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門,兩扇窗,三面墻,構成一個封閉的空間,簡簡單單。白色的簾,白色的墻,白色的被單,一如既往。
小葵呆呆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雙目無神,蒼白的臉色幾乎透明,寬大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更顯消瘦。小葵已記不清她在這間病房里呆了多久了,自從她被查出這個病來,就一直在,久到她以為到了生命的盡頭。
又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小葵例行公事般的輸著液,吃過被送進來的午飯,瞟了一眼了無聲息的窗外,閉上了雙眼。等她悠悠醒來之時,已經快接近傍晚,窗外顯出一股昏昏沉沉的氣色來。突然,她眼神一凝,蒼白的臉上顯出一股驚訝的神色,久久地望著窗戶邊那一朵不知何時出現的金黃燦爛的向日葵。許久,她起身走到窗戶邊,輕輕地拿起它,久久地望著它,直到天完全的黑沉下來。
第二天,又是一個午后,小葵又在窗戶邊見到了一朵向日葵,那么的耀眼,幾乎要射進她的心里。她不忍也不想再看,把它拿起,埋在被窩里。等到第三天再看到的時候,她已不再有那么大的情緒波動,很平靜地把它給拿下。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亦是如此,每天午后的一朵向日葵,幾乎成了她枯燥生活中最期盼的與最密不可分的事情。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向日葵都已插滿好幾個花瓶。小葵忽然很想知道向日葵的出處,于是便在腦海中有了個計劃。
這天下午,小葵靜靜的坐在床上,第一次飯后沒有午睡,而是這么專注著那個窗戶。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太陽光線慢慢地減弱,可窗戶前還是沒有人經過。小葵想:還是放棄吧,何必去糾結是誰放的呢?可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走了過去,回頭對著小葵笑了笑。而后,窗臺上出現了一朵金黃的向日葵。小葵忽然覺得一陣熱淚涌上眼眶,充滿死灰的心似乎被那束光給照亮了。
次日下午,小葵同樣靜靜地坐在床上。不,似乎又有些不同,神色中多了幾分焦急。可越等心卻越往下墜,直到太陽落山,昨天的那個風衣女人也并沒有像昨天一樣出現。小葵眼中的光亮慢慢地暗淡,可就在這時,輕輕地兩聲響聲吸引了她。小葵往窗戶外望去,一個穿著病服的大男孩映入她的眼簾,還有他手上的那朵耀眼的向日葵。小葵跑過窗戶旁,可人已經走遠,只留下那朵向日葵靜靜地佇立。小葵伸出手去撫摸它,似乎感動一種灼人的溫度在手上流轉。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小葵改變了策略,搬了張凳子坐在窗戶前,她非常強烈地想知道送花的人。可是等啊等,卻連個人影都沒有。“汪汪”地兩聲狗叫打斷了小葵地思維,她抬眼望去,小狗嘴里銜著的正是一朵燦爛的向日葵。小葵拿過花,忽然就綻放出一臉燦爛地微笑,連著這房間也變得生動多彩起來。
是她,是他,還是它?向日葵是誰送的,小葵還是沒搞清楚,或許是其中一個,或許是他們一起,或許都不是。不過那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朵向日葵。
那朵耀眼璀璨的向日葵,永遠地在窗臺靜靜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