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墨非白
這天晚上,姑姑帶我回到了她住的家。
這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到處是大理石裝飾品和家具,幾盆富貴竹、滴水觀音和吊蘭給這大房子增添不少生機。大客廳里有個大架子,上面收集了許多花俏而艷麗的瓶瓶罐罐,姑姑是個不喜俗艷的人,這些東西不像她給自己安置的。而小客廳里擺放的一架古箏和一把琵琶,還有半新不舊的香爐和壁畫,這才應該是我姑姑的東西。那么大廳的東西是誰的呢?難道這間大房子還有別人住嗎?
再好奇,我也沒有提問,出門在外,要做一個懂事的孩子。這是爺爺奶奶叮囑的。
姑姑站在陽臺晾著衣服,我也站在她旁邊一邊倚著護欄抬頭看著天上僅有的幾顆星星,一邊和姑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突然,她問道:“晴晴,聽說今天中午你和馬永潔她們出去玩了呢,都干什么了呢?玩得好不好?”聽到這個問題我馬上想起馬永潔美麗的笑臉和熱情地邀請,所以很開心地說:“我們去吃了布丁,還去了書店看漫畫。馬永潔對我很好,大家都好。玩得可開心了,連上課都差點遲到了,嘻嘻嘻。”
“吃布丁?爺爺給了你錢嗎?你哪來的錢!”姑姑停住手里的活,皺著眉頭質問我。那個樣子很可怕,讓我想起還珠格格里兇巴巴的皇后娘娘。我登時嚇得要哭,慌不擇言地說:“沒有沒有,爺爺沒有給我錢,我也沒有偷爺爺奶奶的錢,我想吃布丁可是沒有錢,所以就沒敢進門,是馬永潔,馬永潔說她要請/我客,拉我進的甜品店,是她挑了好吃的布丁給我,我沒有偷爺爺奶奶的錢去買,我沒有,沒有……”我紅著眼圈,不敢哭,又忍不住抽噎要掉眼淚。為了不掉眼淚,我直直的望著姑姑。
“我沒有責罵你,你倒是哭得兇,沒人說你偷了爺爺奶奶的錢,這都是誰教你的!”姑姑不緊不慢重新晾起衣服,不時的瞥一眼我。“是爸爸……爸爸那天說媽媽偷他的錢去花天酒地,攢夠了還打回外婆家,我……我是我媽媽的女,也會偷爺爺奶奶的錢……長大……去花。可是……可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也許是回想起那天爸爸喝多了酒摔東西又打人的樣子,我忍不住的發抖,終于止不住眼淚,讓它肆意的掉落。
再后來,我只記得有股溫暖緊緊環抱著我,我便在這不明來歷的溫暖中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大清早。我向來早起,五點半還沒有就醒了,外面已經有一些亮光。我坐起身,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身下是一張很大的床,軟乎乎的,手攥著的被子薄薄的,卻足夠溫暖。
我輕手輕腳地起床、穿衣、漱口、洗臉……做完所有事情就坐回客廳,抱著姑姑昨天送我的大白熊,然后,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直到姑姑起來,她楞楞地看著我,好一會才對我說:“起的這么早啊,打開電視看吧,我給你做早餐。”
同樣,我仍然沒有問昨晚后來發生了什么,我沒有問,姑姑也沒有說。
當我們準備去琴行時,姑姑叫住了我。“晴晴,這里有三十塊錢,要是今天你們還一起出去吃東西,就自己出錢。知道了嗎?”我點點頭,“知道了。”
后來,姑姑經常會給我零花錢,五塊、十塊、二十塊不等。即使她知道這些錢我基本不用,也愿意我一天一天攢著。正因為這樣,我反而更不敢輕易用錢。
沒有人會知道,后來她讓我慢慢攢的這些錢不但沒有幫助到我,反而給她幫了倒忙。
? ? ? ?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