是闊別一年后的再聚首。可能是早上大家沒吃什么東西的原因,這桌子上的菜幾乎都是一掃而空。但這里的熱鬧卻是少了齊熙,而人數卻沒有少。她在開飯之前,便獨自端著飯菜到我二樓房間里吃,說是要看看我電腦里的電影。我替她打開之后,我便下去左右幫忙。
而這里的熱鬧,還添加了一個人——胡果果。
她的來臨,使得這個飯局上的人們都有各自的一種想法。最終,在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大伯向大家介紹了胡果果。她除了認識大伯,大媽,還有我以外,幾乎都不認識。大伯也是趁機說了一個讓人覺得喜出望外的消息——他們收胡果果為自己的干女兒。這無非是在大伯的家庭插上了一個新的枝干,這也是一份希望。而大媽也很喜歡這個女孩。
在一系列的言論過后,家里的熱鬧也是逐漸降溫。雖說,這外面的雪已經化完,天空也開始放晴。但溫度還是依舊擺在那里,羽絨服是離不開身體。而我家的那個烤火的屋子是容納不了這么多的人,所以,小姑和小姑父就提前離開。因為這里所有的人在下一站的地方,便是齊熙的家。
這是拜年的規矩——拜完父母后,離父母越近的家就先去拜年。
當然,胡果果是不會去小姑家拜年的。所以,在大家提出來去小姑家的時候。大伯便開車準備送她回家,而大媽便是留在我家,等著大伯回來一起到小姑家里。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這里是離家30公里的地方——外婆家。
周圍是山峰圍繞,除了依稀還能看到一條白色的水泥路,其他的都是漆黑一片。
這里的夜,不像望關村那邊,還能看到一些車子的燈光。從這里進來和出去就是一條路,這條路的盡頭便是我的外婆家。舅舅和舅媽也是回娘家去拜年,我騎車帶著我媽過來看望外婆,而我爸,此時應該是在小姑家的牌桌上。
看完齊熙的手機說說,我評了一句,“沒有比熱鬧更讓人快樂,但同樣的,沒有比熱鬧更讓人覺得孤獨。學會釋然,便能豁然開朗。”
而后,自己沒有其他的想法,自己便去與外婆嘮嘮嗑,然后,就洗洗睡了。
這一覺睡的踏實無比,就像很久沒有睡過覺一般。
一夜無夢,醒來便是晴天。
三
春節的氣息,仿佛一種在室內點燃的麝香。令人迷醉,興奮不已。然后,當所有人都在那個興奮點上過后,隨之而來的就是生活的疲倦和慵懶開始上身。每一次的春節,人們都是抱著愉悅的心情開始,幾乎都是沉淀出一臉的疲倦后才開始結尾。
從初一到正月十五的時間內,踏進了所有親戚的家門,吃遍所有人家的飯菜。當然,這是我的正月行程。比如齊熙,在正月初五就已經要去學校開始上課。
當時她要去學校的這一天,我剛好從我的姨父家回到自己的家,她便立即跑過來。
“今天去學校,很早嗎?”我一聽她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的學校各種問題,我反問道。
“這——我這一長串話吐槽完,你就這么淡定啊?”齊熙看著我鎮定地問著她,疑惑地說道。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我指著她的腦門,輕輕地一點,說道。“妹妹——你要高考了!”
“喔——我知道啦!只是想在家多待幾天!你看——你一去就是半年才能回來。”她霎時貌似明白了什么,眼神一轉,輕輕說道。
“額——你還別說,這次去武漢,三月份就會回來一次。”我心里想起一件事情——小叔和小嬸的婚禮。在過年期間,爺爺和眾多叔伯們已經悄悄商量定了一個日子,準備在老家辦一個喜宴。唯一讓他們這么著急的就是許嵐那個漸漸隆起的肚子,他們是奉子成婚。雖說,他們已經領證了,在法律意義上可以生小孩,但是在老家這邊,若是把生孩子放在了喜宴的前面,總覺得讓人怪怪的。也許是這里的文化還沒有被外面的世界所完全影響,未婚先孕,被人說出去,就像一種讓人難堪的事情。當小叔說過她的肚子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他們老一輩的就在默默計算那一天的日子到來,然后,想在三月份時候,在老家辦一場體面的喜宴,以此來慶賀他們的結婚。但在人前都是不顯山不露水,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周圍的鄰居街坊,也就是我們所有的親戚知道而已。而還有一條理由——整個家族在去年的時候,經歷這么多的悲痛,這次的婚宴就是沖喜。
“對喲!三月份你得回來參加婚禮。”她也想到了這件事,點頭說道。
“所以——把你今天過來的目的講出來吧!”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額——什么呀?我過來就是跟你說說話,然后去學校的。”她也坐下來,一擺手,說道。
“你瞞不了我。有什么事情嘛?說吧——”我看她是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
“哥哥——”她腦袋朝四周看了看,“我聽見他們說——他們說——俊哥是自殺的。”
“誰說的?這不是瞎說嗎?”我一聽。心里一驚,無論她是從哪里聽到的這個消息,我一定要堵住這個消息的端口,不讓它讓更多人的知道。
“額——這不重要,還有更重要的。”她一看我的反應,語氣一頓,接著說道。
“啊——還有更重要的?”我眼光一縮,也莫名地問了一句。
“他是抑郁癥爆發后,在浴室割脈自殺的。”她咽下一口唾沫,眼睛已有了些許紅光,顫顫巍巍地說道。
“等等——你這是到底聽誰說的?”我表面鎮定問道,心里卻是掀起了大浪。
“額——我親耳聽見大伯和大媽說的。”她停頓一下,輕聲道。
“他們說的,這怎么可能呢?”我一拉她的手,快步到我的房里,我關上門,問道。
“我那天在家的時候,就去大湖邊去走走。就聽見大伯和大媽在外面的車子里說著一些話,大媽貌似是為了些什么,在與大伯爭吵些什么。然后,我就聽見這件事情。我當時就呆住了,然后,下意識的往屋里跑去。等我鎮定后,再從自己的房里出來的時候,就聽見我媽說,大伯和大媽臨時有事情走了。但他們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在一個車內。大伯開車走的,而大媽卻是在路上攔一輛班車走的。”她坐在書桌旁邊的一個凳子,對我說道。
“好吧!他們這是在互相掐架,最近估計又有事情發生了。”我一摸額頭,估摸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就要去學校了,我就是來跟你說說。這件事,這幾天弄的我心神不寧。”她似乎也有些疲倦,說道。
“恩。我們應該知道。只是大人們把事情隱瞞了,不想讓我們知道而已。對了,齊熙,這件事就到你這里為止了。不要跟任何人說了。”我站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