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遠安靜的躺在畫室的天井里,大大的玻璃天窗灑下一縷縷的陽光,像是驅除著這冬日的嚴寒。毛毯安靜的掛在江文遠的腿上,身邊小桌子上的煙灰缸早已填滿,地上散落著一罐罐的啤酒瓶。
陳靜就這樣的推開門,安靜的收拾完天井,又安靜的走了出去。她就跟韓文靜一樣的安靜。
江文遠似乎麻木起來,眼里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只是抽煙,然后喝著冰冷的啤酒。現在江文遠的生活有些簡單,白天在畫室曬著太陽,休息著,晚上忙活起來娜塔莎的事情,畢竟這樣的產業必須有人打理著。
他時常在透著著冬日的陽光,感受著那最后殘存的溫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人都未成離去一樣。
韓文靜就這樣的消失在大家的生活當中,一點的音訊都沒有,韓文靜也成為了一個禁忌的話題。盡管江文遠市場表現的那樣的無所謂。黃波無聊的時候就會找江文遠去喝酒,只是喝酒,并沒有太多的話語。
江文遠將所有的書堆滿了天井,抽煙,喝酒,看書。天井總是那么的亂,可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下的時候,它又會恢復它的生機。陳靜沒有什么抱怨,總是很認真的打掃著,一切一切的殘留。好像她就是生活的清潔者一樣。小心翼翼的清理著時間留下的所有的傷痛。
江文遠并沒有如曹凱當時那樣的不修邊幅,每天他都會將自己打理的干干凈凈,甚至連品味等等都比韓文靜在時洋氣很多?;蛟S某天某人會再次的出現吧,他不想她看到邋遢的自己。
停下來的時候江文遠依舊會練習著書法,但是卻再也不臨摹字帖了。
下雨了他會寫到:
下雨了,
家里的貓想你了,
可惜我沒有貓,也沒有你。
起風了他會寫到:
佛叫我修成一棵大樹,
老實等在你必經的路側。
游人在樹下感知自然,
情侶爭論著蝴蝶的顏色。
五百年寂寞,
我僅憑深入靈魂的熱愛,
和任性執著。
無數次默念“我能行”,
卻終于等到你無視走過。
短暫而永恒的時光里,
你,
千萬眼不見完整的我,
我,
終究是個看客。
下雪了,他不再練字,而是伴著長情的孤燈寫下:
每天都走過這座老巷,就如每次都穿過那片梧桐樹雨。看那落葉的繽紛與無邊的蕭瑟,繁華而又落寞。如你,自夏夜走來,帶盡了冬的色彩。
那是一場夢,一場令人無法知悉,是醉?是醒?的夢。只愿我仍未醒來,只這樣我才能尋遇你。
或是,我本從未見過你,模糊的,你那皎潔的臉龐。是那一抹倩影,那美麗的披肩長發,占據我的心房,再無他物。
猶記得那個深秋的夜晚,是那滿心的歡愉。我撫摸著你那無暇的身軀,你莫名的悸動著。那時的芬芳,令秋老虎也帶著一絲絲的涼爽。
你走過了這浮躁的季節,欲望的都市被無邊的蕭瑟所取代。我醒來,或許只是在自己的夢里。
我追尋著那殘留的印記,遍地的尋找,卻未有蹤影。焦躁,慌亂,占據著我所有的生活。
終有一天,也許我會失望,身影融入這冬的雪里??萑~會代替了所有的飛絮。我如失了糖果的孩子,無聲的哭泣。慢慢的我會睡去,睡去,仿佛不再醒來。
我醒來在這寒冬的季節,披上那沒有溫度的外衣,仰望著清冷的月,回味那芳香,也許是夢吧,只是人是否已醒?
江文遠開始習慣的寫著日記,寫下一些自己是懂非懂的文字。
娜塔莎江文遠也開始著手整改,畢竟曹凱走后,他算是真實的老板了。他依舊的站立于幕后,魏勇仍是明面上的老板。他不喜歡站于臺前,經歷了這些個事情,他也許更加的小心,也許只是苦苦支撐著,唯一留下的心血。江文遠只是想著,或許若干年以后的某個冬天,大家還會回來,還會喝著酒,唱著曾經的歌,就跟曾經一樣,一切都不會改變。
娜塔莎現在慢慢的變得比以前干凈了些,只是有些已經開展的業務卻未曾停歇,畢竟是市場需求,也是供方需求,誰也不能阻止生意上門,不是么?
只是所有的見不得光的東西,再也不會在娜塔莎明面的交流。畢竟,大家還是孩子。
冬日總是這樣的漫長,漫長到江文遠覺得這樣的日子再無盡頭。他害怕著寒冷,害怕著所有看不見光明的陰冷。他不再回去曾經的公寓,他亦如曹凱一樣,搬進了娜塔莎的房間。
他也學會了不再拒絕任何艷色的邀請。只是他不喜歡一群人陪著自己,他總是讓某一人陪著自己,喝酒,唱歌,暖床。
他不知道這樣的意義何在,也許生活本就是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只是大家相互著,給這對方溫暖而已。
就這樣的,平淡的日子過著,春節也是無聲息的到來了。
又是一年。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那些不曾發生的過去》第四十五章 風起了,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