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孕主義者。只是沒想好怎么做父母
序
這個選題我早在學生時期就想寫了,關于育兒,不同家庭背景成長起來的人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就我個人而言,大多父母都沒想好怎么做父母,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沒有做好準備前,我們真不該為一時沖動輕易下筆。
我是個蠢小孩,這話聽的耳朵都起繭了
我出生的時候,家里可以用一窮二白形容,當我上了初中,父母已經靠自己買下了臨街的店鋪,在他們那代人的眼里,這才算是扎下了根。
學校距離我家不過十分鐘車程,那時我總蹬著一輛黃色折疊自行車,是充話費的時候送的,事實證明便宜沒好貨,小黃車只用了一年多就報廢了。
在旁人眼里,我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從不忤逆父母的想法,放學之后規規矩矩地把作業寫完,也從未向他們提過什么要求,唯一的缺點是,我的學習不好。
在學校的科目里,我最喜歡的是語文和歷史,理科就差得多了,物理總是在班里吊車尾。
我父親是個很聰明的人,但脾氣很不好還很固執,考上高中因為家里沒錢早早輟學,這也成了我們父子關系破裂的第一道導火索-我這么聰明的人怎么生出這么蠢的小孩。
溫情和暴力共存的孩童時代
那是一年冬天,我拿著并不好看的成績單,沿著冰凍的馬路往回走,我像心里有鬼似的,走了幾步就停下來,就這樣磨蹭著到了天黑我才回家。
父親喝著酒,看到我的成績單頓時來了火,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之后便悠哉地出去打麻將,還囑咐我母親不要送飯給我吃。
我無助地蹲在靠門的墻角,直到晚餐的桌子收拾干凈了,我還空著肚子蹲在那里,冷風吹的我瑟瑟發抖,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孤獨。
外婆說總有幾個童年的畫面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等到了快死的時候,腦子里會像放映機一樣從頭播放,我想那夜門外漫天的飛雪也烙在我的腦子里了。
我的母親是個懦弱善良的人,那個年代的女人沒有經受太多教育,所以她總是依附于我父親,不敢正面挑戰他的權威,但我很感激她,沒有她我實在熬不過那些孤獨的日子,那些生瘡流膿的窟窿都是她一針一線幫我縫上的。
我是個怎樣的人呢?
有人說,孩子是父母的另一面鏡子,我想這話說的不假,甚至很有道理。
我的性格便是父母的縫合,大多時候很固執,即便心軟嘴上還是不肯多讓半步,對自己認定的事情懷有堅定不移的態度,有些時候則和我母親一樣,可以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他人情緒的波動,共情能力很強容易產生共鳴。
這種分割的性格當然令我感到很痛苦,在我人格尚未發育健全的那些瞬間,我總覺得自己是個怪獸,但在成年后我卻驚奇的發現,原來大家都是怪獸,我開始接納自己的內核,嘗試著去感受不完美的自己。
我當然見過那些無法與自己和解的孩子,他們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蕊,在雨水到來前的夜晚,枯萎凋零埋入土里。
我想,父母該是為花盆澆水修枝的人,而不是施加肥料的人,我們不該被決定著成為什么樣的人,我是個怎樣的人呢?我也說不清楚。
野花,野草,野孩子
我們這代人已經對育兒有了清晰的概念,身邊朋友在懷孕初期便買一堆育兒書籍學習,但據我觀察收效甚微。
中國式家庭中,孩子從來都是父母社會屬性的附庸,不信你觀察一下,如果有親戚到你家來,一定是看著你詢問孩子的學習和生活。
在他們眼里,孩子只是這個家庭的附庸,而不是把他當作個體生命去尊重的,再說難聽點,孩子不過是我們延續生命的工具,以前的人還未意識到要去馴養自己的工具,只是把生孩子當作完成一件人生大事。
我們當然不是不孕主義者,只是在反思作為造物主的存在,有哪些令人詬病的地方。
想象一下,你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會成為孩子復刻的對象,這是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一個野孩子在照鏡子,我們有權去決定他們生命的態勢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和批判我們是垮掉一代的上位者又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