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讀到王朔的一篇文章《歷史系最大——我看到的耶魯通識教育》,我的三觀被各種刷新。比如文中提到,通識教育起源于古希臘,指公民所應當具備的知識與能力,要參與公共生活才是完整的人,也就是說,要會打仗,會辯論,能打官司,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所以得懂哲學、邏輯學、語言、演講術、音樂、天文、數學,等等等等。參照這個標準,我感覺我基本就一廢人。再比如文中說耶魯除本科生院和研究生院之外,醫學院、法學院、商學院等等都叫作職業學院。
以下附原文:耶魯最重本科教育,而本科教育的風格是通識教育。所謂通識教育,旨在為學生帶來完整的知識結構,養成觸類旁通的通用智慧。學生們會有專業,但大量涉及本專業之外的知識,因此不同于職業或者技術教育,比如說,在耶魯,本科生院和研究生院之外,醫學院、法學院、商學院等等都叫作職業學院。
通識教育起源于古希臘,指公民所應當具備的知識與能力,要參與公共生活才是完整的人,也就是說,要會打仗,會辯論,能打官司,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所以得懂哲學、邏輯學、語言、演講術、音樂、天文、數學,等等等等。
現代社會分工細密,古希臘的通識教育當然只能從精神上去效仿:你作為現代公民應當具備的知識,一般來說涵蓋文學、哲學、數學、部分自然科學和人文學科。你從大學畢業,應當具備現代公民的完整智識能力,而不僅僅是被打造好只解決特定問題的工具。
最本真地保持通識教育的,是一些小型的文理學院,規模極小,教學質量極高,散布在美國新英格蘭鄉間,稍微有點與世隔絕。耶魯早已走出這種模式,成為現代研究型大學,但還保留了通識教育的精神。
我看到的情況是這樣的:
第一,本科生集中住校,分成14個學院(college),每個學院都建筑古雅,四面圍合,有廣大的中庭,學生們在此食宿,娛樂,也有圖書館和體育設施,college不管教學,主要是一種生活的組織,旨在使學生們增加交流,培養集體榮譽感,或者說,在現代社會重現一種雅典學園之風。
第二,所有老師,不管多么大牌,都有為本科生開課之責任。比如保羅·肯尼迪這學期開課,年紀大了,站一會兒就得坐下,所以專設了桌椅,就這樣,還是開了兩門課。
第三,耶魯最大的系是歷史系,經濟學系屈居第二,恐怕在國內很難想象。因為耶魯歷史系水平極高,特別是古典部分,有專精古希臘的殿堂級學者Donald Kagan坐鎮。大量的學生注冊在歷史系,但同時學其他專業課程。我的一個學生聯絡員就是歷史系學生,兼修計算機。通識教育體制給了學生更自由的選擇。
第四,大量面向本科生的課程并非關于技能和知識,而在于修養與思考。比如,耶魯有門名課,“值得活”(Life Worth Living),依次討論七位哲人及其所代表的人生哲學,探討在這些哲人眼中對多層問題的回答:什么值得活?怎樣才感覺值?有何理據?失敗會怎樣?對誰負責?老師嚴格價值中立,引導討論。這門課影響很大,學生們成立了“活得值”協會,使命陳述是:“要讓每個耶魯學生都要認真思考生活為什么值得過這個問題”。
第五,耶魯通識教育之下,也有弱點,比如科技一環偏弱。我聽耶魯學生說,多年之前,還曾經考慮過裁撤科學技術相關學科,當然未成事,但重新追趕也待時日,據說是當下耶魯校董會關注的重點。