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寒假的一天,在家中飛鏢練到想吐。直想出去放放風。
經(jīng)不住我的糾纏,下鄉(xiāng)調(diào)研的姐夫決定稍上我一起。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若是不帶,我會把他見他初戀的事告訴我姐。盡管他說那是工作上的接觸。事實上也確是如此。可是消息真到我姐那里,以我姐的脾氣,定會醋壇大翻,冷戰(zhàn)幾天。搞不好后院失火。
到達某縣的一個小鎮(zhèn)以后,姐夫辦他的事。我自行溜達。春節(jié)前的小鎮(zhèn),雖不比市里繁華熱鬧。但也自有特色,迷漫著陳舊氣息,各色農(nóng)產(chǎn)品充斥在石板路面的街道兩旁。小商鋪一家緊挨一家。正值上午時分,人流也是越來越密集,摩肩接踵,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正在百無聊賴,意興闌珊之際,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沈元潔嗎?
她正守在一個由春聯(lián)和茶葉組成的攤位前。
我并不急于上前打招乎,她在寒風中忙碌的身影,讓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満街的商販。她在其中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不知是因為她正青春腹有詩書氣自華,還是她早已入我少年的心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總之那時,我見“青山”多嫵媚!
接近中午,天越來越暗,也越來越冷。一場寒雨將至。
見她開始忙著收攤,我也起身快速前去。
“馬賀,你怎么會在這里?”他見到我一臉驚訝。
“哦,來這里有點事”,說完幫她收拾起來。她沒有推辭。
她對身旁的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說:“大大,這是我同學馬賀”
轉(zhuǎn)而面向我介紹說“馬賀,這是我爸”。
我說“叔叔好”
沈叔對我笑著點點頭。
攤收好了,沈叔還有其它的年貨,春聯(lián)和茶葉的重擔就落在了沈元潔的身上。我堅持要幫她送回家。她堅持不肯。
旁邊的沈叔笑了笑,說“小伙子,不耽誤你事吧?”
我說:“不耽誤”。
沈叔笑笑對沈元潔說:“丫頭,就讓你同學送送吧,那么重,會壓傷你的”。
搭乘了一輛三輪車,一路七上八下。來到一個更小的鎮(zhèn)子。
沈元潔說“還送不送,還要走三里山路哦”她已經(jīng)看出我累到不行故意的說著。
“送呀,誰怕誰啊”。寒冬臘月,我的后背開始流汗。
繼續(xù)前行,終于來到村口。沈元潔說:“謝謝你啊,你可以回去了”
“你這孩子,有這樣的嗎?人家大老遠送你回來,你也不請人家回去喝口水”沈叔責怪的說道。
“好好好,感謝這位同學,您幸苦了,請去寒舍飲杯茶吧”她貧道。
在村里的一陣彎彎繞,終于來到沈元潔的家。
那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院子,很簡陋,但確收拾得十分干凈。
院內(nèi)她年邁的奶奶正在淘著米。母親在摘著菜。兩個年幼的妺妺伏在院子里藤架下寫作業(yè)。
一一打過招乎,沈元潔將我讓進她的閨房。長這么大,除了姐姐的房間。我還是第一次踏足異性的的閨房。
只是我被這簡陋深深的震憾了。這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個房間,是在放農(nóng)具間的旁邊隔出來的一個單間。單間又一分為二,另一間應(yīng)該是分出給她兩妺妺住的。可是就在逼仄的房間里,我聞見了書香。正如沈元潔自嘲那樣:“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她就是從這樣桌上寒燈光不明的陃室,走出大山,走進市一中的。就在前面鎮(zhèn)上做生意的空隙,我還見她坐于攤位前看著<<資治通鑒>>。
在家時,我老是嫌自己房間的椅子不舒服,總慫恿老媽給換個皮質(zhì)可旋轉(zhuǎn)的。從她家回去之后,我再也沒提過換椅子的事。
在得知春聯(lián)上的字都是出自沈叔和沈元潔之手,我掏錢想購買,他們執(zhí)意相送了幾幅。末了,我買了她家當天趕集剩下的所有茶葉。并承諾以后介紹生意。
聊了一會校園的事,我便起身告辭。
在經(jīng)過堂屋的時候,我看見墻上掛著一幅相框。框內(nèi)一張照片似曾相識。
回到鎮(zhèn)上,坐上姐夫的車。姐夫笑我泡妞都泡到人家家里去了。我懶得解釋。拼命回想那照片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可怎么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