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周圍人都說:“這孩子內向。”
一點都沒錯,站在眾人面前,面對著那么多雙眼睛,你感覺大家都在看你,你的肢體、表情都被公示在眾目睽睽之下,你對“眾”的想象力越豐富,你額頭上的汗水和舌頭上的緩慢遲鈍會愈加清晰,當然還有你聚不了焦的眼神,會不由自主盯著哪一張默默無聞的板凳看。這種被當眾解剖的感覺從最初開始,相信不是特別好的體驗,雖然實際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看你,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你在說什么,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我已經能做到眾人面前不哆嗦了。
最大的改變還是在我度過難忘大學歲月的時候。訥于言語,在世人眼中,這對我所學的專業來講,不是一個特別好的習慣,這些世人包括了我的雙親,也許是為了證明某些事物,也許是為了對某些事物給出回應,我嘗試著,去接觸,辯論。
在那個時候的我的大學里,這對我來講是件運氣與運氣交加的事情,其實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但事實就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個平等的機會去接觸這樣的一個辯論,機會很有限,可以說是很被一些小團體給壟斷,加入這樣一個小團體是很講究運氣的一件事,如果這樣苛刻且不公平的條件下,又加上你明知加入這樣的一個小團體,他告訴你,對你一切的好處都只會在于“潛移默化”之中的時候,選擇就會變得很困難,是的,大學里最艱難的就是選擇,大多是因為余地太多。
當時我沒有多想,并把他當作了我的信仰。
在小團體里的日子比別人多了很多“麻煩”——確實不敢妄言“辛苦”,因為我慚愧地發現我該吃該玩該體驗該享受的大學生活并沒有被影響到一絲一毫。
但改變還是有的,就在于你在小團體里呆足了時間,當你在最初迫不得已地向大家表達出你很多惹人發笑甚至能變成梗一類的言論之后,你會慢慢對“在大家面前說話”這樣一件原本諱莫如深的事,上癮。尤其在你失去這樣的機會之后,因為懷念,因為虛榮,你會難耐與渴望,大致的感覺可以參考一個大明星,當有一天他不必再依靠鎂光燈,相機的焦點也從他身上挪開之后,或許曾經抱怨甚至憎恨的事物,會成為他無比渴望的寄托。
渴求關注,渴求訴說,你從其他人那里學來了表達與說話的技巧,又在思想的氛圍下醞釀出了自己的學說——人都渴望被傾聽,至于你,被眾人慣壞了的孩子,會渴求更多質量和數量的聽眾。
對一件事上癮是很可怕的事情,那意味著不可分離,意味著你有依賴的傾向,意味著你的情感有所寄托,那么你的弱點就很明顯。很少人對自己的弱點有所感覺,會用人無完人來安慰他人以及撫慰自己的,都是還沒有因為自己的弱點讓自己受傷的可愛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