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發了一張照片到群里,還寫了一句話:小草和她的六個哥哥。
看到照片和那句話,我忍不住偷偷地笑,原來是我與六個哥們的合影。
祝英臺自稱小九妹,假若他們都是我的哥哥,那我豈不成了小七妹?
我不由得為自己做了小七妹傻傻地笑起來。
從小到大,我都一直非常羨慕那些有哥哥的女同胞,特別父親去世后,這種感覺更強烈。
覺得上有哥哥,不管遇到任何難事,只要哥哥出馬,那都不是事。
想不到這次群活動,竟然讓我一下擁有了六個“哥哥”。
其實這張照片是無意中拍成的。
當時我正蹲著身子,覺得低看才能欣賞到魚鱗壩那種壯觀的氣勢,忽然聽到云姐慢悠悠地大聲喊著:“哎,站好了,站好了,看這邊。”
我以為叫我拍集體照了,趕忙起身,轉過身就站到邊上那人旁邊。
于是,云姐把我與六個“哥哥”同了框。
照片里龍哥和二哥笑我稀里糊涂就多了六個哥哥,飄哥和江哥笑說他們稀里糊涂就做了我的哥哥。
我甜蜜地竊笑:他們假若都是我的哥哥,假若我是小七妹,該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呢?
做小七妹也不是沒有可能呀,父親和母親不就生下了七個孩子嗎?
假若我是小七妹,那天哥就是大哥了。
天哥在照片里哥們中排第二(從右往左),瘦瘦高高的個子,是個“在乎山水之間”的老大哥。他經常帶領大家游山玩水,七十多歲的年紀,還能健步如飛,讓大家羨慕不已。
假若我是小七妹,天哥是大哥,那又會是怎樣呢?
父親去世的早,那個窮苦的年代,父親的離世就意味著我要失學,而失學,又意味著理想的破滅,縱有萬般不愿,也別無選擇。
假若我是小七妹,大哥一定會給我擦干眼淚安慰我:“七妹,別哭,你只管好好讀書,有大哥,大哥幫你掙學費。”
長兄如父,有大哥真好。
假若我是小七妹,在大哥的資助下,一定會“鯉魚躍龍門”成為村里人人羨慕的大學生,我的人生就此開啟美麗的新篇章。
挨著我的是二哥,他網名就叫二哥。二哥是東北人,身材高大。北方人的豪爽、磊落、不拘小節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假若我是小七妹,二哥又會怎么樣呢?
年少的我非常喜歡看文學書籍,看見書就像看見了親人。那時家里很窮,能上學讀書都不容易,哪有錢買書。能借到書看,對我來說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
曾經有一回借來一本《桃花灣的娘兒們》,書還沒看完,人家就來催還書了。這本書轉了幾個人的手被我借來的。
沒看完就還了書弄得我晚上做夢還在想書里的那些個娘兒們后來都咋樣了。
假若我是小七妹,二哥肯定會對我說:“七妹,你想看啥子書,告訴二哥,二哥掙錢給你買。鎮上買不到,去縣城買,縣城買不到,去省城也給你買回來。”
假若我是小七妹,看完二哥買回來的書,還可以用它們換回更多的書來讀。
假若我是小七妹,飽覽群書的我,是不是作家夢早就實現了呢?
一身黑衣黑褲的是江哥,江哥和二哥是鐵打的哥們。
大多數群活動是自駕游,有車的哥們提供車輛充當司機。江哥就是其中之一。
江哥知道我有點暈車,每次上他車時他都要對大家說:“前面位置留給小草坐,小草暈車。”
假若我是小七妹,那江哥就是三哥。
我是小七妹,三哥又會怎樣呢?
小時候去村里學校上課,有條近路,有條遠路。近路是田間小道,遠路是石板大道。
走小道可以節省一半時間用來早讀,要背誦的課文通過早讀很容易就背下來。下雨天路滑,就走大道,每次走大道,剛到學校上課鈴聲就響了。
有天早上吃過早飯,我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走近路去上學,想起今天就可以背下老師昨天教的課文,不由得歡快地加快步子小跑起來。
“汪汪汪,汪汪汪。”冷不丁離路邊不遠的房間沖出一條小黃狗,兇猛地對著我吠叫,嚇得我一哆嗦一個趔趄,差點栽倒稻田里。我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哇哇大哭。
從此再也不敢走那條近路,直到有一天狗主人耐不住多位母親的控訴把嚇小孩的小黃狗送走了。
假若我是小七妹,三哥肯定會對一提起那條小黃狗就顫驚驚的我充滿豪氣地說:“七妹,別怕,三哥護送你走有狗的那段路,三哥幫你趕狗。它兇你,我就摸石頭丟它。”
假若我是小七妹,在三哥的護送下,每天早上去學校就都有時間早讀,教室里也有我朗朗的晨讀聲。我會總是第一個把老師教下的課文一字不差地背下來,讓老師贊不絕口,讓同學們羨慕不已。
假若我是小七妹,有三哥的保護,我的膽子是不是就會變大些?是不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幾十歲的人了還膽小如鼠,看見軟軟的蟲子都害怕得要命?
假若我是小七妹,穿紅衣服的飄哥就是四哥了。
飄哥拍照的技術不錯,每次出去玩,他拍的照片沒有我不喜歡的。
我更喜歡聽飄哥唱歌。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如同他的為人,顯得穩重,給人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
有時群里組織唱歌活動,如果那天剛好有空,五音不全的我也會參加。靜靜地坐在那里,聆聽他們悅耳的歌聲也是一種享受。
假若我是小七妹,四哥又會怎樣呢?
小時候家鄉的稻田都是種兩季。秋收時的稻田比較干,雖然濕潤,但踩不進泥里。我和小伙伴們到已收割的稻田拾稻蕙,很多男孩子就在稻田里挖泥鰍。
濕潤的稻田里有很多大人手指般粗的小洞洞,我看見挖泥鰍的小哥哥沿著小洞口一路挖下去,沒一會就挖出一條泥鰍來。
我覺得有趣又好玩,于是找到一個小洞洞,學著小哥哥的樣子挽起衣袖用手挖起來。當我正吃力地伸著手臂,手指沿著小洞洞朝下挖時,忽然一個滑溜溜的東西在我的小手指間滑動。
我“哎喲”一聲大驚呼,急忙縮回小手,那一刻,平日里看見蟲子就害怕的我忽然好驚恐。
從此,看見活蹦亂跳的小泥鰍,覺得它們很可愛,卻怎么也不敢用手去摸,去捉,去吃,這一輩子硬是沒買過一次泥鰍上餐桌。
假若我是小七妹,四哥肯定會帶著我去捉泥鰍。當我第一次觸摸到滑溜溜的泥鰍驚恐地縮回小手時,四哥一定會告訴我:“七妹,不要怕,泥鰍不會咬人。”接著會鼓勵我伸出小手去摸、去捉,讓我真正感受到泥鰍是不咬人的。
假若我是小七妹,四哥一定會教我學唱那首《捉泥鰍》: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夕陽下,我和四哥哼著歌兒,背著裝了很多泥鰍的簍子,高興而歸。然后盼著簍子里的泥鰍在母親的烹飪中成為我們飯桌上的美味佳肴。
照片上,里面穿著白色條紋襯衣的是龍哥。龍哥也是北方人,身材魁梧,有幾分帥氣。他經常帶著他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參加活動,出雙入對,很幸福的模樣。
有次活動,龍哥親自做面包給大家吃。正當我出神地看著他嫻熟的揉面動作時,他突然回頭對我打趣說:“小草,我揉面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我告訴龍哥,我也喜歡吃面包,特別是粉絲包。龍哥說下回活動有機會就做粉絲包。
假若我是小七妹,那龍哥就是五哥。
我是小七妹,五哥又會怎樣呢?
小時候,屋后山上長有很多酸酸甜甜的小野果,我和玩伴們總在野果成熟的季節跑到山上摘野果吃。
有一種野果小小的,成熟后鮮紅鮮紅的,很甜又帶有一點點酸味。我們總是經不住小紅果的誘惑,在長滿小刺的莖條上緩緩地摘著果子,盡管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我和伙伴們還是被刺得“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小時候的我常常是一邊抹著痛出來的眼淚,一邊吃著甜甜的小紅果。
假若我是小七妹,五哥肯定會帶著我滿山摘甜甜的野果吃。在摘長有許多小刺的小紅果時,五哥一定會攔住我,說:“七妹,你別摘,刺兒扎手,五哥摘給你吃。”
假若我是小七妹,喜滋滋地接過五哥遞來的小紅果,甜滿了小嘴,也甜透了心。
最后那個哥們身材有點發福,深藍色花紋的襯衫,讓他顯得成熟、穩重。
這個哥們我不認識,第一次遇見,但這并不影響我把他當成哥哥。第一次遇見就在不經意間與我同框,看來也是有點緣分的。
我在這次緣分里叫他六哥。
假若我是小七妹,六哥會怎么樣呢?
既然是六哥,肯定比我這個小七妹大不了多少,我們在一起玩耍的機會更多。
小時候住在老房子,老房子前面是一塊平坦寬闊的地坪,我們叫它禾堂,禾堂邊是個池塘。
每年夏天,許許多多蜻蜓在禾堂和池塘邊飛來飛去。特別是雨過天晴和下小雨的時候,蜻蜓特別多又飛得好低。有一次堂哥云國腿一蹦,手一伸,就捉到了一只蜻蜓。
我怎么蹦,怎么捉,也捉不到蜻蜓。有只漂亮的紅蜻蜓落在池塘邊洗衣服的青石上,我慢慢地輕輕地伏下身子去捉,一伸手,紅蜻蜓飛走了,我差點鉆進池塘,嚇得堂妹恐慌地尖叫。
假若我是小七妹,六哥一定會捉住小蜻蜓送給我。小蜻蜓的翅膀好漂亮,薄薄的。我輕輕地捏著它的翅膀,想看看它怎么飛翔,手一松,小蜻蜓愉快地飛走了。
假若我是小七妹,我們站在禾堂,一起好奇地看小蜻蜓在池塘里點水。那些飛來飛去的蜻蜓,互相追逐,時而俯下來,尾巴在水面上輕輕一點,又立即飛向空中,池塘里留下一圈圈的波紋,慢慢地向四下擴散。
假若我是小七妹,我還會和六哥在禾堂邊那棵葉子像蒲扇一樣的棕樹下看螞蟻搬家。看著黑沉沉的烏云,我急得對慢騰騰搬家的螞蟻大喊:“快搬啊,快搬啊,要下雨啦,要下雨啦。”
假若我是小七妹,夏天的晚上,我和六哥會隨著院子里的大人小孩一起在禾堂里乘涼。我們坐在草席上數星星,看滿天星星一閃一閃像眼睛眨呀眨。
假若我是小七妹……
假若我是小七妹,我的童年一定是快樂的,美好的。我的人生一定是順利的,幸福的。
看著照片上讓我憑空捏造出來的六個哥哥,我忍不住又笑了。
生活,有了遐想,忽然就充滿了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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