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監(jiān)獄2】幽靈走廊

第一部分? ? ? ? ? ? 拼接走廊

潮濺生病住院了,不,不是醫(yī)院,是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

他不明白到底是因為午飯時多喝了兩瓶汽水還是因為下午踢完球就去沖了個冷水澡,總之,他的胃在下午三點開始就不停翻騰。進(jìn)醫(yī)務(wù)室時,他已經(jīng)感到好些了,但為了不上晚自習(xí),潮濺堅持呆在醫(yī)務(wù)室的床上睡了一覺,結(jié)果還真的沒法去上晚自習(xí)了。

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但當(dāng)他拉開窗簾時,發(fā)現(xiàn)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天空十分昏暗,根本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潮濺伸著懶腰去轉(zhuǎn)動門把手,結(jié)果差點把腰給伸斷,因為門后面是一條十分明亮的走廊,走廊很長,用肉眼根本望不到頭。他不記得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有這么大,因為他們水華中學(xué)的醫(yī)務(wù)室只是一間小房間,墻壁上的柜子里擺滿了各種藥品,一張手術(shù)床擠在幾角旮旯里,旁邊的大木桌邊就坐著那名被叫做醫(yī)生的老太太。

奇怪,那老太太呢?

潮濺懶得像那么多,晃晃悠悠地跨出了門。

明亮走廊的兩邊,一扇扇門很寬敞地排列著。這分明是個醫(yī)院嘛!潮濺想,難道我病情加重被轉(zhuǎn)移到縣醫(yī)院里了?令他奇怪的是,這些門根本沒有哪兩扇是相同的,而且都沒有門牌。

他隨手推開了一扇看起來比較順眼的門,望了望里面。

那個房間和他們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沒什么不同,只是燈光更加明亮。

非常安靜。

潮濺轉(zhuǎn)身就要走,但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些異樣。在一扇簾子末端,露出了一雙腳。

潮濺立刻想象出了簾子后面躺著一個人的情景。他躡手躡腳地靠近簾子,然后猛地拉開!

啊!

潮濺嚇得大叫一聲,那簾子后面的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而那個人正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三秒鐘后,床上的人也開始尖叫起來,而且叫聲比潮濺還大。突然一個翻身從床上摔到了地板上。

潮濺覺得很滑稽,便大膽地走上去將那人拉起來。

“嘿,你還好吧?”他問。

“啥?我不叫‘嘿’,我叫白凡。”他停止尖叫,目光落在正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潮濺的手,“把手松開,兄弟,你看起來剛?cè)ミ^廁所還沒洗手啊。”

竟然是個潔癖癥患者,潮濺無奈地想。

“好吧,我立刻去洗手,不過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到底發(fā)什么瘋?”

“你把我吵醒了,你還好意思問。”白凡嘟囔著。

潮濺立刻意識到白凡不只是個潔癖癥患者,而且是個看家眼,睡覺時眼睛閉不嚴(yán)實,據(jù)說在睡夢中也能看見一些東西。

“你是誰呀,我在學(xué)校怎么沒見過你?”白凡問。

“我叫潮濺,是水華中學(xué)偵探社社長。”

“別開玩笑了,育華中學(xué)的人怎么可能進(jìn)我們伍頓中學(xué)。”白凡撇撇嘴表示不屑,這使他本來就寒酸的臉顯得更寒酸了。

“那你先確定一下這是不是伍頓中學(xué)再說吧。”

當(dāng)白凡看到門外的走廊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問:“這是……這是怎么搞的?醫(yī)務(wù)室外面明明是操場啊……”他說著說著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呃,你干什么呢?”潮濺十分不解。

“我有曠野恐懼癥!”

“這里已經(jīng)夠密閉的了,大哥。”

突然,潮濺聽到了一陣令人心驚膽寒的隆隆聲,是打雷了嗎?不對,聲音似乎就來自身后!他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的走廊墻壁上的白色涂層正在剝落,而且剝落的范圍在不斷向前擴張,隨著范圍的擴張,潮濺看到那邊的地板上也積起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天花板上的吊燈一個個開始不斷閃爍,最后逐個熄滅。吊燈上的塑料罩開始化成一灘泥滴落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

什么鬼東西,竟然可以瞬間將物體老化?

潮濺沒工夫多想,拉起白凡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快,趁那‘沖擊波’沒蔓延到我們這里,我們趕緊跑。”

“哎喲!慢點,我看不見啊!”一只手被潮濺拉著,可另一只手仍然捂著眼睛。

“那就麻煩你把眼睛睜開好嗎!”潮濺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

白凡回頭看了一眼,立刻來了精神,甩掉潮濺的手撒開腿飛奔起來,嘴里還不住地咒罵天皇老子。

“去你的吧,你這家伙這么能跑剛才還要我拉著你!”

邊上的一扇門突然打開,兩只手把二人拽進(jìn)了屋里,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動靜停止了。

一個看上去衣著不怎么著調(diào)但長得蠻帥氣的家伙站在他們面前。

“你們好,我是朝文中學(xué)的克蘭文。”他說道,“你們不應(yīng)該站在走廊上,不過你們現(xiàn)在安全了。”

已經(jīng)三個學(xué)校了?潮濺呆呆地望著克蘭文說:“多謝兄臺出手相救,這里……”

潮濺還沒說完,白凡就嚷嚷起來:“喂!這里不是伍頓中學(xué)!告訴我這是哪里,我要回學(xué)校!”

克蘭文笑了笑:“你可以說這里是伍頓中學(xué),也可以說不是。”

“什么意思?”

“這里只有一部分是伍頓中學(xué),也有其它很多學(xué)校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都是醫(yī)務(wù)室?”潮濺問道。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

“那你們朝文中學(xué)的醫(yī)務(wù)室也太大了吧。”白凡沒經(jīng)過克蘭文的邀請就大踏步往里走。

確實,朝文中學(xué)的醫(yī)務(wù)室是育華中學(xué)和伍頓中學(xué)加起來的十倍左右,而且有隔間,門口一架搭梯子死死地卡在天花板與地板之間,讓潮濺想到了“頂天立地”這個成語。

里屋本來還有三個人,克蘭文一一作了介紹。

英軒中學(xué)的蕭十輝、赤潮中學(xué)的石坪、錢學(xué)森中學(xué)的鄭町頑。

只有石坪仍然躺在那里,旁邊桌子上的心率儀上的圖線在有規(guī)律地上下擺動。克蘭文說這里是赤潮中學(xué)的醫(yī)務(wù)室,他們?nèi)齻€都是為了逃脫走廊“潮水”的蔓延而躲在這里的,而另外兩人為了探路和尋找其他人,去了別房間。的從那時起,石坪就是這副模樣。

潮濺立刻發(fā)現(xiàn),他們都來自不同的學(xué)校。

“你們這里是晴天啊?”潮濺看到窗外的太陽已是夕陽,但還是很刺眼,天邊還掛著一彎彩虹。

“你們那里莫不是陰天?”克蘭文反問。

“何止陰天,五分鐘前還大雨傾盆呢。”

“果然是這樣。”克蘭文沉思了一會,“折疊空間的猜想成立了,你們剛剛從伍頓中學(xué)跨越了六百公里來到了赤潮中學(xué)。”

只要能達(dá)到一定的引力就能使空間發(fā)生彎曲,就好比要從一張平整的紙一端到另一端除了走兩點間的直線外,還可以直接把紙折疊起來,讓兩點靠近。

“這就說明所有的門都是一個個折疊點,而一個個折疊點匯聚成了走廊這條線?”

“點的匯聚仍然是點,不過我們現(xiàn)在只能這樣理解了。”克蘭文說。

所有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所處的一部分空間發(fā)生折疊,并且折疊于一點,這就“拼接”出了這條走廊。

“那么請問這條走廊里到底有什么鬼東西!為什么一直在追我!”白凡激動地問。

“大概是預(yù)警系統(tǒng)吧,只要有人站在走廊上超過一定時間就會觸發(fā)警報,一片奇怪的空間就會迅速向前蔓延,在那片空間里,時間流逝得將會非常迅速。”

“也許我們砸開窗戶就可以出去了!”潮濺說。

“用不著砸,”克蘭文輕笑一下,“窗戶根本沒鎖。”

“那......”你的腦子是不是進(jìn)水了?這句話潮濺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說出口。

克蘭文隨手拿起桌上一張紙,揉成個紙球從窗口扔了出去。紙球飛出窗口的一霎那,消失不見。“看到了嗎?那是假象,那里根本沒有空間,我們也不會被容納。”

“我要回學(xué)校!”白凡叫道。

? “十分困難,我們這次的對手可能是幽靈!”

第二部分? ? ? ? ? ? 隔壁的空間

“都安靜!”潮濺制止了二人的爭吵,“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二人側(cè)耳傾聽,果然聽到一些細(xì)微的聲音,像幾個人在說話,聲音雖小,但十分嘈雜。而且,這聲音似乎就在他們的腦子里。

“我們來時就注意到了,”克蘭文說,“這聲音來自隔壁。”

“可是隔壁是空著的。”

“我不是說隔壁的房間,而是隔壁的空間。”

“平行宇宙?”潮濺恍然大悟。

“沒錯,但這個兩個宇宙之間的墻壁似乎很薄,以至于我們可以聽見他們(我們)的聲音。”

突然,一陣“篤篤篤”的聲音傳來,就像有人在敲著一扇老舊的木門。這不是在他們的腦子里,而是卻是存在于這個空間!

白凡早嚇得縮在墻角,哆哆嗦嗦地說:“聲音好像就在那扇門后面,你們快……快去看看。”

“那只是個儲存藥品的倉庫,沒有人。”克蘭文解釋道。

“我不管,你們趕緊去看看!”

克蘭文和潮濺只好走到門口,一直聽著那敲擊的“篤篤篤”的聲音。潮濺小心翼翼地擰動門把手把門拉開,里面沒有人。

可是那敲擊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著!

這時潮濺才聽見“篤篤篤”的響動,他立刻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克蘭文!我聽到的聲音有延時,也許我們?nèi)齻€聽到的都不相同。”

“這種聲音不會無緣無故來的,”克蘭文警覺起來,“它一定是要告訴我們什么消息!”

“是的,”潮濺回答,“這種聲音,似乎有周期性。”

潮濺簡單地計算了一下,這種聲音并不是連續(xù)響起,而是中間存在斷層,斷層的時間每次都是六秒。突然,聲音似乎慢了下來,間隔消失了,不,是更大了。每段響動間隔是二十秒,而每兩個“篤”之間的間隔都達(dá)到了三秒!

“從現(xiàn)在起,每個人記住每此響動的敲擊次數(shù)。”克蘭文對潮濺和白凡說,盡管他并不認(rèn)為白凡可以幫上什么忙。

一分鐘后,響動停止了,他們記下的數(shù)字一共有八個:

潮濺:3、7

克蘭文:3、3、3、7、7

白凡:4

“白凡,你是不是偷懶了?”潮濺向白凡投去鄙夷的目光。

“沒有啊,聲音慢下來后我就聽到一段。”

克蘭文正翻開醫(yī)生的病歷本在上面瘋狂地計算。“我懷疑這些數(shù)字間沒有直接聯(lián)系,但可能每個數(shù)字都對應(yīng)一個密碼。”

“嘿,”潮濺制止了他,“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們?nèi)齻€在同樣的空間卻會聽到不同的聲音?”

我們有什么不同?都是中學(xué)學(xué)生,都是被鎖在醫(yī)務(wù)室里共同解密的囚徒,我們唯一的不同點是……

克蘭文又開始托起下巴,這是他沉思時的習(xí)慣動作。

“天哪,我想到了!”克蘭文忽然高舉雙手歡呼,手里的鉛筆正好戳到站在他背后的白凡的鼻孔里。

“哦,對不起……”

曾經(jīng)有人把密碼藏在自己的名字里,也許……

克蘭文立刻將所有人的名字拼音寫了下來:

Kelanwen Chaojian Baifan

“根據(jù)我們每個人聽到的數(shù)字,”克蘭文說,“白凡取第四個字母‘f’,潮濺取第三和第四,都是‘a(chǎn)’,克蘭文的三、三、三、七、七就是……‘l’、‘l’、‘l’、‘e’、‘e’。”

Fallalee

“這個玩意兒讓我想到了一個英文詞組。”潮濺說。

“是fall asleep吧。”

“可是‘s’和‘p’在哪兒呢?”白凡插嘴問。話音剛落,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石坪。

Shiping

“這下好了,”白凡說,“‘s’和‘p’有了。”

“這是要我們……呃,睡覺?”

“那就睡覺吧,反正我們也無事可做了。”克蘭文說在就在墻角坐下來,把頭埋進(jìn)兩膝間便沒有動靜了。

潮濺是被白凡的尖叫聲吵醒的。那該死的看家眼又出問題了。他憤憤地想,突然一滴液體滴到了他的鼻尖上,還帶點異味。潮濺隨手一抹,竟然抹了一手紅。

他抬頭看去,天花板已經(jīng)一片猩紅,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著。白凡仍在尖叫著搓著自己身上的紅色污點。潮濺懶得理他,他知道他患有潔癖癥。

“嗯,克蘭文,我覺得隔壁的我們似乎不是那么友善啊。”

第三部分? ? ? ? ? ? 墻壁打通了

“啊!這地方太可怕了!我要離開這里!”白凡尖叫著跳起來。

克蘭文……

“什么聲音?是找你的嗎?”潮濺問。

克蘭文……

“天哪,是蕭十輝!快,快開門!”克蘭文驚叫道。

潮濺沖到門口拉開了門。

一個人正從距離他們房間七個門的房間向外望。

克蘭文火急火燎地沖到門口:“蕭十輝!你還好吧,那邊什么情況?”

“我們找到一個房間好像不太一般,在這里離應(yīng)該可以安全躲過墻壁崩塌。”

“墻壁崩塌?”這個詞刺激了潮濺的神經(jīng),他不安地看了看頭頂。

“我們不能這樣貿(mào)然出去,”克蘭文轉(zhuǎn)頭問潮濺:“你們當(dāng)時在走廊上逗留了多久?”

“我去找白凡時停留了差不多二十秒,和白凡一起出來時停留了連十二秒都不到就觸發(fā)機關(guān)了。”

“我只在走廊里停留了三次,”另一邊的蕭十輝喊道,“一次八秒,一次四秒,最后一次只有兩秒就聽見了‘隆隆’聲,便退回來了。”

2、4、8、12、18?

“這不是大衍數(shù)列嗎?”克蘭文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那這次觸發(fā)機關(guān)前的秒數(shù)是……”

克蘭文絕望了。

“就算加上機關(guān)蔓延的時間,供我們移動的時間也超不過零點一秒。”

克蘭文突然覺得自己的衣服被人拎了起來,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白凡又拉開了潮濺,抬起腳邁出了大門。“都給我讓開,我要離開這!”

“喂!白凡,危險!快回來!”

走廊上揚起一陣灰塵,蕭十輝也嚇壞了。一股巨浪沖過赤潮中學(xué)醫(yī)務(wù)室的門口,“砰!”的一聲巨響,門關(guān)上了。

“這下可好,我們徹底出不去了。”克蘭文無奈地?fù)u搖頭。

“這都要怪白凡那個白癡!”潮濺氣得咬牙切齒,“不過走廊上看起來很平靜啊。”

“千萬別當(dāng)真,走廊上的時間流速變得非常快,看到那些腐朽的地板了嗎?”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除非你有能力把折疊的空間重新展開。”

潮濺沉默了,他沒有這個能力。

“嘿,聽著。”潮濺突然說,“我們雖然辦不到,那就代表著另一個空間的我們也許可以。”

“你真幽默,我們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還準(zhǔn)備去找他們?”

“我們不用出門。”潮濺顯得很激動,“你知道那個指令為什么要我們睡覺嗎?”不等克蘭文回答,潮濺繼續(xù)說下去:“想一想,我們在安靜地睡覺,隔壁的我們呢?”

克蘭文的眼睛亮了起來:“在殺戮……唉,我們本來是要躲著他們的,沒想到現(xiàn)在卻需要他們。”

“所以讓我們睡覺是為了讓他們殺戮,他們殺戮是為了讓殺戮的跡象在我們這里表現(xiàn)出來。”潮濺說著看了看那些順著墻壁流下來的血液。“所以……”

二人同時喊了出來:“他們不是在我們的‘隔壁’而是在‘樓上’!”

為了表示贊同一般,心率儀“滴滴”的響了起來。

克蘭文大驚失色:“壞了,石坪的心率為什么突然紊亂?”

克蘭文忙著去照看仍平靜地躺在床上的石坪,而潮濺卻跑到一邊去看心率儀的圖像。

“克蘭文,這條圖線很詭異啊。”

克蘭文忙著救人,根本沒在意潮濺的招呼。潮濺只好自己研究起那承載著一個人生命的圖像。

圖線一會突然升高一會碰到頂端又突然降下來,高高低、低高高,一下一下敲擊著潮濺的心,這種節(jié)奏為什么這么熟悉。

莫爾斯電碼!

“什么?”克蘭文聽見,立刻趕了過來。

“石坪在通過控制自己的心率來告訴我們一些事情,而破譯方法就是莫爾斯電碼!”

克蘭文盯著屏幕看了一會,說:“6:35,這就是石坪拼了命也要告訴我們的事情。”

“這是什么意思?”潮濺幾乎在扯著嗓子吼,因為他越來越聽不清克蘭文的聲音了,或者說嘈雜的說話聲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當(dāng)然是墻壁打通的時間,你難道沒注意到你聽到的‘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嗎?”克蘭文同樣朝著潮濺吼起來。

“準(zhǔn)備一下,還有十分鐘,一會可能會有點難受。”

兩個人都退到墻角伏在墻壁上,等待著那個未知的時刻。他們心里都有一種莫名的空虛與緊張。

“克蘭文。”

“嗯。”

“一會見到‘隔壁’的我們,要是他們也會威脅到我們該怎么辦啊?”

“到時候再說。”

聽到這,潮濺也不再問了。他很相信克蘭文,盡管他長著一張看起來讓人覺得很不靠譜的臉。漸漸的他覺得自己腦中的噪音越來越大,他能聽見人們平靜的聊天聲、笑聲、哭聲、吵罵聲甚至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每一種聲音都讓他想起他那快樂又有些遺憾的童年。他知道阻隔他們與隔壁空間的墻壁快要“崩塌”了。

第四部分? ? ? ? ? ? ? ? 大混戰(zhàn)

白凡與蕭十輝聽到了赤潮中學(xué)動靜。

“什么聲音?”白凡問。

“墻壁打通了。”蕭十輝說。

“一幫瘋子,閑著沒事專門干些惹禍上身的事,你說是不是?”

蕭十輝已經(jīng)快煩死他了,于是沒好氣地說:“他們找到了其它空間的自己,就可以通過他們逃出去了!可就是因為你,讓我們被困在這么個幾角旮旯的破地方!”

“怪我嘍?”白凡斜眼兒看著蕭十輝,“要不咱們?nèi)ラT口看看,沒準(zhǔn)兒那破機關(guān)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他們趴在門口向外瞧,但看到的還是灰撲撲的地面。

“看到了吧,我早說我們出不去了。”

“去你的吧!”

白凡猛地一合門頁,把蕭十輝推到了外面,隨即又把門關(guān)上。

“白凡,你干什么!”

蕭十輝只覺得嗓子沙啞得不行,四肢突然無力。如果他面前有一面鏡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肌肉迅速萎縮,頭發(fā)變得花白最后脫落,干瘦的肢體開始腐爛,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骷髏,鋒利的骷髏爪仍然死死攥著門把手。

“很好,”白凡自言自語,“這說明通過門出去的方法行不通。”

另一邊,潮濺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他前所未見的奇妙景象,不住地說:“太美了,太美了。”

“你管這玩意兒叫美啊?”克蘭文走過來說,“你拿倆鏡子對著照也會這樣。”

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還是他們熟悉的赤潮中學(xué)的醫(yī)務(wù)室,只是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所有東西向上平移了一樣,并且每平移一段距離,就會留下“影子”,所以他們看到了一望無際的醫(yī)務(wù)室,向下也是一樣。

那架“卡”在天花板與地板間的大梯子此時正一個接一個地連接著,給他們造成了一臺很好的“通天梯”。

“如果你看夠了,”克蘭文說,“那就請放開我的手自己抓住梯子吧。”

潮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克蘭文拉住懸在半空中,而克蘭文的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梯子。

“哇!這是怎么回事?”潮濺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辦法站在透明的地板上!

“這些空間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擠壓和拉伸才形成這樣,我懷疑我們在其過程中已經(jīng)變成三維人的幽靈了。。”

“什么是三維人的幽靈?”

“就是四維人。”

搞笑吧,我們無故提升了一個維度?潮濺現(xiàn)在是一頭霧水。“我們?yōu)槭裁床荒苷镜降匕迳希俊?/p>

“因為只有這架梯子還是三維,其它地方已經(jīng)是四維了。”

“我們是四維人了還不能在四維空間里活動?”

“你在三維空間不會游泳的話能跨越大海嗎?”克蘭文反問。

“你的意思?”

“我們還不清楚四維世界的活動法則。”

這樣啊,那好不容易來一趟四維空間有什么意思呢?潮濺想。

“我怎么還沒見到‘他們’呢?”潮濺發(fā)現(xiàn)這么長時間只有他和克蘭文兩個人。

“有了兩種可能,”克蘭文說,“一是他們已經(jīng)走了,二是他們成為了五維人,我們根本看不見他們。”

“他們走了我們可咋辦啊?”顯然潮濺更關(guān)心前一種可能。

“傻瓜!我們成為四維人對付三維的空間就像三歲小孩對付玩具一樣,我們可以自己還原空間。倒是如果他們成為了五維人……”還未說完,克蘭文就聽見不對勁的一陣呼嘯聲,好像是……子彈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潮濺小心!”

“哇!”一顆子彈射中了潮濺的左手,他一聲慘叫摔了下去,在落下六層之后又重新抓住了梯子。

在潮濺下方三層的房間走出了一個人,潮濺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隔壁的自己”!

隔壁的潮濺肩上扛著一把M16,抬頭望著懸在半空中的潮濺,一臉奸笑,似乎他的什么邪惡計劃快要完成了。

看到“隔壁的自己”再次舉起槍,潮濺連忙擺手。

“嘿!別沖動,我可是另一個空間的你啊。”

“打的就是你!”說著又放了一槍,潮濺趕緊翻身躲避。

“我問你個問題吧。”他說,“你的童年快樂嗎?”

潮濺被問得不知所措:“啊?那個……當(dāng)然,很快樂……”

“去死吧!”

“等等,為什么啊?”

“你有你的快樂卻把所有的悲傷留給我,都說童年是充滿陽光的時代,可對于我來說,那就是一片昏暗的天地,最黑暗的時代!所有童年快樂的潮濺都該死。”

見到他又舉起了槍,克蘭文從梯子上一躍而起,落到“隔壁潮濺”的身上將他壓倒在地。

“潮濺!快向上爬啊!”

“隔壁潮濺”被氣得不輕,在四維空間和克蘭文扭打起來,但很快克蘭文就占了下風(fēng)。

“哈哈哈,連走路都沒學(xué)會的小屁孩還敢挑戰(zhàn)我!”他綽起M16抵住克蘭文的胸口扣下了扳機。

可是沒子彈了。

這回輪到克蘭文笑了,他反身一拳打在那人鼻子上。

“啊,真該死,白凡!給我去追他!追上他我就讓你出去!”

“你們空間的白凡成功進(jìn)來了?”

“不是我們,是你們的。”

什么?看到白凡一個人走了出來,克蘭文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蕭十輝沒跟他在一起嗎?

“蕭十輝?他呀……他不小心……”

“滾!別再讓我見到你!”

白凡還巴不得滾呢,立刻樂顛顛地攀上梯子去追潮濺了。潮濺回頭看見了白凡,立刻怒發(fā)沖冠,但他沒時間發(fā)脾氣,必須抓緊時間往上逃跑。

“好吧,既然你找死那就去死吧!”那人揪住克蘭文的衣領(lǐng)狠狠地向“地板”上摔去。結(jié)果可想而知,他穿過一層層“地板”向那無盡的深淵落去。

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接住了,而且在飛速上升。他偏頭一瞧,立刻樂開了花。“鄭町頑!是你啊!”

鄭町頑沒有說話,克蘭文這才想到他是個啞巴,他還看到某一高度似乎存在一層薄膜,一個個人不斷從那“薄膜”中飛出,而他們都和鄭町頑長得一模一樣……

“你把所有空間的自己都找來了?還學(xué)會了控制白洞!”

上面,為了能出去的白凡還在奮力追逐潮濺。

潮濺突然摸到口袋里的一瓶墨水,立即擰開蓋向白凡扔下去,他沒有忘記白凡有潔癖。

“不要扔!”喊出這句話的不是白凡,卻是“隔壁的潮濺”。

潮濺已經(jīng)扔了下去。無數(shù)個鄭町頑也驚恐萬分,一個個急速俯沖下去搶墨水瓶。最終,墨水瓶砸在“薄膜”上,發(fā)出一片耀眼的強光,巨大的能量開始急劇波動,幾名距離“薄膜”較近的鄭町頑已經(jīng)化為灰燼。

克蘭文激動得全身肌肉突突亂顫,向上面的潮濺喊道:“潮濺你真是個十足的白癡!你當(dāng)白洞是垃圾桶嗎?聚集在白洞內(nèi)的物質(zhì),只可以經(jīng)邊界向外運動,而不能反向運動。因此白洞外面的物質(zhì)不能進(jìn)入!”

“那現(xiàn)在會怎么樣啊?”

“現(xiàn)在白洞內(nèi)部的能量及其不穩(wěn)定,它爆發(fā)出的能量會把這些空間全部焚毀的!”克蘭文說完,“隔壁的潮濺”已經(jīng)起身“飛”向蒼穹.,“快!到達(dá)頂端的空間我們就有救了,我將那里的折疊空間恢復(fù)了!”

所有的鄭町頑聽到這里全部加速向上飛去,其中一個抱住潮濺,一個拉起白凡,一起開始逃亡。

白洞的能量開始向外無節(jié)制地噴發(fā)了,迅速向上毀滅了一個個空間。一行人更加奮力地掠過一個個他們中的一個人呆過的空間。

但他們?nèi)匀粵]有逃脫發(fā)瘋的白洞,無一例外地被吞噬于能量的閃爍中。

“我恨這個空間!我還會回來的!”克蘭文死前拼盡全力喊出這句話。

“隔壁的潮濺”則撲過去把自己的左手掐在了潮濺的脖子上。還會有一個空間里的潮濺放過了那里的我嗎?

“你現(xiàn)在快樂嗎?”老師問他。

“當(dāng)然,但有一點…….”五歲的潮濺回答。

“什么?”

“我這么快樂,平行宇宙中那個我一定很傷心吧。”

“傻孩子,他傷不傷心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呀。”

對呀,他傷不傷心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呀。

尾聲

“385號實驗結(jié)束,空間毀滅于白洞的能量噴射。”龍先生向我報告。

“有幸存者嗎?”我問。

“沒有幸存者,長官。”

“那你給我滾開!”

“是,長官。”

我氣急敗壞地把那本被說成是救世主之書的《神跡》扔到一邊,嘆了口氣。人類究竟怎樣才能躲過第八次“神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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